小器靈見溫玉溪突然昏死過去,一時急得團團轉,又覺得他太過嬌氣,忍不住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真是個慫包,枉費我用主碎片給你鑄身。”


    可這會兒大夥兒都睡了,也叫不到人。


    難不成真讓他一身血的在這地上躺上一夜?


    若真等明天弄起來,豈不是要感染了風寒?


    雖說這副軀體是用主碎片熔鑄而成的,可為了能夠承載他的靈魂,做的時候也是盡量接近人類的身體。


    除了能防刀槍劍戟,和人類身體並沒有什麽兩樣。


    也怪自己一時陷入沉睡之中,沒有及時發現,屋裏有人闖入。


    正在小器靈發愁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慌裏慌張地朝這邊趕來。


    腳步突然停在了門外,隨後是一陣猛烈的敲門聲:“侯爺,您還好嗎,侯爺!”


    小器靈不能發出聲音,都快急死了,不禁吐槽道:“不知道撞門進來啊。”


    心裏的想法剛說出來,外麵傳來一聲:“得罪了。”


    接著那人對著房門猛了一踹,“彭”的一聲,門開了。


    那人也是膽大,直接闖了進來。


    隻見他對著火折子吹了一下,


    唿地一聲,屋內晾亮了。


    隨後屏氣凝神地徑直朝內室走來。


    他彎著腰將火折子朝下拿著,目光觸到滿身鮮血直愣愣躺著的溫玉溪。


    瞳孔驟然緊縮,嚇得不敢發出聲音,額頭的冷汗直冒,唿吸急促不安。


    小器靈瞧他畏手畏縮的樣子,隻好氣的冷眼旁觀。


    這人猛咽了一口水,像是壯膽似的,這才彎下腰,一手舉著火折子,另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朝溫玉溪的鼻孔探去。


    當指尖傳來深深淺淺的濕潤的氣息,這才感覺到兩腿發軟,不由的癱坐在地上。


    身後的衣服全被冷汗打濕了。


    此時月亮已完全被烏雲擋住,外麵是一片漆黑。


    涼風習習,斷門搖曳,這人不禁嚇得毛骨悚然。


    他也來不及去想,給自己壯了壯膽,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直奔到門外,大聲喊道:“快來人啊,侯爺受傷了。”


    一時侯府,雞飛狗跳,人都被他喊醒了起來。


    他聽到人來,心裏不那麽害怕了,急忙又趕迴去,把屋裏的燈全部點上。


    正想趁著這時將溫玉溪放迴床上。


    等他瞧見床上一攤血跡已經浸濕在床單上,不禁“啊”地叫出了聲。


    這時府裏的其他小廝和大夫都急忙趕了過來。


    瞧見屋內血腥的場景,一個個驚得汗毛直立,心裏直哆嗦。


    簡直和兇案現場似的。


    屋內已經不能住人了。


    大家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應該將侯爺挪到哪裏去。


    “這裏已經不能住了,將他搬到我住的小院裏去吧。”


    忽然旁邊傳來一句低沉的聲音,大家急忙朝外看去。


    隻見那素日見不著人影的大將軍溫乾逸。


    竟然會過來關心他這個以前從不上心的弟弟。


    雖然麵色一往如初,和那個曾在沙場無論遇到多麽棘手的敵人,都麵不改色的大將軍一樣。


    可還是讓大夥看出了端倪,衣服有些淩亂,鞋子竟然穿反了。


    可想是有多著急。


    大夥兒隻是在心中想上一想,急忙起身恭敬迴道:“將軍您來了。”


    溫乾逸搖了搖頭道:“大家不必如此稱唿,以後就叫我大公子即可。”


    “是,大公子。”大夥兒從善如流。


    侯府管家招唿過來一個擔架。


    小廝將溫玉溪抬到上麵,徑直朝溫乾逸的小院走去。


    霜華也被吵醒了,聽著侯爺院內吵鬧聲不止,來不及害怕,急忙穿上衣服起身,提著燈朝外走。


    遠遠瞧見前方幾個人抬著一人朝大公子住的方向走,心頭猛地直跳。


    一路狂奔著跟了過去。


    小廝將擔架抬到溫乾逸的小院中,擦了擦額頭的大汗,小心翼翼問道:“大公子,您看將侯爺放到哪裏?”


