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王岩鬆手術方案更早出來的,是程英的處理結果。


    首先是她重傷流產的事,在王國京諒解的情況下,她不僅要當眾道歉,還要賠償王國京兩百塊錢。


    至於調換體檢報告屬於違法行為,但不犯罪,所以組織上對程英進行通報批評,罰款五十元,並將她從洪山鎮衛生院開除,限製她從事醫療相關行業。


    而由於她沒有獲得當事人的諒解,還需要在大會上接受教育並自我檢討,直到深刻悔改了為止。


    當然了,黃秀斌身為她的丈夫,不僅沒有照顧好妻子,還把醜事鬧得人盡皆知,也犯了抹黑軍人形象的錯誤。


    經過領導們的討論,決定予他以口頭警告一次,再犯的話,可就不是警告這麽簡單了。


    但對於他這樣發展勢頭正猛的青年軍人,口頭警告也不是無關痛癢,因為在受警告處分期間,他是不能晉升職務和級別的。


    也就是說,未來的一年時間,他都別想升了。


    對於這個結果,雲歲歲還算滿意。


    但李文娟卻不太樂意,“真是禍害遺千年,當初程英讓救護車接走的時候,渾身都血唿啦的,看著都要嗝屁了,這才多長時間啊,又出來蹦噠了!”


    “昨天去給那姓王的道歉,動不動就要暈倒,一看就是裝的!那姓王的也是窩囊,嚇得恨不得把她當祖宗供起來,二話不說就原諒了。”


    她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把程英道歉的場景描繪得繪聲繪色。


    雲歲歲坐在一旁聽著,認真道:“上次看到她時,氣血就已經虧得厲害,這麽早出院又到處折騰,身體恐怕是真受不了。”


    如果不好好調養的話,程英往後的身體隻怕比林黛玉還要病怏怏,壽命也長不了。


    李文娟撇嘴,“她啊,比橡皮糖還粘牙,你走到哪她就要膈應你到哪,我看才不會那麽容易受不了!”


    雲歲歲無奈一笑。


    文娟嫂子真是對程英厭惡至極了。


    “反正咱們離她遠點就是了,對了,黃秀斌被連累受了處分,他就沒說什麽嗎?”


    比起程英,她始終覺得黃秀斌才更值得提防。


    雖然現在為止就沒有跡象表明他做了什麽壞事,但雲歲歲的直覺就是告訴她,黃秀斌很危險。


    李文娟想了想,搖頭,“沒啥,我看著和以前沒什麽兩樣,倆人感情好像也沒受影響,黃秀斌還跟著程英去王家道歉了呢。”


    雲歲歲眯起眼,就是這樣才不正常啊。


    正常人在被妻子連累受了處分之後,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就算不憤怒怨恨,也該懊悔或者失落吧?


    如今這麽平靜,隻怕是在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不過她現在離軍區太遠,沒機會就近觀察。


    而且惹出這麽大事之後,為了不給上頭持續留下不好的印象,黃家夫妻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所以她暫時放下了對他們的關注。


    當天晚上,李文娟就住在了小洋樓。


    第二天孫偉休假,來岩市跟媳婦匯合,兩人要一起去友誼商買點稀罕玩意兒寄迴老家。


    家裏老人馬上就要六十大壽,他們人雖然不能迴去,但總要寄些東西聊表心意。


    雲歲歲送走他們,就去了人民醫院,參加王岩鬆的術前會議。


    江守仁的手術方案已經做出來了,雲歲歲懂經絡穴位,也淺淺知道一點外科的理論知識,但真到從哪下刀從哪縫針,卻是一竅不通,隻能看著幾個外科大佬爭論得麵紅耳赤。


    最後,江守仁一錘定音,確定了方案和流程。


    看雲歲歲瞪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眼神卻空空,他不由問:“我聽說你成績挺好,要不你去學學新醫?”


    雲歲歲挑眉,“你想讓我精神分裂?”


    在幾十年後,隨著現代醫學的不斷發展和學者們的不斷鑽研,中西醫確實慢慢開始有交融的部分。


    但在現在這個時候,兩者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體係。


    一個是華國千百年文化的代代傳承,另一個是西方資本將健康商業化的產物,本質上就有區別,所以兩者同時修習是很困難的。


    江守仁歎了口氣,“人呐,不能太固執。”


    看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雲歲歲哭笑不得,“這話您還是給自己留著吧。”


    江守仁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背著手離開了。


    最後一次針灸結束,江守仁給王岩鬆又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發現他腰椎上的淤堵確實通開了,已經達到了手術標準。


    他不由有些激動,原本隻是想讓雲歲歲試試,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手術前一晚禁食禁水,第二天一早,王岩鬆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難度很大,江守仁特意叫了他最得意的弟子來給他打輔助。


    而雲歲歲因為上午有課,等她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進行了將近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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