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那麽熱鬧,雲歲歲揉揉眼睛,披了件外套下樓。


    邵韻文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雲大夫你咋起這麽早?是不是我們吵醒你了?”


    雲歲歲眉頭微蹙,“你現在不能吹風,怎麽就跑出來了?種藥的事不著急。”


    “雲大夫你放心,我穿得多著呢,肯定不能讓自己冷到。”邵韻文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今天特意穿了兩層棉襖棉褲,還帶了頭巾。


    “再說了,這一天不幹活心裏就像缺點啥似的,還不如來你這翻翻地,省得再拖下去錯過了種藥的時候。”


    雲歲歲看了她的裝扮,確實夠厚實,又問:“小果呢?他們都過來了小果誰照顧?”


    邵韻文擺擺手,“我把他送秦芳家了,以前我出門的時候,都是秦芳幫我照顧孩子,蘋蘋小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等過段時間菜長出來,多給她送點就行!”


    既然她考慮得這麽全麵,雲歲歲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囑咐道:“弄一會記得歇一下,不能太勞累。”


    “放心吧!”


    雲歲歲這才迴了小洋樓,路過曲蘋蘋時,還摸了摸她的腦袋,得到小丫頭一個甜甜的笑。


    早飯是去江家買的豆腐腦,還有楊大娘自己包的羊肉燒賣。


    北方的豆腐腦大多是鹹的,拌上算泥和香菜,滑嫩鮮香,一口下肚,整個人都熱乎乎的。


    羊肉是上迴顧鈞送來的,新殺的小尾寒羊,香得讓人想吞掉舌頭。


    吃過早飯,雲歲歲就換了衣服去上學了,外頭楊大娘她們還在忙活著,有說有笑的,看著倒也不是很累的樣子。


    到學校後,就見何秀月正在教室裏等著,雲歲歲挑眉,“你怎麽跑這來了,這節沒課?”


    何秀月點點頭,手裏翻著現代醫學基礎,斜眼瞧她,“你一天天那麽忙,都抓不著人影,不在課上等你,還能去哪找你?”


    雲歲歲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這說得倒也沒錯,自己在宿舍住也就罷了,這段時間還總是往醫院跑,連吃飯都得抓緊時間,更別說跟同學們交流了。


    她想了想道:“這樣吧,這周六下午如果大家都沒課的話,要不來我家吃個飯?”


    她周六下午沒課,其他兩個專業她不太了解。


    “這還差不多。”


    何秀月滿意地點點頭,“新醫和新藥都沒課,晚上迴去的時候我跟咱們宿舍其他人說。對了,王雙那個宿舍邀請嗎?”


    雲歲歲想都沒想地搖頭,“別了吧,關係又沒多好。”


    她向來不在意什麽體麵不體麵,隻在意自己開心不開心,如果為了表麵的和諧和體麵,犧牲了自己的好心情,那真是大可不必。


    何秀月有些羨慕地看了她一眼,“行,那我就不問她們了。”


    很快,上課鈴聲敲響,中醫班的老師走了進來。


    看見不屬於自個兒班的何秀月和雲歲歲坐在一起,也沒說什麽,一本正經地講起了課。


    不得不說,兩人雖然風格不大相同,一個端莊一個嬌豔,但坐在一起十分養眼,讓整個教室都亮堂了幾度。


    而且她倆都是醫工班的風雲人物,成績好有天賦家裏條件也好,哪怕是不同專業的老師也能叫出她們的名字。


    對於好學生,老師總會給幾分優待,就算跑到其他專業的課上去,也沒人會說什麽。


    於是何秀月陪著雲歲歲上了一上午課,雖然看的都是她自己專業的書。


    中午雲歲歲吃過午飯就趕去了人民醫院,因為放學後還要給曲小果治療,所以探望和治療王岩鬆就放到了午休時間。


    這下可是徹底休息不了了。


    她到醫院時,江守仁師徒三人正捧著鋁盒飯吃飯呢,看到她來了,葛紅軍連忙道:“雲大夫!”


    自從上次中藥被雲歲歲摸出來,他就對她額外尊敬,儼然已經不拿她當同齡人了。


    江守仁抬頭朝她示意一下,一邊吃飯一邊說:“王岩鬆那邊還算穩定,今天早上醒了一陣兒,現在應該在睡著。紅軍他們倆的血液化驗結果,估計要今晚上才能出來。昨天漱口的缸子都讓公安帶走了,留了幾份溶液,這個快,下午就能出結果。”


    雲歲歲點點頭,從包裏拿出三個玻璃瓶,分給了他們師徒三人。


    “這啥?”江守仁疑惑道。


    雲歲歲迴答:“我泡的靈芝枸杞子酒,有補氣健脾安神的功效,當醫生的,飲食作息都不規律,脾胃普遍虛弱,喝這個正好。每次喝一小盅,睡前喝也行。”


    “本來昨天就要給你們的,事情一多就給忘了。”


    “都拿迴去嚐嚐,有用的話跟我再泡。”


    當然了,再泡就不是免費的了。


    藥酒也會是她未來經營的品類之一,送給江醫生師徒一是為了犒勞他們最近的辛苦工作,二也是為了打開市場和口碑。


    葛紅軍一聽是雲歲歲親自泡的,頓時像得了寶貝似的,拿起一瓶鎖進自己的櫃子裏,“謝謝雲大夫,破費了破費了!”


    沒出息的樣子,江守仁都沒眼看。


    他還算淡定地道了聲謝,也把藥酒鎖進了櫃子裏。


    現在隻剩大弟子了。


    江守仁看著自己的得意大弟子,清咳一聲:“橋啊,我記得你不喝酒哈?”


    葛紅軍這時候倒精明起來了,連忙附和:“是啊師父,我也記得師兄不愛喝酒來著。人家雲大夫的一份心意,咱也不好還迴去,要不師兄這瓶咱倆就幫他消化了吧!”


    說著,便要上手去拿桌子上僅剩的那瓶酒。


    啪——


    還沒碰到酒瓶,就被人拿筷子狠狠打落。


    孟橋眯眼睨他,“手不要就剁了,欠不登。”


    他雖然不喝酒,可通過最近師父和師弟的談話,卻對雲大夫的能力了解一二。


    雲大夫泡的酒和普通的酒能一樣嗎?


    這是分明是補藥啊!


    葛紅軍捂住手,委屈地扁扁嘴,“師父,你看師兄!”


    江守仁連忙又咳嗽兩聲:“行了行了,你師兄的東西你也惦記,沒大沒小的,快吃你的飯得了!”


    餘光不禁瞄向大弟子,眼瞧著他把酒收進自己櫃子裏,江守仁一臉肉痛。


    不孝子孫呐!


    雲歲歲樂嗬嗬地看完師徒三人的鬥智鬥勇,又去後院看王岩鬆。


    今天的看護不是潘豔麗,而是一位年紀稍長的護士。


    想想也是,昨天應該把人家小姑娘嚇壞了。


    雲歲歲推門進了病房,發現王岩鬆正醒著。


    由於恢複的不錯,他的吸氧管已經去掉了,但引流管還在,而且要保證絕對臥床,所以他的狀態看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看到雲歲歲,他虛弱地笑了笑,“雲大夫。”


    雲歲歲也笑,“別亂動,江大夫說你恢複的不錯。這些天你就在醫院好好呆著,半個月之後就能開始用中醫方法配合調理了。”


    王岩鬆點點頭,半晌,他又說:“手術結束那天晚上,我好像看見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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