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星辰漸漸顯露,天空中人染上了一抹湛藍,很是好看。


    林啟天半躺在竹椅上,細細觀賞這天空。


    忽而,一位盛裝侍女打扮的中年女子來到二人麵前,“段將軍,林副將,宴席即將開始,請隨我來。”


    林啟天和段良霄相視一眼,隨後起身跟隨。


    出了這宮殿,前行數十米,便來到了一道長長的禦道,兩邊是朱紅色的牆壁,牆頭上,是金黃色的瓦片。


    饒是晚上,也能看出這禦道的非凡,雖然隻是數裏遠,但是鋪展開來,可以容下數百隻妖獸縱橫而過,而且進入了這禦道,林啟天就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壓在興頭上的氣息,似乎是一隻手按在他的心口,讓他微微有些喘不過氣來。


    段良霄看出來了林啟天現在的處境,便低聲道:“放鬆自己,不要遇這股氣息對抗,這是萬物之祖,神獸之巔的氣息,隱藏在皇宮之中,也是皇族的底蘊,乃是大乾的國運所在。”


    林啟天依照所說,放鬆了自己,果然,心口之處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有點不適,但是過了一會兒,也就習慣了。


    長長的禦道不一會兒就走完了,在禦道的盡頭,乃是一扇大門,這門朱紅赤血一般,上麵掛著兩個大大的獸麵門環。


    門是大開著的,門口有八名挎刀侍衛,個個體若虎熊,目如獵鷹。


    侍女將兩人帶到此處,便迴身行了一個禮,“奴婢隻能帶兩位來到這裏了,裏麵自然有人接應,段將軍,林副將,奴婢退下了。”


    兩人一起與侍女見禮,“多謝。”


    侍女退下,段良霄上前,行至門口,兩名挎刀侍衛將其攔下。


    “請出示請柬!”


    段良霄將自己和林啟天的請柬遞給其中一位侍衛,那人接過,仔細查閱一番,對著身後說道:“淩北軍,段良霄段將軍,林啟天林副將到!”


    身後一人跨刀離去,不一會兒,一位身形若扶柳,麵若挑花的美麗女子走出,那女子身著清雅的宮裝,麵容帶笑,手中提著一盞琉璃燈,近前來,守在幾名挎刀侍衛之後。


    段良霄將自己儲物戒指中的長劍交出,隨後便越過幾名跨刀侍衛,走了進去。


    幾名侍衛一同看向林啟天,“林副將,請!”


    林啟天上前,問道:“這是,帶的所有武器都要交上去?”


    一名侍衛解釋道:“並非,隻要是帝上品及以上的武器,都要交上,其餘都是不需要的。”


    帝級上品......


    林啟天似乎沒有帝級上品及以上的武器,便直接道:“我沒有。”


    隨後也越過這些跨刀侍衛,隨著段良霄跟在那女子身後,向著裏麵走去。


    門後,自然是另一番天地,卻還是如同外麵一樣,朱閣樓台,水榭殿宇。


    林啟天都覺得眼花了,這裏麵的人們是怎麽能記住這些地方的?


    “段將軍,您好久沒有進入內宮了。”清妙的聲音從帶路的女子嘴中吐出,林啟天尋聲看去,隻見那女子麵容帶笑,似乎與段良霄很相熟。


    段良霄則是沉著一張臉,淡淡迴答道:“卑職隻是外臣,自然不敢隨意進入內宮,今日也是承蒙皇恩,參加大宴,才得以進入。”


    那女子看了段良霄一眼,笑道:“段將軍真是謙虛了,您怎麽是外臣呢?您可是大乾的大功臣,若不是因為您在,外魔怕是早就攻入大陸之中了。”


    段良霄正色道:“姑娘切莫亂說,禦敵外魔乃是世世代代,無數將士揮灑獻血換來的結果,並非我一人之功,哪裏有什麽因為我在之類的話?”


    侍女見段良霄如此慎重的樣子,頓時笑得不行,“將軍怎麽緊張了,這不過是個玩笑話。”


    段良霄繼續義正言辭道:“即使是玩笑話,姑娘也要慎重,深處在這大內之中,應該要好好約束自己。”


    林啟天在心中吐槽,這個女子哪裏是什麽玩笑話,分明就是誅心之言,若是被一些有心人聽了去,隻怕這幾日段良霄都別想睡個好覺。


    “將軍!”林啟天忽而喊道,語氣十分嚴肅,似乎有什麽大事要說。


    段良霄側身看去,皺眉問道:“怎麽了?”


    林啟天這副樣子,莫不是有什麽很大的事情?


    “將軍,我突然想起一個故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故事?”段良霄一愣,這個時候,說什麽故事?


