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皇後緩緩開口,看似公允地說道:“止凝既然入了宮,便是皇上的人,咱們身為後宮妃嬪,自當遵循宮規,和睦相處。不過,其身份來曆的確該查清楚,也好讓眾人心安。”話雖如此,可那話語中的深意,眾人又怎會聽不出來,分明是想給止凝一個下馬威。


    富察貴人也按捺不住,尖著嗓子說道:“皇後娘娘所言極是,這萬一是什麽別有用心之人混進宮中,可如何是好?咱們這些姐妹的安危倒也罷了,若是危及皇上龍體,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寧嬪不屑地撇撇嘴:“哼,有些人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皇上喜歡,就是皇上的道理。你們這般在這兒嘰嘰喳喳,莫不是想讓皇上像上次你們質疑我時那樣再厭煩你們一次。”寧嬪雖一向清冷,獨善其身,但看在自己與止凝差不多的出身的份上,也看不慣眾嬪妃這般咄咄逼人的架勢便出口仗義直言。


    柔則知道不論止凝的身份是否存疑,隻要能解了當下的困局便是有利,而後宮之中也不宜再多生事端,於是她開口勸說道:“姐妹們別吵了,這可還在宴席之上呢!”話雖然少,但是已在妃位之上的柔則此話一出,妃嬪們瞬間安靜了不少!


    敬妃沉穩地說道:“不管怎樣,這位妹妹也是幫咱們解了困的主,咱們同為後宮嬪妃,何必互相挖苦。若真有不妥之處,相信皇上也不會姑息的。”


    眾嬪妃你一言我一語,聲音越來越大,整個宮殿裏充滿了濃濃的酸味和敵意。止凝站在一旁,雖聽不懂眾嬪妃的漢語對話,但也能從她們的神情語氣中感覺到不善。她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卻仍努力維持著端莊的儀態,隻是下意識地朝著皇上的方向靠近了些許。


    皇上聽到眾嬪妃的議論,臉色微微一沉,但當著眾朝臣的麵也不想嗬斥,於是開口道:“止凝是老十四的人!朕自然是信得過的!”說罷,又轉身溫柔地看向止凝,用蒙語說道:“莫要害怕,朕定會護你周全。”


    止凝聽聞臉上的表情瞬間由憂變喜,輕聲用蒙語迴應:“陛下之恩,臣妾銘記於心。隻盼臣妾能長伴陛下左右,為陛下解憂。”那溫柔的語調,在這充滿硝煙的後宮之中,仿佛一陣別樣的清風。


    皇上和止凝用蒙語親切交流,眾妃嬪們站在一旁,如聽天書,心中的妒火卻熊熊燃燒,遂互相之間說起酸話來。


    華妃率先發難,她瞥了一眼皇後,意有所指地說道:“有些人啊,身為後宮之主,卻也管不住這宮中風氣,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攪得這後宮不得安寧。”皇後臉色一僵,卻也不甘示弱地迴敬:“華妃妹妹這話說得可就偏頗了,皇上的旨意,豈是本宮能違抗的?倒是妹妹你,平日裏張揚慣了,莫要失了分寸。”


    在華妃身側不遠處的洛常在,輕聲說道:“有些人一輩子總是一副表裏不一假惺惺的樣子,表麵上一副正宮娘娘的大氣度的樣子,實則心裏的嫉妒一刻從未停過!”


    華妃冷笑一聲,洛常在是什麽角色,大家心裏都很清楚,畢竟是跟在皇後身邊十幾年的老人了,華妃換到一邊繼續笑到:“她能不嫉妒?本宮看她啊,是瞧誰都會將她這中宮之主的寶座搶了去呢!”


    瓜爾佳氏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插嘴:“華妃娘娘,您也別光說皇後娘娘了,這止凝到底是何來曆,您難道一點也不好奇?說不定她有什麽狐媚手段,把皇上迷得暈頭轉向。”華妃瞪了惠妃一眼:“你這蠢貨,少在本宮麵前亂說話,本宮心裏怎麽想是本宮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華妃知道瓜爾佳氏是皇後的心腹,本就已經不再忌諱什麽的她,哪裏忍受得了皇後身邊的一條狗在自己麵前叫囂!


    安陵容則拉著欣常在,緩緩地說道:“欣常在啊,你說咱們在這宮中熬了這麽多年,哪能就這麽被個新來的比下去。我雖說沒什麽家世背景,可我這心裏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欣常在尷尬地笑了笑:“安妹妹,您別太憂心,皇上的心思誰也猜不透。況且誰在這宮裏不是個熬呢!”


    敬妃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場鬧劇,心中暗自歎息,卻也不想卷入其中。寧嬪則滿臉不屑,自言自語道:“一群無聊的女人,為了個男人爭來爭去,真是可笑。”


    羅卜藏丹津看著這後宮的紛爭,思緒卻飄迴到往昔與允禮行軍打仗之時。那是在一次平定邊疆叛亂的途中,他們的軍隊路過一片被戰火侵襲的草原部落。廢墟之中,他們發現了一群飽受折磨的奴隸,其中就有止凝。


    那時的止凝,衣衫襤褸,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但仍難掩那股子堅韌。他與允題心生憐憫,便救下了這些奴隸,讓他們得以重獲自由。當時的止凝,雖年幼卻聰慧伶俐,對他們充滿感激。


    可如今,止凝出現在這宮中,還深得皇上寵愛。羅卜藏丹津不禁暗自疑惑:“這根本不像那允題所說是無意間在坊間尋到的美人,他們分明就是相識相伴很多年了!為何才被送進宮來?


    一個被救的奴隸,搖身一變成為皇上身邊的寵妃,這巨大的身份轉變實在令人費解!允題啊允題,你到底是衝著我來的,還是衝著你的好皇兄來的?”羅卜藏丹津一麵思索著,一麵饒有意味的看著允題!


    允題則微微皺眉,他深知皇上此舉必有深意,可看著眾妃嬪這般刁難止凝,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止凝畢竟是我日後的一顆棋子,若是在此時隕了,難免有些可惜!但眼下自己又不能放著眉莊不管,身為臣子,雖有心相助,卻也不能過於明顯,隻能暗中留意,走一步算一步了,都是天意!”允題默默喝著酒,不理會周圍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時,皇上聽到眾嬪妃的議論,臉色微微一沉,但當著眾朝臣的麵也不想嗬斥,於是開口道:“止凝是老十四的人!朕自然是信得過的!”此語一出,眾妃嬪皆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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