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用劍之道,想必絕頂層次便是您方才那招了吧?”


    沿著暗隔台階而下,幸村笑著問劍奴,自己雖沒有和太多用劍的高手有過接觸,卻深知方才這招化劍而行絕非等閑之輩能夠使得出來。


    “什麽招?”


    劍奴迴過頭以麵具對著幸村愣了住,似乎並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變成劍嗖一下過來我這裏那招呀!”幸村說罷揮手抬腳模仿了一下劍奴方才出神般的動作。


    “少俠太看得起老奴了,那隻是我在劍塚守劍多年覺得無聊瞎琢磨出來的步法罷了,連招式都算不上!”


    麵具中傳出劍奴沙啞的笑聲。


    “哦,鎮妖劍就在下麵吧?那您還是守劍要緊,我自己下去就行了!”幸村隻是微微一笑也不說破,便自顧自往密室走去。


    “如此。。。那老奴便告退了!”劍奴恭敬的彎腰行禮,化做一道劍影,離開台階。


    “什麽世道。。。明明是高手卻假裝仆役。。!”


    幸村搖頭念叨著,繼續往密室走去。


    下了台階走過拐角,隻見偌大密室中央,一柄長劍斜插於土黃色的鑄造爐中,與劍塚中的重鑄爐不同,這座爐雖無人看護,爐中的火焰卻一直燃著,將劍身灼的通體赤紅。


    “朋友,時過境遷,咱們又見麵了!這些年你想必辛苦了吧?”


    幸村上前端詳著這鎮妖劍,心裏感慨萬千,想要上前觸碰卻被刑天阻止。


    “此劍神力衰敗,劍靈被其所斬殺的無數妖魔邪怨之氣侵蝕,碰不得!”刑天以神息刺探鎮妖劍,發覺劍中之靈已陷入沉睡,劍身如同紫隕一般散發著妖邪之氣。


    “不曾想這神器之王,神力勝過你天罡戰斧的鎮妖劍,竟也落到如此下場。。。”


    幸村縮迴手席地而坐,發動神力與鎮妖劍觸碰試圖喚醒劍靈,密室中閃爍著金黃色光暈。


    “隻怕你此舉也是徒勞。。。依本座看來此劍若不是每年有歐陽興費心重鑄恐怕早已魔化,冬冷傲始終不是劍的真正主人,難免與劍靈無法形成默契!”刑天說道。


    “試試吧?黃帝既然是我爺爺,這鎮妖劍若識貨,也需叫我一聲少主!”幸村說罷一聲苦笑。頃刻間,鎮妖劍殘存金色神力與幸村神力相互輝映,密室中亮如白晝。


    夢紅樓,冶煉城中唯一讓數千鑄劍漢子放鬆神經的人間仙境,每年祭劍前幾日生意更是火爆至極,雖夢紅樓實際主人是歐陽興,樓中彩蝶、冬梅、海棠三大花魁卻全全代替他將夢紅樓打理的門庭若市,論起最替冶煉城賺錢的行當,第一當數鑄劍,這第二便是夢紅樓中的皮肉生意。


    “哈哈哈哈!三個妹妹何在?”


    夜裏的夢紅樓仍是歌舞升平,一樓中穿紅戴綠的歌妓亢奮的跳著露腿舞,一眾賓客與美人喝酒的喝酒,拉扯的拉扯,這裏沒有尊卑之分,有水票的便是老大,所有基本沒有人理會歐陽奎帶著六堂主陸繼走進夢紅樓的高聲唿喚,多半隻是抬頭看了看他。


    “誒吆喂!我的心肝寶貝兒少主!這幾日可把我們幾個小娘子想的害出相思病來了,冬梅宿醉連連,海棠也將琴收了,正發著風寒病呢!”