    那帶路的女子似乎對此很有興趣,言道:“還請林副將說一說。”


    林啟天便說道:“我的老家有一種鳥,善於鳴叫,日日啼叫,雖然聲音很小,但是聽起來令人十分心悶煩躁。這鳥在一日,所有人都不能安下心來做事,但是要打殺這種鳥比較難,也隻能聽之任之。之後的一天,忽而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這種情況。”


    那侍女被勾起了興趣,問道:“發生了什麽,你說啊,快說。”


    段良霄此刻已經聽出了幾分,臉上微微一變,撇了林啟天一眼,有些斥責的意味。


    林啟天並不理會,繼續說道:“後來啊,一群鳥兒飛到了我家鄉,這些鳥兒我們從未見過,但是會口吐人言,說是經過此地,休息幾日。就在這幾日之間,便聽到了那種鳥兒的啼叫聲,這啼叫聲讓它們也是甚是心煩,隨後一夜之間,那些鳥兒撕打在一起。一夜之後,之前的那種鳥兒全部死了。我家鄉有老人問那遷徙路過的鳥兒:‘那些死了的鳥兒天天啼叫是在說什麽?’那鳥兒迴答道:‘什麽都說,個個嘴賤,這不,給我們打死了麽......’”


    故事講完,侍女還在前麵帶路,低眸深思,隨後勃然大怒,像是剛剛才反應過來,“你居然跟拐著彎兒罵我!”


    林啟天坦然,“喲,你的反應都是這麽忙的嗎?”


    那侍女怒目而視,段良霄急忙將林啟天拉到自己身後,語氣甚是不善,“姑娘,還望帶路,今日乃是聖人生辰,你我最好都不要生事。”


    “你在威脅我?”那侍女刮了林啟天一眼,隨後對視段良霄的眼睛,“我知道你戰功赫赫,可是你現在在大內,你要遵從這大內的規矩,你可知我是誰?我師傅是誰?”


    “你師傅是誰啊?”


    一道清冷的聲音如同臘月寒冰,狠狠潑在了那侍女的頭上,剛剛那要與段良霄一鬥的氣勢瞬間就沒了。


    侍女顫顫巍巍地迴頭,立刻跪拜而下,顫抖著身體,“奕親王金安!”


    林啟天抬眼看去,隻見雷清奕和雲晨同行,站在不遠處,一個穿著青色大氅,坐在輪椅上,眼眸中盡是寒意,讓人不敢靠近。


    另一個雖然麵容溫柔,但是嘴角的一抹笑意卻是刺眼的很,任誰也不敢將這等外貌與這女子真正的性格聯係起來。


    “奕親王!”段良霄率先行禮,雖然她們私下已經關係算是不錯了,但是現在畢竟在大內,自然是按照禮數進行。


    林啟天也隨之行禮。


    “免禮。”雷清奕將目光繼續落在那侍女身上,“你還沒有說,你的師傅是誰呢?”


    那侍女跪在地上,更不敢說話了。


    她剛剛敢那麽對段良霄,是因為,她聽說皇帝又削弱了淩北軍的軍資,淩北軍多次打勝仗,可是似乎不得皇帝喜歡,每次的封賞沒有多少,反而時不時就減少軍資。


    她聽她師傅說,皇帝這是害怕功高蓋主,不久之後,便要對段家動手了,這個段良霄也活不了多久了。


    這個侍女就是仗著這些,才敢如此對段良霄說話,否則換作其他軍隊中的任何一個主將,她敢這樣說話?


    借她千百個膽子,怕是也不敢如此放肆!


    “說話啊,本王倒是要看一看,你到底是哪位帶出來的,居然敢這麽跟段將軍說話,段將軍世代忠良,身有爵位,也是你能喝五到六的?”


    “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侍女害怕極了,立刻磕頭如搗蒜。


    不一會兒,那嬌嫩的額頭便已經出血了。


    “哼。”雷清奕篾了她一眼,“今日乃是皇帝壽辰.......”


    侍女立刻停下了動作,仔細聽著,聽到這句話,她便已經暗笑了。


    今日可是皇帝的生辰,誰敢殺生,做哪些不吉利的事情,雖然很可能被罰,但是隻要保住這一條小命就好。


    “怎麽?你以為你已經不會有事了?”


    雲晨突然開口,讓侍女那身體一震,剛剛揚起的嘴角也生生抑製住了。


    “你,還有你的師傅,明日來奕親王府,你們今晚便把後事安排好了,本王隻管殺人,不管埋!”


    此言一出,已經判定了這侍女的必死之局.......


    那侍女如同被抽去了最後一絲氣力,頹然倒在地上。


    雷清奕懶得再看那侍女一眼,對著段良霄和林啟天說道:“走吧,我們一起。”


    兩人上前,雲晨推著雷清奕,林啟天和段良霄就隨行在一旁。


    四人便一起緩步走在去往慶祝皇帝生辰的大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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