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琴端坐於屋內方幾前,悠然自得的品著手中一盞香茗,對於昭炎平安過了睡蓮池一事隻是口中誇獎,臉上並無詫異之容。


    “姑姑過獎了,打小就在您的監督下與哥哥們一起過這雷魚蓮池,若是如今再過不來,豈不是枉稱王母的皇子了。”


    昭炎微微一笑,趁幽琴分神之時將胸腔中湧上來的一口熱血吞咽下去。


    “說實在的,那時我也不願看著你們一再承受這刑雷加身之苦,隻是這一切都是為了地下樂土的未來,王姐心中的苦楚,相信你們也都能明白!”


    幽琴放下手中精致茶盞,抬起頭認真的望著昭炎說道。


    昭炎聽罷低下頭來半晌沒有出聲,待幽琴準備再開口說些什麽時卻突然抬起頭,道:“幽琴姑姑,瀚海的那頭究竟有什麽,讓王母與你如此執著?我與哥哥們都是王母的孩子,為她受罪犧牲算不了什麽,可我並不願意這麽多兄長不明不白的死在刑雷之下,且隻能以夭折來對外宣稱,這樣如何告慰它們?”


    說話間昭炎許是過於激動,竟捂起胸口咳嗽起來,幽琴見狀立即起身捏住昭炎小臂替它號起脈來,昭炎昭炎抽迴手,卻在力道上無論如何也不是幽琴的對手,隻好作罷。


    “你方才竟被那刑雷傷的如此之重。。。!”


    幽琴大為震驚,繼而震臂拍於昭炎背上,一股魔源之氣傳入它體內的同時也將其後背灼的紅光透亮。


    “讓姑姑見笑了,隻是這刑雷屬實霸道,否則領了地殺血玉的四位哥哥也不會拿著玉石便一去不複返了。。。”


    昭炎雖沒有將話說完,接下來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是顯而易見,這也使得幽琴無言以對,身為地殺宮的二號人物,這些事情它當然一早便知道。


    “昭炎,你可知我為何力薦你為第五名地殺使者,並命你潛伏於魔王虎圖身邊?”


    幽琴已然無心品茶,直接伸出五指將盞中的茶水吸入體內。


    “因為昭炎是最小的皇子,深的姑姑疼愛。”


    事實也如昭炎所說,自幼在輪流闖雷魚蓮池時,幽琴便偷摸為它減少次數,甚至是暗地裏出手替它化解雷擊,修為與地殺宮的本事,它也總是教起昭炎來比較別的皇子用心。


    幽琴淡淡一笑,道:“這隻是其中很小的一個因素,王姐的46個孩子當中,就數你性情最為果敢堅毅,我一早便看出你是唯一能夠完成地殺血玉之令的皇子,它們的失蹤也在我預料之內,如今你能再次迴來,且帶來虎圖的舊部,說明你已經完成了任務,我猜的沒錯吧?”


    “姑姑示意昭炎過來旋幽居,詢問地殺血玉之令任務完成的如何才是真正目的吧?隻可惜魔王虎圖的不滅之軀技藝昭炎還沒有機會偷師,它便因為著急進攻凡界而枉送了性命,不過也正是它與那幸村交戰之時我才發現原來那不滅之軀並非真正不滅,隻是受傷之時能夠迅速的進行恢複,且這恢複時間根本快不過雷魚引來的刑雷,所以即便是習得不滅之軀亦是徒勞。。。”


    幽琴聽罷輕歎一聲,道:“罷了罷了。。。這恐怕是天意,咱們這一族始終是無法渡過那瀚海了!”


    “姑姑此言差矣!王母與你如此想要過了瀚海,怎可輕易放棄?昭炎倒是有個好辦法,可以讓你們願望達成,不過。。。”


    昭炎說罷竟牢牢閉上嘴巴賣起了官子。


    “好啊。。。難怪你沒有完成地殺血玉之令還能如此自信滿滿的迴來地殺宮,原來是心中早已另辟出了捷徑,”


    狠狠朝幾隻魔蛟劃了出去,眼看著這朔最為鋒利的尖角處便劃破它們的咽喉。


    一陣如同強風般的氣息瞬間閃了過來,緊接著,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朔的中端,硬是將它逼停在離祭銅咽喉隻有半寸的地方。


    “你們不是它的對手,我能感覺到它與虎圖的修為不相上下,快退下!”


    幸村握住長朔的一條手臂青筋爆起,股絕對的力量互相較量著一時僵持不下。


    “主人,莫傷了邪帝!”


    魔蛟統領祭銅急切的向眉頭緊皺,咬牙切齒的幸村說道。


    “。。。廢什麽話?我也要能傷到才行!”


    然而正當這時,幸村卻隻覺一陣帶著寒意的鋒芒正極速襲向自己,這才想起自己身後還有魔王虎圖這個棘手的敵人,隻好騰出另一隻手來將揮劍抵擋魔刀的攻擊,力量一分為二,實力則明顯掉了下來,在邪龍與虎圖雙重力量的作用下,即便有強大的雙神源護體,幸村還是被擠壓的喉嚨一熱,硬生生將一口血咽迴了腹中。


    “幸村。。。!”


    被虎圖與邪龍逼入絕境的幸村讓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秋兒與姬落霞心中生出無盡的擔憂之情,她們不顧一切的使著身法向邪龍攻了過來,俊紅匕首與龍紋長劍因為絕對力量的注入唿嘯著往這邪龍身上便是一頓招唿,使得邪龍不得不將長朔幻化消失,騰出手來對付兩人。


    “走!!!你們打不過的!”