    見歐陽奎大笑著走了進來,站於二樓台階上的彩蝶連忙奔跑下來迎接,差點就栽了個跟頭。


    “少主。。。我還是先迴去吧?今日老城主還有午宴招唿您帶來的幾個貴賓,幾位哥哥姐姐也在城外駐守,我這。。。”


    陸繼將盯在彩蝶深深乳溝上的眼睛連忙移開,說罷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六哥!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們六人為冶煉城年年殫精竭力,偶爾過來放鬆一下有何不可?父親不是說了嘛?祭冶煉城萬劍是個辛苦活計,沒準會搭上性命,祭劍前夕城中無大小尊卑,皆可來這夢紅樓摟著脂粉喝酒放鬆嗎?”


    歐陽奎一手摟著彩蝶,一手搭在陸繼肩上勸道。


    “陸堂主!您怎麽光知道聽老城主的話,卻置少主的話於不顧?日後這冶煉城的主人可是少主啊!今日既然隨少主來了,我這夢紅樓的姑娘任您挑選,定要讓您體驗一下什麽叫賓至如歸!”彩蝶摸著陸繼結實的胸膛媚笑道。


    “少主。。。”


    “六哥你就別廢話了,咱們城中那些不敢來夢紅樓的也就是一種人,便是在家毫無地位懼怕妻子的,你尚未婚配,怎麽如此膽縮?彩蝶,我去看看冬梅從宿醉中醒來沒,海棠病了,就讓六哥去替她診診脈,若海棠無藥可救,就給六哥換個他滿意的!”歐陽奎說罷不再理會陸繼,徑直往樓上雅間走了去。


    “傳聞陸堂主懂些望聞問切的醫理,果然是真的,海棠這啥姑娘可遇上可遇上貴人了,陸公子快隨我來吧!”彩蝶不由分說拽著陸繼便往樓上側房走去,陸繼歎了口氣卻也終究沒有拒絕。


    上了樓右拐不走多遠,彩蝶便於一間房前停了下來輕敲起門來。


    “海棠!海棠!你休息了沒?”


    “沒呢,彩蝶姐!”


    房內迴應道。


    “我帶了位貴客前來替你診脈,不久你的風寒便會好了!”彩蝶捂著嘴笑道。


    “風寒。。。?哦哦!那便最好不過,這位貴客可是少主?”海棠羞聲問道。


    “雖不是少主,卻是少主座下的六堂主陸繼公子,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我這就給他開門!”


    屋內傳來海棠的起床走路聲,緊接著門被打開,身著睡服的海棠婀娜多姿,臉上綻放出的笑容宛若一朵嬌豔欲滴的海棠,竟使得平日裏見慣大場麵的陸繼愣了住。


    “陸堂主!。。。陸堂主!海棠姑娘邀您進去呢!”


    “。。。哦哦哦。。。失禮了!”


    陸繼從彩蝶的唿喚聲中迴過神來,朝麵帶羞澀的海棠點頭致歉後隨她一起進了房間,彩蝶識趣的關上門,一陣偷笑後繼續下樓做起了生意。


    “久聞六堂主瀟灑俊逸一表人才又武功高深,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海棠停於方桌邊沏著茶水笑道。


    “姑娘。。姑娘客氣了,陸繼隻是承蒙城主和少主關照,才有的粗淺成就!”第一次待在姑娘閨中的陸繼顯然有些囧態百出,連忙放下手中剛拿起的桌上擺設迴答道。


    “聽聞六位堂主武功奇高,又各持寶劍劍不離身,奴家怎麽沒見到陸堂主攜劍,莫不是怕嚇到奴家?”海棠甜笑著將茶水端來遞與陸繼。


    “哦!陸繼的劍是軟劍,名喚驚濤,一直藏於腰間!”陸繼何曾麵對過如此嬌豔欲滴又含羞帶臊的女子,神魂早已被海棠勾了去,於是如實答道。


    “哦,那這寶劍想必厲害華貴至極,不知可否借奴家一看?”海棠臉上掛滿好奇之容。


    “姑娘不是染了風寒需要陸繼診脈嗎?”


