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快去演武場看看啊!”


    “怎麽了,誰又和誰打起來了?”


    “你還不知道這事?”


    “一個時辰了,打了整整一個時辰了!還沒有結束!”


    “什麽就打了一個時辰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有人單挑整個死囚營,四百多人!”


    “一個人,單挑一個營?要不要我給你解釋一下單挑的意思。”


    “少tm廢話,你去看不?”


    “走走走!”


    演武場外,天魁軍的士兵們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甚至一些將官也都過來湊熱鬧。


    總有後勤進進出出的,往往空著手進去,抬著人出來。


    一開始還有人叫好,每有一個人被抬出來都會惹得一連串哄笑。


    但現在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最裏圈的士兵們已經麻木,看著一個又一個人被抬出來,隻是默默的在心裏數數。


    “287個了……這還是人嗎?”


    “我看也不像是人,這是惡鬼,從地府裏跑出,索命的惡鬼!”


    隨著餘元寶戰況不斷的擴大,周圍的士兵已經從不屑變成了不安,一個兩個都直起身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人一過百,就連成了片。


    而死囚則有五百人之多,光是站在一起,都幾乎填滿了演武場。


    以一敵營?癡人說夢!


    要說一開始,餘元寶誇下海口的時候,還有人不屑一顧。


    等到了現在,再嘴硬的人也要服了。


    “誒誒誒,買定離手了啊。買250人以下的,可以迴去洗洗睡了,下一個檔口,300人,300人啊!”


    更有好事者起了賭局,引得眾人紛紛加入。


    軍中當然禁賭,所以他們賭的是清洗衣物和打掃旱廁。


    “我賭一周清洗內衣!他絕不可能打過300人!”


    “我加三天挖旱廁,300以上,350以下!”


    “可惡啊!我還要加!”


    “你先把你該洗的衣服洗完吧,明天早上就給你送過去。”


    就這樣,這裏越來越熱鬧,人越聚越多。


    後麵的人看不見,甚至開出價錢要買前麵的“觀景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個半時辰了……”


    演武台邊緣,李明威已經從最初的欣賞變成了震撼。


    中間還經曆過認可,不服和沉默幾個階段,終於在此刻隻剩下了驚歎。


    “這是哪裏蹦出來的怪物,我怎麽一直沒有聽說過?”


    武者四境人盡皆知,分別是鞣皮、鍛骨、升將、點星。


    這其中千般苦,萬般磨,都是不足為外人道之的血淚。


    他李明威四歲習文,六歲習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一十二年來風雨無阻。


    十六歲那年成功鍛骨,朝野震動,民間皆傳言他有點星之姿。


    時至今日年十八,骨如金剛,皮若犀甲,更有家傳的槍術,同輩之間罕有敵手。


    但就是這樣的李明威,對於自己的將魂,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他確實堪稱年輕一輩第一人,再加上作為將軍之子,他的眼界不可謂不開闊。


    說了這麽多,李明威疑惑的其實隻有一件事情。


    “我大黎幅員遼闊,英才無數,我怎麽沒有聽說過有如此天才的武者?眼見已經升起自己的將魂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是獸型,但想來這世間天驕雲集,修行之路也時刻更新迭代,說不定是那位天才的創想吧。


    “難道真的有人能在深山一直苦修到這個程度……”


    “聽說還是個遊俠兒,在皇城濺血隻是為了給大哥報仇?”


    李明威負手而立,眼中疑光四起。


    “要說武者練武,無非為名為力。名亦是力,二者相輔相成。愈有名,愈有力,反之亦然。”


    “世間絕沒有籍籍無名的天才,在深山老林煉一輩子也不可能升起自己的魂。可餘元寶這個名字我竟然從來沒有聽說過,直到他於上月匹夫一怒,這才進入了大眾的視野。”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


    “今上乃雄主,欲將天下英雄收入其彀,見到如此英才不可能沒有聽聞。”


    “早該派人把他祖上三代都查出來才是。”


    若真是本國天驕,自然是國之幸事。所謂殺死國舅,朝野都可以噤聲。而若是敵國之人,殺此一人,勝過十營!


    李明威知曉黎王的手段,若要使人歸心,當有百種方法才對。


    “可現在不上不下,不賞不罰,發配囚營又是個什麽意思?”


    為臣者,自然要揣摩君王的意思。


    雖然他李明威還算不上王臣,但耳濡目染,這本事卻也不差。


    “難道是父親?那叫我來看著又是為何?”


    疑問越來越多,李明威懷疑這又是父親的考題。


    他忍不住搖搖頭。


    “老頭子真是沒完沒了,我從小就討厭這個調調。”


    隻覺得其中一團亂麻,李明威越想越覺得奇怪。


    “還是直接去問吧。”


    承認自己的不足並沒有什麽丟臉的。


    李明威抬頭看去,見餘元寶氣喘如牛幾欲咳血,一副力竭的樣子。


    可那一雙眸子卻始終沒有半分動搖,隻是恆定的注視著自己的敵人。


    甚至嘴角還咧著笑容。


    心愈熱,意愈熾烈,這股子衝天的戰意,哪怕是李明威也暗自咋舌。


    “沒必要看了。”


    李明威拍拍手,身後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兩個著黑袍的人。


    那二人並不言語,隻是單膝跪地,等候命令。


    李明威背對著他們,眼睛還掛在餘元寶身上。


    “此人若不死,必是一員虎將!”


    “改日定要與你過手!”


    於是手一招,身後的黑袍人跨步上前。


    黑袍人是他李家的親衛,而這兩位則是他李明威的班底。


    “衛一,去查。持我手牌,無論遇到何種困難,一查到底!”


    李明威頓了一下。


    “如果實在越不過去,再來找我。”


    “諾!”


    衛一低頭行禮,很快又消失不見。


    “衛二,在這裏看著,結束之後你親自送去醫營。找最好的藥師,用最好的藥。”


    “之後取我私人的補品去。要體現我的善意,但不要顯得急切。”


    “你知道分寸的。”


    “喏!”


    李明威遂轉身往將軍帳走去,一路上思緒萬千。


    至於戰鬥的勝負,已經沒有懸念了。


    一群死囚,混成一團又能如何。


    沒有配合,沒有軍陣,甚至連一個說得上來的武者也沒有。


    沒有犧牲的覺悟和勇氣,還會互相扯後腿。


    這樣的一群人如何是一位已經升將的武者的對手?


    “難道父親就是為了試試他的成色?或者讓我與他培養一些交情?”


    “或者將來要把此人納入我的麾下?不太可能吧……”


    若真是如此,他沒有不敢接的道理。


    “不管如何,死囚營營長應該隻是笑談,這等英才,自然不可能讓他把時間浪費在一群囚犯身上。”


    李明威越想越覺得可能,父親可能是順坡下驢,想把餘元寶拉出死囚營。


    如此一路,李明威迴到了營帳前。


    他的臉上立刻又掛起了沒臉沒皮的笑容。


    帳中沒有他人,更接近家中,李衡肯定不希望他的孩子時刻以軍中身份相對。


    父親的心思他李明威太懂了。


    這都是被打出來的。


    “恭喜父親,又添一員虎將啊!”


    李明威拉開門簾,笑著恭喜父親。


    而迎接他的是李衡疑惑的目光。


    “嗯?”


    李明威發現自己好像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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