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霆解釋,“剛才馬車陷入一個泥坑,重重顛簸了一下,我一時沒有抱好你,撞到車廂上了。”


    白薇的神智,漸漸清明起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蕭墨霆懷裏。


    蕭墨霆身上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時,蕭陸景挑開馬車的窗簾,麵無表情的問。


    “剛才路麵上有一個大坑,你們沒事吧……”


    話沒說完,他便看見蕭墨霆抱著白薇,姿勢親昵。


    三個人,六目相接。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


    蕭陸景怔了一下,緊接著把嘴裏的話咽了迴去,立刻放下窗簾。


    “咳,我什麽都沒看見。”


    白薇的臉,刷的一下子變燙。


    她立刻坐直身體。


    白薇想要躲開,可忽然間,一隻胳膊伸了過來,摟住她的腰。


    她還沒迴過神,就被一下子拉進蕭墨霆懷裏。


    蕭墨霆攬著白薇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胸口。


    他低下頭,眼眸隱約灼熱。


    “這一路舟車勞頓,你好好休息,不必理會旁人。”


    平時蕭墨霆一向矜持,難得如此大膽,白薇也是一愣,“可是……”


    “無妨。”蕭墨霆抬手,輕輕撫上她的眼皮,“休息一下。”


    反正他和白薇的事,北疆軍也知道,不必隱瞞。


    白薇顛簸了一累,也覺得有點困,見他這麽說,就幹脆靠在他胸口,閉目養神。


    溫熱寬厚的胸膛,讓人特別有安全感。


    她伸出手,輕輕攬住蕭墨霆的腰,閉上眼睛。


    ……


    兩天後。


    車隊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雁南城外。


    雁南城,是整個雁南地區的中心,城中商賈雲集,十分繁華。


    袁將軍的府邸也在城中,據說修建得華麗大氣。


    秦斬拿著馬鞭,充當車夫。


    他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城門,轉過頭壓低聲音。


    “雁南城到了,這是袁家軍的中心地帶,咱們得掩藏好行跡,千萬不能暴露身份了。”


    “知道了。”


    幾名北疆將士,也紛紛打起精神。


    白薇也抬頭看去,順便把臉上的麵紗又整理了一下,免得被風吹起。


    他們已經深入雁南,四周到處都是袁家軍。


    要是行蹤暴露,就算她拿出先進的武器,也很難從重重包圍中逃出去。


    前方的城門外,不少客商都擠在門口,等著查驗。


    一群官兵站在城門口,挨著盤查入城的客商,驗明正身後,才能入城。


    車隊也駛了過去,排在人群後麵,等著入城。


    四周有不少客商,還有入城的百姓,大家閑來無聊,相互聊天。


    “……雁南地區幹旱了這麽久,地裏的莊稼都沒得收,老天爺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降雨?再不降雨,咱們都要被餓死了。”


    “國師大人不是要替咱們求雨嗎,他法力無邊,一定能行。”


    “唉,快別提周國師了,聽說他數月前得了重病,一直閉門不出,呆在府邸中養病,根本沒有精力來給咱們求雨。”


    “周國師這病可厲害了,聽說他都快死了。”


    白薇坐在馬車上,聽見四周百姓的議論,不由得一怔。


    什麽?


    周硯離竟然病得這麽重?


    都快死了?


    這怎麽可能?


    白薇還以為,周硯離生病閉門謝客,隻是普通的小病,沒想到竟然這麽嚴重。


    她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周硯離的時候,他一身白衣,出手狠戾。


    要不是白薇隨身帶了槍,恐怕那一次就被周硯離掐斷脖子了。


    周國師這麽厲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到底是什麽病,能讓他一躺就是三個月,甚至連袁蒼海勾結扶桑浪人,他也沒精力管了?


    白薇心中詫異,她抬頭往前看了一下。


    隊伍離城門的盤查處還有一段距離,正好可以趁機向周圍的老百姓,打聽一下情況。


    “蕭墨霆,咱們向百姓打聽打聽,看看他們知道些什麽情況。”


    “好。”蕭墨霆點點頭,對秦斬做了一個手勢。


    秦斬會意,翻身從馬車上跳下,一邊敞著衣衫,一邊扇著風,裝著閑聊的樣子,湊到旁邊的一群人麵前。


    “兄弟,我們是外地來的布商,這雁南城中如今是什麽情況啊?”


    這幾個人是城中的百姓,聞言轉過頭。


    “你們是來賣布的?”


    “對啊。”秦斬一身車夫打扮,奔波了幾日也顯得灰頭土臉,“我們在來時的路上,聽說國師病了,還打聽到這城中來了一群扶桑人,究竟有沒有這迴事?”


    一提到“扶桑人”這幾個字,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相互看了幾眼,吞吞吐吐。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你找別人打聽吧。”


    秦斬一看,就知道對方不想說。


    他立刻從懷裏掏出幾根黃瓜,笑嗬嗬的遞過去。


    “兄弟,這是我在路上帶的,一點心意,你們拿去嚐個新鮮。”


    黃瓜是白薇從倉庫裏拿出來的,給大家當早飯。


    秦斬沒吃完,就把黃瓜帶上了。


    那幾人一看到黃瓜,眼睛立刻亮了。


    “黃瓜?這可真是稀罕物啊,雁南幹旱了這麽久,你竟然還能弄到這麽新鮮的黃瓜!”


    “這黃瓜水靈靈的,想買到可不容易啊,你從哪弄來的?”


    “別客氣,拿去嚐嚐。”秦斬拿著黃瓜,熱情的往幾人手裏塞,“我們做生意走南闖北,弄點黃瓜蘿卜什麽的,不難。”


    對方猶豫了一下,伸手把黃瓜接了下來。


    秦斬趁機問道,“兄弟,行個方便,跟我們講講城裏的事。”


    對方四處張望了一眼,也壓低聲音。


    “這話,我隻告訴你,你聽了可別往外說。”


    “一定,一定。”秦斬連忙點頭。


    “現在雁南城裏的袁大將軍,跟一幫扶桑人打得火熱,還把他們奉為座上賓。這幫扶桑人蠻不講禮,在街上橫衝直撞,仗著有袁大將軍撐腰,還在城中搶東西,甚至搶人,弄得我們百姓是苦不堪言。”


    秦斬佯裝驚訝,“扶桑人?他們怎麽一直住在城裏?周國師不是很不喜歡扶桑人嗎,他就不管嗎?”


    “咳,快別提周國師了。他三個月前就病了,一直呆在宅子裏不出來。”對方說著,也歎了一口氣,“城裏有傳言,說周國師病得很重,活不了多久了。正因為周國師生病管不了,所以袁蒼海才這麽肆無忌憚,跟扶桑人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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