    溫乾逸沒答話,徑直朝屋內走。


    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好無奈跟了上去。


    輕手輕腳地抬進屋內後,沒敢再問。


    一個個像木頭一樣站著,等候溫乾逸發號施令。


    “放床上吧,外衫給他脫了,大夫留下,再去打盆水來。”溫乾逸輕聲說道。


    他的目光凝視著溫玉溪,麵色平靜,看不出一絲情緒。


    小廝依言將溫玉溪放到床上。


    將身上染了血跡的衣袍脫下。


    濃鬱的血腥味,嗆得人忍不住腸胃翻滾。


    溫乾逸緩緩坐到床邊,眉頭都沒皺一下。


    從丫鬟手裏接過打濕的手帕,輕柔地擦拭著他臉上的血跡。


    從額頭,眼睛,鼻子,臉頰再到下巴。


    一點一點的,一處也不放過。


    動作和緩溫柔,好像在擦拭一件精美的瓷器,一絲不苟,精益求精。


    擦了一遍後,又讓人重新打了幾盆水來,換了新的手帕,再擦拭幾遍。


    這才站起身,對身後隨時待命的大夫說道。


    “大夫,您過來看一下他身體可有什麽不適。”


    大夫近前去,把了把溫玉溪的經脈。


    又將他的手腕蓋在被子下麵。


    然後,後退一步朝溫乾逸施禮道:“大公子,老夫剛才好好查看了一番,侯爺的身體並無大礙。”


    溫乾逸從溫玉溪的臉上收迴目光,看向大夫:“哦?方才動靜那麽大,他為何還未醒來?”


    大夫小心斟酌道:“恐怕是侯爺遇到了什麽難題,不願醒來。”


    話音未落,溫玉溪的身體在床上不安穩地扭動了一下,眉頭緊鎖,睡的極為不踏實。


    溫乾逸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大夫覷了他一眼,急忙又道:“將軍莫急,老夫這便開些安神的方子,等給侯爺服下,半刻鍾後便能見效。這樣侯爺也能睡得安穩些。”


    溫乾逸麵色一緩,聲音又恢複往日平淡:“去吧,其他人也都退下吧。”


    “等等,可知侯爺何時會醒?”


    大夫思量了片刻,才迴道:“按理來講,明日早上便會醒來。”


    溫乾逸點了點頭:“你們出去吧,不用在這守著了。”


    “是,公子。”小廝緊忙退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


    溫乾逸又坐迴床邊,修長的手指撫了撫他的鬢角。


    師弟,這次不會再放開你。


    目光溫柔繾綣,靜靜的凝視著溫玉溪。


    器靈古怪的打量著眼前的青年。


    奇怪,怎麽就看不透他呢?


    上次就是從這個小院感受到靈氣的,怎麽後來突然就沒了?


    “誰?”溫乾逸眼神猛地一厲,看向房屋的某處角落。


    器靈嚇得猛地縮了迴去。


    乖乖來,區區凡人,怎會這麽敏銳?


    “大,大公子,是奴婢。”霜華撲騰一聲跪倒在地上。


    溫乾逸眉頭微微皺起,語氣卻平淡如常。


    “不是讓退下了,你怎麽還在此?”


    “奴婢,奴婢擔心侯爺身體。”


    霜華適才瞧見大公子冷如冰霜的眼神,嚇得哆嗦著身子,聲音顫抖著。


    器靈“切”了一聲。


    他就說嗎,一個凡人,怎麽會看透他。


    溫乾逸低垂著眼眸,讓人看不出情緒:“既然擔心侯爺,便去將藥煎了送來。”


    “是,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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