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歲擦嘴的動作頓了頓,心想著自己最近已經在克製食欲,沒有吃太多東西了。


    她不好意思地咂巴著嘴,笑道:“文娟嫂子做的菜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吃多了。”


    嚴長安卻還是擔心,“正好我這兩天都在市裏,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雲歲歲不覺得自己有問題,連忙道:“哎呀長安哥,我不過是最近課業太多消耗精力太大,才吃多了些,真沒事。我自己就是醫生,有問題還能察覺不了?你就別瞎操心了。”


    在她眼裏,嚴長安就跟她親哥一樣,所以說起話來也沒什麽顧忌。


    看著她篤定的樣子,嚴長安也隻能妥協。


    “對了長安哥,你這兩天為什麽都在岩市?不用去鎮中學報道嗎?”雲歲歲又問。


    “軍工研究所的工作還沒做完,你嚴叔派我來市鋼鐵廠詢問一些新型合金的使用情況,應該要幾天才能把數據完全整理好。”嚴長安迴答道。


    他這鎮中學的工作,短時間內怕是入不了職了。


    雲歲歲點頭表示了解,兩人又聊了一會,嚴長安才離開。


    臨走前他還不忘記說:“我這幾天都住招待所,你要有事直接去找我就行。”


    “知道啦,真有事我肯定不怕麻煩你!”雲歲歲笑嘻嘻地迴應。


    人走後,她一迴頭,正對上一雙神色複雜的眼睛。


    雲歲歲挑眉,“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怎麽知道你一邊拖著顧鈞不離婚,一邊又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沈銀花冷著臉道。


    她今天被父親叫迴家吃飯,才知道顧鈞去邊防的事已經解決了,是首都那邊來的調令,要調一批首都的預備役去支援邊防,順便鍛煉一下這群新兵蛋子。


    每年的邊防名額有限,且首都軍區那邊自派了領隊,當然也就用不上顧鈞了。


    而且自從雲歲歲離開之後,風言風語也少了,大院裏總不缺新鮮事,當事人又在醫院昏迷著,曾經轟動一時的熱鬧已經漸漸被大家忘在了腦後。


    所以顧鈞的邊防申請就這麽被打了迴去,和雲歲歲離婚的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顧鈞不用去邊防線戍守,沈銀花自然也是高興的,可一想到他沒和雲歲歲離成婚,又覺得不甘。


    她不明白雲歲歲的運氣為什麽總是這麽好,連這種非離婚不可的局麵,都能突然就出現一個什麽首都的預備役部隊,讓她躲過去。


    緊接著,她又聽說雲歲歲青梅竹馬的哥哥前幾天把顧鈞揍了,頓時更生氣了。


    明明是雲歲歲害顧鈞受了委屈,他們憑啥打人!


    所以她上午借著工作之便,去大院“偶遇”了顧鈞,看到他眉骨和下巴上的青紫,既心疼又憤恨。


    一怒之下,便坐著車來到了岩大。


    好巧不巧,正看見雲歲歲跟她那個青梅竹馬有說有笑,簡直是忘恩負義水性楊花!


    聽了她的話,雲歲歲滿臉都寫著無語。


    她和嚴長安想來以兄妹相稱,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逾越之舉,什麽叫卿卿我我?


    難道結了婚就連和異性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了?就要為了丈夫放棄自己的社交,拋棄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那朋友何其無辜!


    雲歲歲眯起眼,“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想得那麽齷齪?難道男女同誌走在一塊,又不能是純潔的朋友關係?那你和你的異性同事戰友走在一起,也是在卿卿我我搞對象?”


    “是我想得齷齪還是你們做得齷齪?”


    沈銀花冷笑一聲:“你和嚴長安之間要真是清清白白,他憑什麽為了你打顧鈞?又憑什麽摻和到你們夫妻的事裏!”


    雲歲歲瞳孔一震,“你說什麽?長安哥打了顧鈞?”


    沈銀花也擰起眉毛,“你不知道?”


    “不對啊,以顧鈞的身手,長安哥那麽瘦瘦一條,怎麽可能打得過他?”


    雲歲歲咋舌,“顧鈞不會沒還手吧?”


    沈銀花眼神更冷,“他打著你的名義,顧鈞怎麽可能還手?”


    聽到她這麽說,雲歲歲頓時就有點心疼了,難怪她每次想提顧鈞,長安哥都含糊過去,敢情是做賊心虛!


    鬧得她都有點心虛了,“那個,打得嚴重嗎?”


    沈銀花抱起胳膊,“誰知道姓嚴的用沒用什麽陰招!”


    “雲歲歲,你難道還沒意識到嗎?顧鈞所有倒黴事都是你招來的,你要是為他好,就趁早跟他離婚,別耽誤他了行不行!”


    “這個月戍邊的隊伍就要換一批,別忘了,你要是不跟顧鈞離婚,他還是要去邊防的!”


    首都要來人戍邊的消息隻有父親知道,連宋政委都沒得到確切消息,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聽到這話,雲歲歲挑了挑眉。


    何秀月昨天剛跟她說事情辦妥了,沈銀花卻說顧鈞還要調走,到底是誰的消息出了問題?


    她垂眸思索半晌,卻沒有急於反駁,而是淡淡道:“我會考慮的,你還有別的事嗎?”


    沈銀花不喜歡她的態度,不過也早就習慣了,沒再多說什麽,又留下一句奉勸她離婚的話,高冷地轉身離開。


    雲歲歲想了想,還是去了趟郵局,給軍區大院打了通電話。


    不知是不是運氣好,她讓接線員幫忙轉給顧鈞,沒等多久,對麵就傳來了熟悉的低沉聲音:“喂?”


    “顧鈞。”


    雲歲歲下意識聲音帶了幾分委屈,“我想吃肘子,你什麽時候給我送呀?”


    聽筒裏傳來一聲很輕的唿吸,好像是男人在對麵輕哼了聲。


    “嚴長安不是給你送了?”


    “你知道?”雲歲歲微微訝異。


    顧鈞“嗯”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文娟嫂子剛把飯菜給交到嚴長安手上,就跑到他麵前顯擺了。


    說小嚴怎麽怎麽好,怎麽怎麽有情有義,不像某些人拋妻棄子喪盡天良。


    “某些人”顧鈞又是無奈又是泛酸,偏偏他臉上掛了彩,不想讓雲歲歲擔心,又不能去岩大。


    隻好在心裏安慰自己,至少她肘子是吃上了,不用巴巴饞著。


    雲歲歲撅著嘴巴哼了聲:“他送的和你送的能一樣嗎?我還是習慣吃你做的,肘子皮有點嚼勁的。”


    “那等過幾天再給你送,我最近有些忙。”顧鈞順著她的話道。


    雲歲歲撇撇嘴,“到底是忙還是不敢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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