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保險員的語氣第一次有了波動。


    “詳細說說?”


    “如果需要我出手,這價格你們可負擔不起。而如果不需要我出手,這份保險又難以成立。”


    他看了一眼紅桃。


    “她死亡的概率超過95%,如果你真的要買一份保險,我可以給你一個很好的價格。”


    “你要怎麽做。”


    紅桃也驚訝的抬頭,並在不經意間抓住了餘元寶的胳膊。


    “活下去的……保險?”


    “沒錯!”


    餘元寶顯然早就已經想好了,他眼神一亮。


    “當然不是讓你出手。”


    “其實說白了,我要和你打個賭。”


    “既然你說你什麽都可以保險,那我就要賭紅桃能不能活下去!”


    “如果在我的幫助下,紅桃活下來了,我要你給我一件東西。”


    保險員點點頭。


    “如果你輸了,保險的費用概不退還。”


    他突然輕笑了一聲,眼睛裏第一次有了深邃的光芒。


    保險員向前走了一步,這讓旁邊的琥珀炸了毛,弓起背來,一副要幹架的樣子。


    他卻根本不管其他人,隻是盯緊了餘元寶。


    “你想要什麽?”


    餘元寶有些緊張。


    “我要一張空白的人物卡!”


    沒錯,餘元寶所謀求的就是這個東西!


    空白的人物卡,目前唯一已知的途徑就是保險員這裏。


    “空白的……人物卡?”


    這短短的十幾分鍾,紅桃感覺自己聽到了不少不得了的知識。


    ‘保險員是什麽?空白的人物卡又是什麽?’


    隔著麵具,她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呢?’


    一想到之後他可能會與自己分享更多,紅桃就有些雀躍。


    但轉念一想又消沉了下去。


    ‘我真的可以嗎?’


    餘元寶發覺紅桃一直看著自己,有些想歪了。


    他鄭重的道歉。


    “對不起,以你的性命做賭注。”


    “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這張空白的人物卡,所以我會全力以赴救你的性命!”


    他感覺自己這麽做實在是不地道,明明才說了要幫助紅桃來著,轉頭好像就把人賣了。


    有心想要解釋,卻被紅桃打斷。


    “沒有問題!”


    明明是在討論自己的生死大事,可她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裏了。


    “怎麽能讓你白白為我付出。”


    “不過是當作賭注,還是以我活下去作為賭注,你為什麽要道歉?”


    “不如說這樣我更安心了才是。”


    紅桃輕聲說道。


    “簽下這個保險,我就算是你的寶物了。”


    說到“寶物”二字時她有點羞恥,但卻沒有停下。


    “我才能確定你真的會保護我,就像……守護自己財寶的巨龍。”


    “對嗎?”


    ‘好奇怪的比喻……’


    雖然感覺這個比喻有點奇怪,好像什麽童話故事裏的情節,但餘元寶還是點頭。


    “沒錯,巨龍會不惜一切保護他的財富,我也一樣!”


    他期待的看向保險員:“這個保險你能辦嗎?”


    “當然可以!”


    保險員的迴答甚至有些急切。


    “但具體價格我得要好好計算一下。”


    他拿起計算器,手指卷起了殘影,足足一分多鍾後,他突然一把將計算器捏碎。


    “這個保險這麽特殊,我不要錢。”


    他注視著餘元寶。


    “這個賭我接下了。”


    “你想救人,對嗎?”


    餘元寶點頭。


    “那我就要你殺人!”


    保險員平靜的說道。


    “這份保險的價格,是要你去隨便殺死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任何人都可以,男女老幼,有罪無罪,如果你能做到,殺死一個即將處死的死刑犯也沒有問題!”


    保險員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


    “但是,一定得是與你沒有絲毫瓜葛的,現實世界的人。”


    “誰都可以。”


    餘元寶呆住了,這個答案是他事先想象不到的。


    本來他以為,再貴也就幾千s幣,大不了他把身上的裝備賣幾個。


    可是殺人……


    這個沒有絲毫的難度啊。


    到現在為止,餘元寶也殺過不少人了,基本都是窮兇極惡之輩。


    如果要他殺死一個該死的人,這毫無任何心理壓力。


    但會有這麽簡單嗎?


    他盯著保險員的眼睛,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什麽叫做沒有瓜葛的人?”


    保險員耐心的迴答。


    “你可以理解為,沒有因果。”


    他攤開雙手。


    “你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你。”


    “你不會試圖去了解他,也不知道他背後的故事。”


    “這個要求是不是很簡單?”


    餘元寶察覺到其中的漏洞。


    “可如果我一點都不了解對方,如何去找該死的人呢?”


    保險員搖搖頭。


    “這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記住,哪怕你隻是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也不能算數!”


    原來坑在這裏。


    但好像也不算太難。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餘元寶在行刑場外蹲守呢,也總能等來一個吧?


    “可不可以讓我來做!”


    看出餘元寶的為難,紅桃忍不住插話。


    可保險員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等待著餘元寶單位迴答。


    “要是打五折……”


    難道給你殺半個?


    “所以你可以不立刻就殺。”


    保險員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如果你贏了,那麽協議改變,包括常規意義上外星人在內,你隨便殺死一個人就可以了,不需要與你沒有因果。”


    “而如果你輸了,也可以等這個節目結束之後再去殺人。”


    “怎麽樣?”


    這個要求真是寬鬆的過分。


    但越是這樣,餘元寶就越是覺得有詐。


    他努力的思考保險員所說的話中到底有無陷阱,可思來想去也沒有找到什麽破綻。


    保險員也並不催促,隻是耐心的等待著。


    良久,餘元寶終於謹慎的點頭。


    “很好!”


    保險員立刻起草了一份保險,交於兩人檢查。


    紅桃看的格外認真,確定沒有問題。


    簽字畫押,保險化作飛灰。


    保險員輕輕行了一禮。


    “我不會幹涉,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他從口袋中摸出兩枚硬幣,扔給了二人。


    “老規矩,扔出硬幣我就會出現。”


    “如果下一次沒有契約簽訂,那再下一次就必須購買我的保險!”


    “否則我會收迴硬幣,並將你列入黑名單之中。”


    二人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保險員又環視了一周,目光停留在樹木的枝葉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會了……”


    他消失了,在兩人眨眼的瞬間。


    這裏恢複了安靜,隻有篝火在劈啪作響。


    “所以……”


    紅桃拉了拉餘元寶的衣擺。


    “什麽是空白的人物卡?”


    餘元寶一直在思考保險員的話,聞言抬起了頭。


    “這要從哪裏說起呢?”


    紅桃拉著他坐下,用手托著下巴。


    “慢慢說,我們還有時間。”


    “是啊,這得從我上一個世界任務結束開始說起……”


    兩人的影子被陽光和篝火交織在一起,琥珀和阿布對視了一眼,跑到一邊玩耍去了。


    真是難得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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