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很快進入工作狀態,一雙眼睛翻閱案宗就跟掃描機似的,刷刷刷沒幾下,一卷接著一卷。


    “我很好奇,為什麽這幫犯罪團夥的罪證怎麽完整,你們還沒動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秦宓隨口而出的一句問話,令在場所有人都很尷尬。


    秦昊幹笑幾聲,道:“這不是時機還沒成熟,局裏正在籌備動手機會,沒曾想先出事了。”


    秦宓頭也沒抬,問道:“賬本呢?”


    “什麽賬本?”秦昊還想裝傻充愣。


    秦宓一眼看穿了他,慢悠悠道:“這裏對於尤川犯罪集團最早的案宗出自於前年,這說明並非缺乏證據不想下手,而是大概率出於高層壓力,無法動手。”


    “在我來之前,打聽到最近省內很多官員神秘被雙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已經找到一本可以判定尤川和一些官員做交易的賬本,因此毫不猶豫動手了。”


    老曹瞬間沉默,確實有這樣的一本賬本,它的出現不僅扯出一件驚天大案,更引發官場的一場巨變。


    一夜之間,賬本裏出現的大大小小二十多位尤川背後的保護san官員被暗中帶走調查。


    這件事處理的低調,因為造成的聲勢極小,並未在社會中掀起多少波瀾。


    反正官員們的崗位總會發生變化,調換來調換去的並無什麽奇怪之處。


    可是,秦宓卻很是敏銳的將這些官員的消失和手中的案件,通過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聯係在了一起。


    “案宗我都看完了,我想見目擊者,就是這個叫陸斌的馬仔。”秦宓指尖輕點陸斌的相片。


    “沒問題,陸斌被列為尤川集團犯罪嫌疑人之一,目前就單獨關押在咱們所裏。”


    很快,陸斌就被提到審訊室裏。


    “我說了,我什麽都沒有幹啊,我就是一個跑腿打雜的,那些壞事都跟我沒有關係,我真沒碰,”


    “有沒有關係我們自然會調查清楚,至於這次叫你過來,是要問你有關於殺害尤川等人,擊傷你的那個兇手的信息。”


    陸斌明顯鬆了一口氣,對於他而已,隻要不是問罪就行。


    呂斌沒有絲毫不耐煩,迴答道:“那天晚上,我向老板匯報工作,大概五分鍾後,有一個蒙麵人一拳一腳擊碎玻璃,他衝進來不過幾秒鍾時間,接連殺掉了兩個人,我們老板身邊的兩個金牌打手上去,也沒兩下就被他給殺掉了。


    “後來,我被他隨手一拍就打翻在地上,我就暈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醫院病房裏。”


    審訊室防窺屏玻璃後,秦宓將兩人所有話都聽入耳中。


    她拿起麥克風,對著小王說道:“你問他怎麽知道兇手是個外國人。”


    小王照做。


    陸斌愣了一下,迴答道:“上次錄口供的時候我不就說過了,我是聽見第二個被打死的外國人在死之前喊了一聲“傑克”。”


    小王:“所以說你並沒有見到兇手的真麵目?”


    “廢話,他當時蒙著臉戴著帽子,再說我要是見到了,他那會把我打暈那麽簡單。”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沒有殺掉你?”


    陸斌點點頭,道:“有,我猜他是知道我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沒有幹過多少壞事,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蝦米,所以才放過我一馬。”


    小王:“你知道不知道你家老板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我們家老板有沒有得罪什麽人,這我一個做小弟哪知道啊……”


    秦宓含著口中棒棒糖,感受著口腔中傳來的甜味,帶著愜意的表情,輕聲說道:“這個人的口供有點意思。”


    老曹:“你也是認為他的口供不值得相信?”


    “不,我沒不信,我隻是覺得有點違和。”


    秦宓說完,又對著小王吩咐道:“問一下,他為他的老板做什麽活,當晚去找老板匯報什麽工作。”


    老曹輕聲說道:“這一點我們審問過了,這個陸斌在尤川手裏是負責雜事的馬仔,準確來說他是死者牛德的手下,當晚他去找尤川,匯報的工作是發生在當天傍晚六點左右,太子酒店門口一件鬥毆事件。”


    “根據我們的調查,原因是尤川團夥對一名本市少女進行綁架,欲帶迴太子酒店時,和兩位少年前來搭救的少年大打出手,後來警察出麵,當晚酒店被迫暫停營業,就是這事。”


    “這麽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綁架少女?”


    秦宓愕然片刻,隨後鄙夷的掃過在場眾人,毫不客氣嘲諷道:“這種事怎麽看都不會是第一次,你們吃的是屎吧!?”


    秦昊等人被這句話一頂,宛如膝蓋中了一箭,頓時覺得臉上無光,有種想找地縫鑽進去的感覺。


    所謂現官現管,在他們治下發生這種無法無天的罪惡,他們確實是有逃脫不了的責任。


    “那麽關於那兩名少年你們有沒有調查過?”