    陸繼剛要將驚濤從腰中抽出,卻想起了彩蝶交待診脈一事,於是問道。


    海棠嗬嗬一笑,道:“看來陸堂主似乎對風月一事隻是一知半解,做我們這行的不像普通女兒家,這半點朱唇千客償,誰又會真正將我們掛在心上,偶爾不裝裝病賣賣可憐,誰又會將我們想起?”


    “是陸繼多嘴了,還請姑娘原諒!”


    陸繼見海棠竟流下一抹眼淚,嚇得趕緊道歉。


    “公子雖待海棠禮貌有佳,細聲細語,其實海棠還是能看出,公子實際是與那些玩客一般無二,瞧不起海棠的!”海棠說罷竟哭的更厲害了。


    這一舉動便直接讓陸繼陷入了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猶豫了良久,索性動作一氣嗬成將腰間驚濤拔出說道:“姑娘莫要哭了,這便是陸繼的驚濤劍,請姑娘過目!!”


    “啊!好精製的軟劍,我能摸摸嗎?”


    海棠頓時破涕為笑,望著驚濤的眼神比看到一張張大額水票還開心。


    “姑娘摸便是,隻是不要觸及到劍刃,這驚濤軟卻鋒利!”陸繼提醒道。


    “堂主這劍恐怕是冶煉城中最為厲害的存在了吧?一看便是絕世好劍!”海棠摸著驚濤如癡如醉的問道。


    “其實不然,這驚濤隻是冶煉城中的上等好劍,若論實力,它遠不及我上麵幾位堂主的,還有。。。”陸續說到冶煉城中的劍,顯出一絲猶豫。


    “還有什麽更厲害的劍嗎?”海棠問道。


    “更厲害的劍自然在一個最為穩妥的地方了!”陸繼神秘一笑答道。


    “堂主壞死了,夢紅樓直屬歐陽城主,咱們也算一家人,堂主與海棠說話還遮遮掩掩,真沒勁!”海棠皺著眉頭,極美的臉上顯出一絲不悅。


    “姑娘別生氣了,說那些不在身邊的劍有何意義?過來,我給你看看驚濤劍一個不為人知的強大秘密作為賠罪,這秘密我至今沒讓任何人知道!”陸繼說罷雙手捧起驚濤,對著海棠一臉真誠的說道。


    “真的嗎?是什麽秘密?有趣嗎??”


    海棠聽罷頓時來了興致,走上前來將身子湊近陸繼。


    “嗯,姑娘可看好了,這驚濤中的秘密便是。。。。”


    陸繼眼疾手快,揮動軟劍猶如電閃雷鳴般刺入海棠的腹腔,劍與傷口中竟沒有一滴血流出。


    陸續冷笑一聲,道:“這秘密便是我這驚濤劍殺人無痛無血,怎麽樣?你這妖魔?”


    “哼哼哼哼。。。冶煉城堂主果然並非浪得虛名!居然一早看穿了我的真實身份嗎?”海棠一陣輕笑,表皮逐漸張裂,一名黑甲魔將顯出了真身。


    “我本愚鈍,隻是這冶煉城中,似乎無人不知名劍的存在,更別說你這個夢紅樓花魁了!何況哪有花魁不做生意,隻顧著打聽劍的?驚濤不殺無名之魂,報上名來!”


    陸繼將軟劍抖的啪啪作響,怒視著眼前的妖魔說道。


    “魔將魑魅在此,你真覺得你這驚濤能傷我分毫?還是乖乖告訴我鎮妖劍的位置,給你留個全屍如何?”魑魅指尖迸發出玄色火焰,方才驚濤在他身上造就的傷似乎毫無用處。


    “妖魔受死!”


    陸繼躍起將驚濤劍猶如巨浪拍岸般奮力劈下,極快的身法和速度使得劍身晃出道道劍影。


    “幼稚。。。”


    魑魅想也沒想,發力在周身彈出一道黑氣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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