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眠之夜,高龍守在巧兒邊上目光一刻也沒有移開過,這個被妖魔折磨的隻剩一口氣的女子無時無刻不讓高龍心疼著,但這都不是高龍最害怕的事情。


    “巧兒。。。別離開我。。。!”


    分不清巧兒是熟睡了還是處於暈厥狀態,高龍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巧兒的麵龐,兩滴熱淚順勢滴在自己的胳膊上。


    “不,我不能哭,我答應過你的!”


    高龍用力擦了擦眼睛呆呆的注視著巧兒,陷入了迴憶。。。。。。


    “你們看!又是這個沒娘的外村傻小子!我們打死他!”


    一群孩子在村口見到幫林伯放牛的高龍,立馬叫嚷著從地上撿起石子雨點般的朝他砸去。


    “別砸了!別砸了!”


    高龍哭著轉身用身體護住林伯的耕牛,石子悉數砸在他的背上。


    “你們幹什麽欺負他?”


    高龍隻覺得疼痛停了下來,木訥的轉身一看,是嬌小的巧兒擋在自己身前製止了這群孩子。


    “你要替你表哥出頭是不是?”


    一個體型稍大的孩子掐著腰站出來問道。


    “是又怎樣?”


    巧兒沒有一絲懼意,仰頭怒視著對方。


    “那行!咱倆打一架,你贏了我們這次便不找這個外村傻子的麻煩!”


    體型稍大的孩子說罷引來一陣哄笑聲,巧兒比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都瘦弱,這下被將了一軍,恐怕是不敢管這“閑事”了。


    “這可是你說的!”


    不曾想,巧兒竟直接應承下來,趁體型稍大孩子不備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將他撲倒在地,論力氣巧兒哪如男孩,很快地上便由巧兒壓著他變成了兩人翻滾扭打在了一起。


    “啊!你敢咬我!”


    這孩子被咬的慘叫一聲,竟瘋了般的摸起一塊石頭變巧兒的眉心砸去。


    冷靜下來,見形勢不妙,這群孩子嚇得四散而逃,隻留下一臉茫然的高龍和滿臉鮮血的巧兒。


    “巧兒,巧兒你怎麽樣了?”


    高龍跑過去扶起巧兒哭著替她擦拭著臉上的鮮血。


    “我沒事!被砸了一下而已,你能不能以後都別哭了,男孩子哭多沒誌氣!哭是女孩子的事情!”


    就這樣,滿臉是血的巧兒笑了,高龍至今無法忘懷那天的巧兒,美麗,勇敢,堅強。


    迴過神來,高龍癡癡的笑了。


    “巧兒,你知道嗎?被父親寄養在你家的那段時間雖然總被欺負,可那卻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不會讓你死的,哪怕再違背良心。。。”高龍一隻手攥了攥手裏的小藥瓶,另一隻手觸摸著巧兒眉間的一塊細小傷疤說道,這塊疤呈不規則的圓形,不但沒有影響她的容貌,反而將她原本清秀的麵龐點綴的更加美麗。


    良久,高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來,平複一下心情推開門走了出去。


    高留村內,一片繁忙景象,旱魃由於跟隨炎帝修習過高超的耕種之術,對於種植農作物有著很深的造詣,此刻她正和李征星在村口的田裏帶領大家耕種勞作,田間不時傳來的稱讚聲和笑聲昭示著旱魃早已成了高留村民的偶像,當然,除了高闖,木匠會手藝不用種田耕地,他將木工材料直接搬到門前,一邊幹活一邊在遠處看著旱魃。


    “啊。。。喝。。。”


    幸村打了個哈欠,推開門便往村口走去。


    “幸村,你不是說昨晚要去林中小屋看一下嗎?為何沒有過去?”刑天憂心忡忡的問道。


    “哦。。。昨晚太困,睡著了,不會有事的,你安心補你的魄,這第四魄竟這麽難補嗎?”幸村揉了揉眼睛問道。


    “額。。別提了,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第四魄補了一半,不是。。本座想跟你討論的可不是這個問題!”刑天對於幸村的態度有些惱火。


    幸村見搪塞不過去,於是嗬嗬一笑說道:“這樣,我一會兒就去,行吧?好歹也是我徒兒,我能不上心嗎?”


    “這還差不多!“


    刑天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自顧自補魄去了。


    四下尋找,不費太多工夫,幸村便看到旱魃擠在耕種堆裏,同村民們說笑著。


    “嗬!如今隻有我們三個是外村人了。”幸村對陰陽參和刑天說道。


    “是啊!旱魃妹子顯然已經被村民們認可,恐怕以後都是這高留村的村民和李征星夫人了,隻有我們的命運後期還是未知!”


    刑天感歎道。


    “刑天大神今日為何如此感歎?這可不是您的風格呀!”陰陽參調皮的問道。


    “哈哈,是嗎?不知怎的,本座自從寄宿在幸村體內,這性情也變得多愁善感了!”刑天自嘲道。


    “幸村!過來一起翻地!這天明天便要下雨了,耕種需要在今天完成!”旱魃見幸村走來,揮起泥濘的手喊道。


    “來了!”