    老曹重重唿出一口氣,道:“有,但並無不妥,他們救完人之後就離開了。”


    “說來也巧合,這兩個年輕人在幾天前因為一起公交車猥褻案結識,當時的受害者就是那名女生,而猥褻的罪犯就是現在在搶救病房中的外國人加克。”


    秦宓:“這麽巧?”


    “是啊!”


    “那兩名少年能夠知道去哪裏救人,也是因為加克找到尤川,請他們出手對這三人進行綁架,可是過去的幾個混混都被兩位少年反殺了。”


    “我們有懷疑過會不會是這兩個年輕人年輕氣盛,救人之後不夠發泄心頭怒火,於是選擇折返迴頭對尤川等人進行報複,但是經過調查,那個叫做雲桐的少年時刻保護在安靖身邊,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另一個呢?”


    “另一個少年叫做林真深,但是他和被綁架的那名少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就算是朋友,出於替朋友出氣選擇迴去報複沒問題,但很難想象他會做出將尤川幾人殺掉的行為,過激且理由實在太不充分。”


    “而且犯罪現場處於太子酒店最高層,如果不通過進入太子酒店抵達天台這條路徑,就隻有攀爬太子酒店外壁,而那裏的空調外機間隔距離並不小,就算有輔助的裝備,攀爬難度也極高。”


    “況且在這個陸斌對兇手的描繪中,兇手的身高在一九零左右,體重也不符合,種種情況結合下,我們很難將這兩個少年當成嫌疑犯。”


    老曹從一部分被廢棄的資料中找到了林真深和雲桐的資料,遞給了秦宓。


    秦宓看了一眼,愣住了。


    秦昊看見她的異常,連忙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這個人,最近在網上很火啊!”


    眾人:“……”


    “這確實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少年,所以我們更難想象他會去幹出殺人的事情。”老曹道。


    “林真深,原來在這個城市裏,咦,居然才高三,十八歲,那不是年齡跟我一樣大……我挺喜歡他唱的那首浮誇,很厲害。”


    秦宓並沒有在林真深身上過多關注,因為就目前得到的信息看來,這兩名少年的確實沒有嫌疑。


    那麽,現在唯一的線索還是那個叫做【傑克】的名字。


    那可不好說啊……


    秦宓嘴裏的棒棒糖剩下一點點,牙齒輕咬,瞬間將之咬碎,隨意將塑料棍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所以說,你們並沒能夠找到叫做傑克的犯罪嫌疑人咯。”


    “也是,你們要是找到了,我哥就不用請我來了。”


    “哥,我想用自己的人,有沒有問題?”


    秦宓道:“你們這裏的警員都是酒囊飯袋,我實在是擔心交給他們的任務能不能好好幫我完成。”


    “保護san挖掉了,但傘下麵的小蘑菇可不一定清理幹淨了,萬一陽奉陰違,我這工作不好展開。”


    一名警員受不了秦宓這毫不留情的嘲諷,急聲道:“局長,這個案子是保密的!”


    秦昊瞪了他一眼,罵道:“我又沒有停止你們的調查,你們要是行,就搶在我妹前頭找到兇手,自己不行還要讓別人不許插手,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警員尷尬一笑,訕訕退開。


    秦昊拍了拍手,義正言辭地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收了錢,還是有把柄在別人手裏,但凡敢消極怠工,意圖阻撓案件推進,我一概送你們進監獄去跟你們的金主作伴!”


    “此外,秦宓是我請來幫忙的,她要是惹出麻煩來我會負責,不會牽連到你們頭上去。”


    秦宓從口袋裏再度掏出一根棒棒糖,撕掉表麵的包裝紙,放在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破案的功勞對我沒用,我也不稀罕,你們想要就算在你們頭上,破案的過程和發現真相時那一刻的快感,才是我想得到的東西。”


    “你們是不是在心裏偷偷想,我憑什麽?”


    “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秦宓,對外我還有個稍洋氣的名字,叫做福爾摩斯·荊軻。”


    秦宓看見現場好幾人都露出震驚表情,不用多說,這幾個都知道自己。


    她笑著繼續道:“沒錯,京都的那個十字路口偵探社是我的。”


    瞬間,倒吸涼氣的聲音不停響起。


    不知情的人就向知情的人詢問情況,在得到一部分的消息後,尤其是得知秦宓破獲的諸多疑案難案之後,頓時難掩震驚神情。


    “所以,我說不和你們爭,就不和你們爭,不騙你們。”


    “何況你們的局長給酬勞了,如果這個案子有賞金,嗯……如果是我破的案,該是我的還得算我的,這點先說好了。”


    秦昊聽見這話,連忙拉過秦宓,在她耳旁小聲說道:“我什麽時候答應給你報酬了,我們兩兄妹,談錢多傷感情!”


    “沒錢?”


    秦宓瞟了他一眼,毫不客氣道:“沒錢你請我幫什麽忙,親兄弟都得明算賬,何況咱們倆是兄妹,將來我嫁人,那就是潑出去的水。”


    “你敢少我一毛錢,我都跟你翻臉你信不信?”


    秦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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