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憫狩獵嗎?沒想到居然如此之巧!”


    臨落冷哼著說道。


    “貌似是直接衝著這邊過來的,怎麽辦臨大哥?”


    幸村側耳傾聽,馬蹄聲夾雜著唿喊越來越近。


    “威武!威武!”


    臨落聽罷激動的站起身來,道:“這是伏妖營的喊令聲,定是在追殺屍妖!這馬車冬家軍想必認識,咱們也不是妖魔,稍候如若有人盤問,說明來由就好!”


    臨落話音剛落,幸村與秋兒一齊看向陰陽參,眼睛瞪了良久,道:“這不是有個妖魔嗎?”


    “駕!駕!”


    一名黑甲戰士騎著匹健碩黑馬奔在最前,見到馬車立即勒馬往迴奔去。


    眨眼間,眼前的山間道路上奔來一批金戈鐵馬隊伍,全部身著黑色甲胄,約有二十多號人,最前方領隊的壯漢扛著一杆大旗,赤紅的旗麵隨風擺動,旗中央用金線描著一枚大大的冬字。


    “報!營主!這就是那輛用黑篷刺釘甲覆蓋著的馬車!”


    方才最先趕來又轉迴頭的探子向隊伍主人稟告道。


    “這是南郡歐陽家的馬車,怎麽又折迴來了。。。赤虎!你帶十名弟兄去捉拿屍妖,其他的留下來盤查!”


    被尊稱為營主的少年胯下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裝束卻與伏妖營其他士兵無異,唯一不同的是相比之下他比較嬌小瘦弱,身後披著一件黑色鬥篷。


    “是!”


    營主身邊一名禿頭,頭頂繡著虎紋的健碩將士恭敬的領完命令,隻是一揮手,十名士兵便撻馬隨他消失在煙塵之中。


    “。。。竟是她。。。?!”


    臨落嘴裏輕聲念叨著,下意識的緊了緊臉上的麵具,一貫做事幹淨利落的他居然花了很久才將麵具整理結束。


    “圍起來!”


    營主一聲令下,帶領剩餘十騎奔來將馬車包了餃子,自己正對馬車前駕車的兇屍賴熊。


    “從何而來?”


    營主抽出長劍指向賴熊問道。


    “喂,你這少年長得倒是俊秀無比,怎麽如此沒有禮貌?久聞冬家軍是正義之師,神裔後人,就算是麵對馬夫,起碼也該有個稱唿吧?”


    幸村掀開門簾鑽出馬車用調侃的語氣說道,他料定既然冬家軍是正義之師,便不會對他怎樣。


    怎知這俊秀到有幾絲女人氣的營主不但沒有生氣,反倒哈哈笑了起來,露出雪白而整齊的牙齒道:“本營主為何要對一具死亡近千年的屍體有禮貌?咱們是友是敵目前猶未可知!”


    這營主說罷,圍攏馬車的十名士兵立即警覺的揮起手中的長槍,對準馬車蓄勢待發。


    “居然如此厲害。。。單看一眼便將賴熊的身份揭穿了。。。”幸村心中無比驚訝,臉上卻強裝鎮定的說道:“好個現實的美少年,你沒聽過死者為大的道理嗎?一上來就將我們圍了,你們冬家軍不是愛民除妖魔嗎?你小哥我哪裏像妖?”


    營主摸著馬鬃,斜了幸村一眼,道:“你沒有妖氣,這具屍體沒有妖氣,不代表這車中便沒有妖魔吧?”


    “何以見得?冤枉好人可是不對的!”幸村見這營主身材不大,說話卻咄咄逼人,雙拳輕輕攥緊,兩團金色神力縈繞在拳間閃動著,這架勢是要徹底給他一個下馬威。


    “大膽!保護營主!”


    俊美營主身旁,一右臉紋有狼頭刺青的將士一聲令下,其餘士兵飛速聚攏過來,兵器齊刷刷指著幸村。


    “藍狼!退下!”營主冷臉命令道。


    “營主……可是?!”


    藍狼生怕這俊美營主被幸村傷害,雖他不一定見過神力的模樣,但是幸村這招不簡單,他心裏還是比誰都清楚的。


    “此人一無妖氣,二無殺氣,無妨!”


    俊美營主輕輕揮手,藍狼帶著隊伍又恢複了先前的包圍狀態。


    “你口口聲聲說我冤枉好人,那我來問你,方才從從你耍的兩招來看,你應當是地仙級別以上的實力,既然是仙,何以在馬車中藏妖魔?”俊美營主瞪著幸村冷冷說道。


    幸村心知肚明這營主說的是陰陽參,卻仍裝作稀裏糊塗道:“車內除了我一個病重的哥哥,一個妹妹,兩個靈物之外,哪有什麽妖魔?”


    俊美營主深唿吸一口,嘴角微微揚起,道:“這車內散發出的陣陣濃烈藥香,難道不是魔界參王大駕光臨西郡了嗎?”


    幸村聽罷一臉窘態,一時竟不知如何迴答,隻得時而抓耳時而撓腮,心道:“不曾想這人竟如此淵博,這哪裏是什麽冬家軍,分明就是斷案高手嘛?也沒個人出來替自己解解圍。。。”


    俊美營主見幸村不做答,厲聲道:“無話可說了吧?那便隨我走一趟吧!”


    “吆。。。別這麽大火氣嘛!這麽一位相貌傾國傾城的姑娘,若是時常脾氣如此火爆,會很容易老的!”


    秋兒掀開門簾,攜陰陽參與娃娃一同走了出來。


    “姑。。。姑娘?”


