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嵩聞暗叫不妙,急忙後撤試圖拉開距離。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去救別人,真是愚蠢!”


    紀承宋一蹬地麵,猶如一支離弦之箭,眨眼便追上了張嵩聞,手中巨劍高高舉起,劍上黑氣凝而不散,一擊落下,似有不可抵擋之勢。


    張嵩聞急忙提劍格擋,隻聽得一聲脆響,斷劍劍刃自柄前斷開,留在張嵩聞手裏的,隻剩一個劍柄。


    這把劍,終於無法再用了。


    “這下你連兵刃都沒了,憑什麽和我打?”


    紀承宋得意洋洋,扛著巨劍慢慢逼近張嵩聞,在心裏盤算著到底要怎麽玩弄他才好。


    就在張嵩聞萬念俱灰的時候,突然從一旁的寶物堆裏縱起一道白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徹全場。


    “小子,接劍!”


    張嵩聞無暇多想,高高躍起接住白光,待他落地時,手中已多了一把長劍。


    這把劍,竟然是他先前見過的無妄劍!


    之前鍾離道試圖將無妄劍藏進地裏,然而當時他並不知道地下便是劍狂的洞府,他那一擲用力過猛,導致無妄劍穿透了土層,徑直落進了洞府之中,後被前來尋寶的血劍門人找到,再後來,無妄劍幾經轉手,最終到了這擂台的獎池之中。


    而寄宿在劍中的劍狂之所以沒有奪舍那些拿起過無妄劍的人,是因為這些人無論在修為方麵還是在資質方麵,都未入得他眼,所以他幹脆躲在寶物堆裏,等著奪舍這擂台之上最終的擂主,結果卻遇到了張嵩聞。


    “身體放鬆,排除雜念,讓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劍狂認出了張嵩聞,也猜到鍾離道必定就在附近,他想著自己多半躲不過鍾離道的感知,便幹脆現身出來,出手相助,以示好意。


    “換了劍又如何,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紀承宋故技重施,高舉巨劍,全力一擊,打算再斷掉張嵩聞手中的劍。


    結果巨劍尚未落下,籠罩半場的綠色光罩陡然破碎,化作點點熒光,接著,從張嵩聞的身上猛地騰起了一股滔天劍意。


    劍意無形無質,卻鋒銳似刀,逼人後撤。


    當那股劍意奔湧而出的時候,張嵩聞的身體,便已經由劍狂接管了。


    劍狂困在劍中千年,也有千年未曾與人動手,如今好不容易附身到了張嵩聞身上,有了揮劍的機會。


    在經過長達千年的禁錮之後,劍狂對戰鬥的渴望,比以往所有的時候都要強烈。當他再度握上無妄劍時,隻覺得體內那股戰鬥的意願,像是無法遏止似的不斷地噴湧而出。


    然而劍狂並不抗拒這種感覺,反而欣喜如狂,此刻的他感到一種無邊無際的歡愉,仿佛千年的等待,隻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


    “裝神弄鬼!”


    麵對如此強盛的劍意,紀承宋預感不妙,連退三步,卻又見對方並未追擊,便冷哼一聲,揮出一道劍氣以作試探。


    眼看劍氣襲來,劍狂竟不閃不避,手中無妄劍輕輕抬起,淩空一點那道劍氣,來勢洶洶的漆黑劍氣竟莫名其妙的自行分解了。


    紀承宋的劍氣不過是用靈力強行催發出來的,看似威猛駭人,但遇上劍狂這類劍道高手,便暴露了徒有其表的本質。


    劍狂破壞劍氣的方法很簡單,他將靈力凝聚成針,精準地擊中劍氣上的平衡點,構築劍氣的靈力平衡被破壞,劍氣便自行崩潰了。


    劍氣之上是否有劍意加持,其凝聚程度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沒有劍意的劍氣,就像是沒牙的老虎,不過是看似兇猛而已。


    可紀承宋並不知曉其中深意,還以為張嵩聞是用某種蠻橫的手段強行抹消了他的劍氣,頓時臉色大變。


    “難道這小子也掌握了某種能夠在短時間內提升修為的秘術不成?”紀承宋急忙感知一番,卻發現張嵩聞的修為和之前相比並沒有任何變化。


    這樣一來,倒是讓紀承宋有些納悶了。


    先前張嵩聞為了阻止劍氣擊中他的朋友,不惜消耗靈力來擴大光罩,才得以將劍氣攔下。如果他那個時候就有實力強行將劍氣抹消的話,又何必用另外一種事半功倍的方法去阻止呢?


    紀承宋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雖然模樣和修為境界都沒有發生改變,但是在劍道和戰鬥經驗上,已不可同日而語。


    “怎麽不動手了?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兒一樣。”劍狂一直在期待著紀承宋的下一招,結果等了半天,紀承宋隻是站在原地一臉戒備地望著他,令他感到好生無趣,便開口催促道。


    這是紀承宋一天之內被同一個人罵的第二次了,而且兩次罵的內容都如出一轍,這種事情,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遇見。


    紀承宋氣到握劍的手都在顫抖,他很想將滿腔怒火全都發泄出來,不顧一切地掄起巨劍把眼前的人拍成肉泥,可是他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不可衝動,也許對方正布下了陷阱等著他自投羅網。


    “你來!”


    紀承宋強壓下怒氣,打著手勢示意讓張嵩聞先攻。


    圍觀者一片嘩然!


    在他們的認知中,紀承宋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進攻的機會,哪怕代價是斷手折腳,他也在所不惜。


    而如今,紀承宋麵對對手如此嘲諷,居然卻棄攻轉守,這般所作所為完全違背了大家印象裏紀承宋的戰鬥風格。


    這還是紀承宋嗎?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紀承宋還是那個紀承宋,他並沒有像張嵩聞一般被他人附體。


    之所以在和別人的戰鬥中,紀承宋寧願身受重傷也要保持攻勢,是因為他堅信在他的攻擊之下,對方受到的傷害隻會比他更為嚴重,所以才有了在別人眼中看似瘋狂的舉動,而現在,他卻沒有了十足的把握。


    這也正是紀承宋聰明的地方。


    如果能贏,隻要不死,他可以瘋狂。


    但如果勝負難料,他也可以壓製瘋狂,變得冷靜。


    “你讓我先攻?哈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劍狂大笑幾聲,提起劍來,挽了幾個劍花,然後長劍平指紀承宋。


    “我攻完了,你準備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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