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歲到的時候,事情已經接近了尾聲,張秋文被校方控製住,項天歌也已經處理好傷口,被抬上了救護車。


    學生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猜測張秋文捅人的緣由,大部分都認為是為情所困因愛生恨。


    隻有雲歲歲知道,事情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因為剛才擔架路過自己時,臉色慘白的項天歌朝她笑了一下,還無聲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不過事情都發生了,調查起因經過是警方的事,和她沒有什麽關係,她隻想放假迴家好好休息。


    太陽這麽熱烈,空氣又這麽幹燥,每天出門對於一個孕婦來說真是一種酷刑。


    不過她懶得八卦,不代表別人不愛打聽,第二天上午,魏小燕就拉著何秀月和洪小丫來了小洋樓,說什麽都要給大家講故事。


    “你們猜,張秋文為啥要攮項天歌一刀?”


    眾人齊齊搖頭。


    她便繼續道:“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還要從向天歌和張秋文訂婚說起。咱不都好奇,以前項天歌那麽看不上張秋文,咋突然就跟她訂婚了,訂婚之後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據說是因為項天歌他爸私底下倒賣紡織廠的殘次布,讓張秋文她爸發現了。張秋文她爸原本是想要舉報的,可架不住閨女喜歡項天歌,就幫項天歌他爸把這事瞞下來了,條件是項天歌要娶張秋文為妻。”


    “項天歌還能咋辦,隻能答應了唄!誰知道張秋文跟他訂婚了還不滿足,反而越來越過分,對他非打即罵。項天歌一怒之下大義滅親,讓親爹去自首了!”


    “他爹自首還不算完,反手又把張秋文她爸舉報了!”


    “原來張秋文她爸看到準親家公私下倒賣掙那麽多錢,眼紅了,說啥都要摻和一腳,還說不帶他掙錢就舉報。項天歌他爸沒辦法,隻能帶著他一起,收到贓款還讓他拿大頭。”


    “以前他自己的時候吧,也就是小打小鬧,根本不敢聲張,可張秋文她爸覺得有廠長給自個擦屁股,膽子大得不得了,把廠裏所有織造染色有瑕疵的布全賣了,甚至故意把好布染花充作瑕疵布賣出去,賺得缽滿盆滿。”


    “現在可好,上頭一糾察,張秋文她爸非法獲得的贓款比項天歌他爸還多,再加上項天歌他爸積極自首,張秋文她爸的情節反而比項天歌他爸更嚴重了。”


    “錢沒了,未婚夫沒了,連爹都進去了,張秋文可不得發瘋嘛!”


    她講得繪聲繪色,好像親眼看見了似的,比說相聲還精彩。


    雲歲歲早就猜到項天歌之前的妥協和家人有關,當初說那番話也是知道幾年後就要嚴打,如果他家人真做了什麽違法亂紀的事,與其嚴打時候被揪出來,還不如現在就去自首,至少能從輕發落。


    當然了,也為了給張秋文找點事幹,省得她沒事老盯著自己,隻是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洪小丫聽得認真,不由納悶道:“可是項天歌為什麽要跟張秋文說是自己讓父親自首的啊?明明他隻要跟張秋文解除婚約就好了。要是不說的話,說不定張正文還不會捅他呢!”


    畢竟說了就是告訴張秋文,你爸是因為我才進去的,張秋文不想攮死他才怪。


    雲歲歲笑了笑,“當然是因為,他想把張秋文也送進去啊。”


    所以才說是意外之喜嘛。


    洪小丫點點頭,一副學到了的樣子。


    何秀月也道:“這項天歌,平日裏瞻前顧後,關鍵時刻還挺狠的。”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雲歲歲來得晚沒看到,她可是看到了。


    張秋文不隻捅了項天歌一刀,那血流的,原本一件略微有些褪色的藍色襯衫,肚子以下的部分愣是被血染成了紫黑色。


    明擺著的故意殺人,張秋文肯定要進去的,很可能下半輩子都完了。


    隻是不知道項天歌傷得如何。


    正好第二天雲歲歲去給王岩鬆換藥,便跟江大夫打聽了一下項天歌的情況。


    江守仁下巴一揚眼睛一撇,“咋滴,瞧不起我的醫術?”


    雲歲歲佯裝驚訝道:“哎呀,既然是江大夫親自操刀,那肯定沒問題了!”


    江守仁白了她一眼,哼道:“隻能說是那小子運氣好,三刀都沒捅在要害上,除了流血太多,基本上沒什麽大問題,扛過今天晚上就不用特殊觀察了。”


    雲歲歲眸子眯了眯,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項天歌是學醫的,和張秋文在一起之前,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解剖學學得尤其好。


    到底是運氣好還是其他,隻有他本人知道。


    他還沒脫離危險,雲歲歲也不好去探望,隻能過了今天再說了。


    王岩鬆恢複得不錯,最近已經在做一些腰部的康複訓練和按摩。


    雲歲歲算了算,下個月開始針灸的話,在她預產期之前,應該能進行二次手術,便跟江守仁說了這事。


    江守仁皺起眉頭,“你身體能受得住不?我聽說你懷得是雙胎,千萬不能馬虎!他現在的康複訓練,也差不多夠用了。”


    這個消息還是楊大娘去他家打豆漿時候說的。


    雲歲歲卻搖頭,“您知道的,王岩鬆的案例對於我們來說都非同一般,我希望他能康複到最好的水平,而不僅僅是夠用。”


    這樣說並不代表江醫生不專業,而是時代的局限性在這。


    哪怕在21世紀,國內的物理治療和康複治療也是薄弱項,更別說現在了,根本沒有標準的體係。


    因此他覺得,王岩鬆能走路就已經是非常大的成功了。


    可雲歲歲的目標卻遠不止如此。


    能走路是她的最低標準,傷處基本不影響患者的正常生活,才是她的目標。


    她之所以減輕自己的工作量,準備把重心放在王岩鬆這邊也是原因之一。


    正好下個月來人民醫院見習,更方便她操作。


    江守仁知道她是個有野心的,便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囑咐她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不要逞強。


    雲歲歲笑著應了。


    迴到小洋樓後,天色已經暗了,曲蘋蘋也已經在三樓的藥房裏準備好了。


    前段時間吳老帶人來,把三樓的文物全都打包帶走,還送了她一個自己刻的印章。


    雲歲歲看著三樓空蕩蕩的,便讓顧鈞幫她打了兩個藥櫃抬上去,又把炮製藥材的工具放了進去,把原本的收藏室變成了藥房。


    三樓地方大,她還放了兩張桌子進去,一張自己工作時使用,另一張給曲蘋蘋用來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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