    幸村情急之下大聲喊道。


    怎奈這話剛說完,秋兒與姬落霞便被邪龍以一道褐色氣牆震退,手中長朔再次幻出,眼看著便要將這兩人刺傷,幸村苦於被虎圖糾纏分身乏術,亦隻能絕望的看著長朔離她們越來越近。


    “你如今還有空分神嗎?”


    虎圖陰險的笑著,將手中魔刀舞的虎虎生風,每一刀都是極其霸道的直逼幸村要害劈砍過去。


    “嗖!”


    一杆長槍極速射來將長朔撞開,火花四濺,秋兒與姬落霞幸免於難,借邪龍因突如其來的長槍短暫分神之際,連祭銅在內的八隻魔蛟幾乎是用盡全力閃了過來繞著邪龍拉開陣型,同時長槍也像認識主人一般重新迴到陣中央的祭銅手中。


    “蛟龍陣,布陣!”


    隻在一瞬間,七隻魔蛟各持兵刃繞著邪龍尋找起攻擊它的最好位置,祭銅則與邪龍對立,找尋絕佳的殺伐時機。


    “主人!這是我們龍族的事情,由我們自己解決,你且安心對付那魔王吧!”


    陣眼中,祭銅依舊是那副不管對手有多強,反正就是幹的態度,它將長槍漂亮的轉了個圈,直指邪龍,七隻魔蛟也是蓄勢待發,就等祭銅的一聲令下。


    幸村看在眼裏,聽在耳中,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閉上了嘴巴,這幾隻魔蛟都是有情有義的主,恐怕要說些什麽也隻會被認為是看不起它們的能力吧。


    “虎圖,你來這裏之前有洗過脖子嗎?”


    幸村被魔蛟們身上自帶的氣魄感染著,在與這魔王刀劍相抵之際,微笑著問道。


    “你以為你區區半神,能將我這魔界之王打敗嗎?!”


    虎圖揮刀再砍,幸村全力迎擊,強大的震蕩將兩人硬是反方向分開數十步距離。


    幸村立定身形,連人帶劍飛至更高處,將鎮妖劍懸與兩手之間,手心發出兩道赤色神源直往這劍中蓄積,劍身也因神源而化出劍影輪廓,這輪廓在神源的蓄積下愈發增大著。


    魔王虎圖麵帶笑意欣賞著上空處幸村造就的巨型鎮妖劍,口中喃喃道:“不錯,九重天與凡界能有你這樣的存在,也該偷笑了,不過你也算不了什麽!”


    說罷,這魔王亦是舉起魔刀虎魄來,繞這頭頂與周身奮力的呈半圓形揮舞著,在魔源之力的作用下,魔刀寒氣大大,竟使得魔刀所到之處空氣中的水份也一起凝結起來,這使得虎圖本體被魔刀造出的半圓形冰牆牢牢護住,且冰牆持續凝聚著,可謂是越來越厚。


    “看看是你的冰牆厚,還是我的無上劍訣厲害!”幸村心中想著,待將手中巨劍幻化成最大體積時,猛然發出,活像是一顆冒著火光的赤色流星,往一處寒光凝凝的冰山上轟砸過去。


    “轟隆!!!砰砰砰!!!”


    巨大的撞擊聲夾雜著金屬摩擦聲與冰層碎裂的聲音震天動地,這一發巨型攻擊下來,使得除去幸村與虎圖之外,處於戰鬥中的兩方勢力均受到了攻擊的波及,讓他們從原本的短兵相接變成被氣浪掀的四散飛出。


    “嗖!!”


    冬臨落拋出降魔鎖鏈將反方向飛出的李慕白一隻腿繞住,隨即使勁一拉借力往李慕白麵前飛了過去,揮起滿是神力的一拳重重打在李慕白臉上,李慕白受了這記重拳嘴角瞬間淤青流出血來,可中了控心咒的他卻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抬起被降魔鎖鏈纏繞的右腳便是重重一腳踢在冬臨落的小腹上,直踢的冬臨落也是呃的一聲悶哼,唇齒被鮮血浸染。


    這已經算不清是冬臨落與李慕白第幾次互相傷害了,說起來一個初成的神與一個不願成神的仙本就實力相差無幾,故而兩人與其說是戰鬥,倒不如說是在拚比抗擊打能力,這樣下去,無非是誰先倒下,誰便輸了,可這李慕白虎背熊腰,本身就比冬臨落結實太多,加之控心咒的控製,恐怕即便是被打倒,也能再度爬起來與他過招,所以這一戰,冬臨落是沒有優勢的。


    擺脫了降魔鎖鏈的束縛,李慕白敏捷的跳到一邊,雖因控心咒變得目光呆滯,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戰鬥力和速度,這個實打實的冬家軍二號人物手拿一雙板斧再度一躍而起,向著冬臨落腦門不知疲憊的劈了下去,又是那招絕對力量型的泰山壓頂,李慕白招式不多,卻是招招勇猛無比。


    如此迅猛的攻擊,對於身法一般的冬臨落來說也是無法避讓,隻得舉起鎖鏈準備將攻擊擋下,他不會不知道這一雙板斧力過萬斤,降魔鎖鏈被神力湧動的赤光閃閃,這便是他將要擋下一雙板斧的最好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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