    幸村搖搖頭笑著走到田邊脫下鞋子參加到了勞作的隊伍當中。


    “你替一會村長用鋤頭翻地,要讓後麵的人趕緊將種子撒進地裏,高錢和錢嬸還等著蓋土!”


    旱魃給幸村安排了他的活計,幸村二話沒說揮起鋤頭便幹了起來。


    “怎麽沒看到李征星?”


    之前無論到哪,旱魃都與李征星形影不離,這次卻不見他的蹤影,幸村好奇的問道。


    “哦,我讓他迴屋去取水了,說來也奇怪,怎麽還沒有過來?”


    旱魃抬頭往村子方向張望了一下,仍不見李征星過來。


    “也許是在偷懶吧!先不管他了!”


    低下頭一起繼續勞動,片刻隻聽一聲驚唿:“不好了!不好了!”


    眾人抬頭一看,來人正是高闖,他正飛快的朝田裏趕來,邊跑邊大聲叫嚷著,惹的眾人麵麵相覷。


    “怎麽了?大唿小叫的!”


    高耀一貫不喜歡高闖,於是皺著眉問道。


    “不。。好了!不。。好了!”


    高闖彎腰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口中隻是重複著不好了三個字,根本沒有多餘的氣力去說別的。


    “你冷靜了一下,到底怎麽了?”


    幸村扔下鋤頭耐心的問道。


    “是。。是李征星。。。他。。他。。他!”高闖用手指著村內,麵部表情異常驚恐的說著。


    旱魃一聽事情與自己夫君有關,立即扔下手中的種子連忙問道:“怎麽了?我夫君他怎麽了?你快說呀!”


    “他。。他倒在房間裏了!”高闖終於將話說了個完整,心裏一下沒了負擔,當他暢快的抬起頭準備再說點什麽的時候,才發現田裏已經沒有了人,大家都在急匆匆的往李征星家裏趕去。


    李征星與旱魃的房門虛掩著,推門而入,眼前的場景驚呆了眾人,隻見李征星雙眼禁閉麵部表情痛苦的倒在地上,房間內雜亂不堪,許多衣物甚至直接被扔在地上,被子和儲物箱都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征星!征星!你怎麽樣了?醒醒呀!”旱魃見狀疼在心裏,趕緊蹲下身去將李征星的頭扶了起來試圖將他喚醒。


    “這是什麽人幹的?”


    “這也太殘忍了!”


    “八成是小偷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指責著做下這件事情的人。


    “啊!怎麽這麽多血!這可怎麽辦?幸村!”


    旱魃隻覺得扶住幸村後腦的手有些粘連,撤手一看竟是滿手的鮮血,頓時慌了神,如今自己與凡人無異,村裏唯一懂醫理的便是躺在地上的李征星,於是隻能把希望寄托到幸村身上。


    “你怎麽還不施救?這可是你的親爹!”刑天也急的趕緊發了話,有陰陽參在這種場麵也不算大,但是如若不及時施救,也是沒有用的。


    幸村早已用神息試探過李征星尚有一息存在不會死亡,於是迴頭對四周的村民說道:“你們先出去吧!不要阻礙我救人!”


    “都出去!出去!”


    高耀揮手將村民悉數攆了出去。


    “他不會有事吧?”高闖臨出門前不忘問上一句,目光往旱魃身上停留了一下。


    “你先出去!”高耀幾乎是將高闖推出了門外,隨後自己也出了門,反手將門帶上。


    見屋裏沒了別人,幸村拽了拽衣領連忙說道:“還等什麽?出來救人了!”


    “知道!”


    陰陽參嗖的一聲跳了出來,直奔李征星跑了過去查看起他的傷勢。


    “怎麽樣?”


    旱魃急切的問道。


    “小事,被鈍器擊傷頭部昏迷了!我來將血止住,喂他一塊參垢就行了!”


    陰陽參按照自己所說一番治療,再叫旱魃找來破布包裹到李征星頭上,又招唿幸村將他抱到床上平躺。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喚醒他試試!”陰陽參拍打了幾下雙手說道。


    幸村聞言準備上前去叫卻被旱魃拉住。


    “要不要等他自己醒來?這樣叫不妥吧?”旱魃擔心李征星醒來會耗費體力,於是說道。


    “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傷了他嗎?我可是已經忍到現在了!”


    幸村走到床邊坐下,將嘴巴貼近李征星耳畔輕聲喚道:“李征星!醒醒!李征星!”


    “額。。。”


    李征星緩緩眉頭微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夫君!你醒了?你可嚇死我了!”旱魃激動的跑到床前握住李征星的手說道。


    李征星見愛人就趴在身旁眼裏擒滿淚水,強忍著餘痛擠出一絲微笑說道:“我這不是沒事了嘛!讓你擔心了!”


    “不曾想高留村還有這樣的歹人!是誰傷了你?告訴我,我替你主持公道!”幸村憤憤的問道。


    “是我自己摔的,已然沒事了!你們也別再為我的事操心了!”


    李征星憨厚的迴答道。


    旱魃最了解李征星的心性,於是將剛想張開的嘴巴又閉了上。


    “自己摔的?我幸村居然有這樣傻的父親,哎!”幸村心裏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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