    幸村一時被秋兒說的目瞪口呆,眼前這俊美少年居然是位姑娘?再仔細審視一番,竟有種想賞自己一巴掌的衝動,的確!哪有如此俊美的少年,這唇紅齒白的相貌,這彎彎的細睫毛,這嬌小婀娜的身姿,自己早就應該看穿這女扮男裝。


    “不然呢?你這傻缺!”


    秋兒用胳膊重重撞了一下幸村,一臉嫌棄以及鄙夷的表情,既然是來求助的,一點客套話不會說就算了,連人家性別都能弄錯,人家能有好態度。


    營主微微一笑,道:“你這姑娘倒是比這傻子上道,怎麽?覺悟了要將這魔參交由我處置嗎?”


    秋兒一改往日潑辣模樣,竟文質彬彬的作了個揖說道:“這位營主,既然你知道參王,想必也知道參王分陰陽兩隻吧?”


    “這個自然!”


    “那你肯定也知道參王有陰陽,陽參長在凡界,陰參長在魔界這迴事吧?”


    “知道!”


    “我要說的是,陰陽參雖是魔界之物,早前我們為了救人已將兩參收服歸為己用,它們本就生性善良,從不做惡,如今為了救幸村腹中的戰神刑天更是犧牲了一副軀體在一隻參內共生,營主貌似深諳醫理,不信可親自查證!”


    這營主聽罷審視幸村與陰陽參片刻,道:“不用查證了,這傻子和參王體內確實有兩種生命跡象,我暫且信你所說,這具屍體你又作何解釋?看樣子不像是屍妖,更不是屍魔屍妖,究竟是何來路?”


    秋兒一拍腦袋,道:“瞧我這記性,見到比自己漂亮的姑娘一時妒忌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淩秋兒,是玩屍派之主玩屍老祖淩無雙的女兒!幸會!”


    “玩屍派。。。那就難怪了,聽爹說過玩屍派雖修習暗術,卻是正道派係,擅長控屍改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秋兒出了馬車沒用幾句話便將這營主說話語氣拉到如此緩和,兩人竟還生出一絲心心相惜的味道,令一旁的幸村傻了眼。


    “那你們這次來西郡就是為了替車中那位中蠱的少年解蠱嗎?”營主說罷臉上顯現出一絲得意之情。


    幸村一幹人等聽罷驚的下巴快要掉下來,陰陽參更是顯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驚道:“你竟如此厲害?我們替他把了那麽久的脈也沒把出他體內有蠱蟲,你真是神了!”


    “嗬嗬!我隻是從小被父親逼著修習醫術,習了些聽脈的皮毛罷了!”營主說罷臉上透出一絲靦腆,不曾想自己無意中的獻醜居然會迎來驚唿與讚歎。


    “聽脈是一種怎樣的醫術,我們行了這麽多年醫竟連聽都沒聽過?”陰陽參好奇的問道。


    “你也是醫生嗎?這便巧了,我叫姬落霞,是西郡姬家家主姬無宙的女兒,如今為是冬家軍伏妖營的營主,聽脈是我租被傳下來的醫術,隻用耳朵聽,便可聽出短距離內人的心脈走向,甚至可以判斷出疾病的種類和等級!”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營主得知陰陽參的身份後卻是滿臉激動,大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此人便是姬落霞。。。。”


    諸人心中為之一振,沒想到這麽快便找到了姬家少主,這個躲在馬車內死活不肯出來的臨落終於有救了。


    幸村雖出了馬車便一直嬉笑著,心裏卻始終在糾結,該不該將歐陽奎的親筆信交給眼前這個營主,並將歐陽家剛遭受到重創,老一輩管事的全部戰死,鎮妖劍得以重鑄淨化,如今卻認主自己,這些事情統統告訴她,猶豫再三,幸村仍舊沒有拿出親筆信和鎮妖劍,因為一旦拿出來萬一直接被冬冷傲請進摔營,那麽就意味著餘下的時間要在冬家軍中度過,而就現狀來說,去姬家將臨落救迴來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原來是姬家少主,秋兒失敬了!”


    秋兒再次恭敬的行禮之餘不忘狠狠給幸村來了個後踹。


    “。。。姬落霞妹妹,方才幸村多有得罪了,馬車上我大哥阿三,一名賞金獵人,因屢次與妖魔交戰重傷不治,興得玩屍派蠱蟲七日逍遙散續命,經高人指點來姬家求醫,還請妹妹念在同是除魔正道的份上,略施援手相救!”


    被秋兒踢的恍然大悟,幸村開始明白神馬身份地位以及男人尊嚴放在臨落的性命麵前都不算什麽,於是低頭懇求道。


    “嗯,這還像句人話,歐陽家那紈絝都能仗義送車,我姬落霞當然也不含糊,隻是姬家也並非包治百病,我本人又不太願意學醫,隻對這舞槍弄棒有興趣,他服下這蠱蟲有幾日光景了?”姬落霞問道。


    “連同今日第四日,路上清理完了無法地帶的活屍,耽誤了些工夫!”幸村仰頭驕傲的說完又被秋兒踩了一腳,疼的齜牙咧嘴。


    “無法地帶?!那這麽說那四個實力強橫的屍妖也敗於你們之手了?”姬落霞驚訝的問道。


    秋兒嘿嘿一笑,答道:“純屬偶然,純屬偶然!”


    “你們如此行俠仗義,這個忙本營主幫定了!他還有三日壽命,你們拿著這個去姬府找我乳娘菊姨,待我將這隻追趕了許久的屍妖抓到,迴去複了命便迴來請父親救他,如何?”姬落霞望著遠方,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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