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立言,將青萱離去的失落一股腦轉成了滿腔怒火。


    新仇舊怨,不趁著此時清算,更待何時?


    看著已是痊愈的周澤,李立言對著他點了點頭。


    轉過身去,看著平和而安靜的冰凰,李立言開口問道:


    “小子有幸得前輩傳承饋贈,已是不勝感激,不過小子還有一事,想要問問藍前輩。”


    冰凰略帶著笑意地看向他:“但說無妨。”


    深深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血軒轅,李立言躬身抱拳:


    “不知前輩可否知曉,有何靈物,能使這靈魂之力快速恢複。”


    冰凰是何等智慧,李立言的小動作又豈會瞞得過她的法眼。


    不需多想,冰凰便已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這件事情,她倒是的的確確幫不上什麽忙。


    “溫養靈魂的靈物自來可遇而不可求,想要得到這等靈物,要靠你自己的機緣了。”


    聽得就連冰凰也是沒有眉目,李立言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人就此辭別冰凰,向著宮殿外走去。


    冰凰默默地看著二人離去,知道他們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冰凰這才展顏一笑。


    沒想到千百年前終成遺憾,卻在今日,讓你我二人之血在一個人的體內流淌。


    我曾無數次認為這應該屬於你我的孩子,卻不成想造化弄人,最終還是一個小輩站在我的麵前,身承你我二人之力。


    你看他多像你,又多不像你。


    直奔秘境之外的李立言自然是感受不到冰凰如此複雜的心境,他此時的心裏,隻有一件事。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帶著周澤一頭鑽出冰凰秘境,卻發現這荒焱山脈之上,卻是一片靜寂。


    臨走之前,冰凰已經告訴了他秘境之內的時間流速,僅僅是外界的百分之一罷了。


    算上昏迷的時間在內,他們已經在秘境之中待了三天三夜,三十六個時辰整。


    不過在這外麵的世界之中,也僅僅是過了半個時辰不到罷了。


    倒真是轉瞬之時,換了人間。


    按照時間計算,他們應該還在向山頂趕來的路上。


    二人小心地將身形隱匿起來,一路折返而迴。


    就算張天耀一行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半個時辰之前還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周澤,此時已是虎虎生風,神采奕奕。


    他們更想不到的是,就在這半個時辰之內,李立言會有多麽脫胎換骨的變化。


    就如預料一般,張天耀的確是在全力趕路的路上。


    自洛陽城出來到這荒焱山脈的山頂,向來隻有這一條路。


    張天耀這一路是越看越心驚。無論他是個多麽殺伐果斷,多麽狠得下心的一個人,在看到這沙漠之上生生染紅的路徑時,也是有著強烈的不適感。


    而這些嬌生慣養的世家子弟,又哪見過這般血腥殘暴的場麵。有一部分直接就吐了出來。


    那是怎樣的戾氣和殘忍的手段,能讓這山脈之上成百上千的野獸,死無全屍!


    張天耀隻是在心裏更加確認了青萱的可怕。沒想到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主兒,下起手來竟是比他毒辣百倍不止!


    根本沒往李立言的身上去想,在他心裏,李立言沒這個能力,也沒這種手段,來締造這一場堪稱屠殺的慘案。


    他的小心謹慎的確沒錯,錯就錯在,他錯估了李立言的實力!


    拖著這樣一個大部隊,張天耀就算實力再出眾,行進的速率也不可能有多快。


    更何況麵對著眼前堪稱地獄般的慘狀,這浩浩蕩蕩的隊伍也不得不時常停下來修整。


    正因如此,李立言和周澤離這隻隊伍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


    向前飛速地趕近,周澤的眉頭確是越皺越緊,最後,他一把拉住了李立言,一臉嚴肅:


    “立言,你難道不感覺,這次秘境之行,有些太過於順利了麽?”


    李立言突然陷入了沉默。


    這次冰凰秘境一行,無論如何也說不上是順利!三人數不清有幾次險死還生,但凡有一絲紕漏和疏忽,他們的命早就交代在這裏了。


    這些事,周澤不可能不清楚。


    那他所說的,就不單單是如此。


    “你是說?”李立言也是稍有了一絲眉目,開口問道。


    “這次深入秘境,怪就怪在,這本不該是我們所能插足的領域,卻偏偏,沒有那些隻能令我們仰望的存在,前來趟這攤渾水!”


    李立言輕輕撫摸著自己的下巴:“你的意思是,這些事背後,有什麽貓膩在?”


    周澤點點頭:“正是如此。冰凰設下結界,讓年齡在二十歲以上的武修無法進入,是為了怕自己的涅槃受人影響。”


    “可偏偏這上古傳承之物,足以讓實力在這天地立於巔峰之人,都眼紅拚命!他們,又豈會善罷甘休。“


    李立言也輕輕皺起了眉頭:“那你的意思是......”


    周澤斬釘截鐵地說道:“無論如何,我們不可以操之過急!若是在這裏貿然出手,被那些大能盯上,你我就算是有百條命,今日也定然會交代在這裏!”


    李立言沉思許久,也是點頭應允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更何況算算時間,滿打滿算,還有四天時間,便是張天耀的弱冠禮了。


    屆時再讓這場紅事變成白事,也是未償不可!


    二人的擔心當然不是並無道理的,甚至可以說,他們想到這件事時,都已經晚了!


    在他二人踏出秘境一開始,他們便被緊緊地盯上了。


    半空之上,一個中年男子舔著嘴唇:“多麽純粹的傳承之力!若是奪此天地靈物,我時元正,便有機會,問鼎武道巔峰!”


    “白日做夢!”一道清冽的嬌喝令他充滿貪婪的聲音直接打斷:“今日我在此一時,便護他一時周全!任你是誰,也別想動他!”


    看向來人,那中年男子卻是直接嗤笑出聲,而且毫不掩飾自己心下的狂傲和不屑。


    “我還當是誰敢和我時元正叫囂,原來是周王室的小丫頭啊。不在你父王的庇護下做你的小公主,倒是來教訓我來了。”


    那略帶玩味的聲音瞬間變得殺意凜然:“你不會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了吧!“


    雖然帶著青色的麵紗,但如果李立言在她身前,必定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正是青萱。


    青萱的氣勢也是絲毫不弱,語氣中的譏諷毫不掩飾:“不愧是方外五毒的教主,就連做起這般下三濫的事,也是絲毫不弱了自己的氣勢。”


    無所謂地笑了笑,時元正淡淡開口:“若是活在人們口中的正義即為正義,那我倒是寧可成為你們眼中十惡不赦的惡鬼。”


    沒有任何想要過多解釋的意思,時元正自長袍中露出了自己漆黑的雙手,自半空中一引,碧綠的毒氣直奔著青萱而去。


    對於皇室,時元正隻有鄙夷。他對於眼前這個小姑娘,隻有可憐。


    從一出生便作為一枚棋子,這種人生,恰巧是時元正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最是無情帝王家。


    可憐歸可憐,時元正並沒有留情的打算,他這一掌,就是想要青萱的命!


    他倒是很感興趣,身為王室公主,怎會對眼前的寒酸小子如此關心。


    青萱看著迎麵而來的毒氣,眼神微動,冰蘭折扇劃出一道水箭,在與毒氣相撞的一瞬間爆開,那弑心蠱魂的恐怖毒氣,竟然直接消散開了!


    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這個黃毛丫頭,竟能擋下自己這心魂蠱毒?


    要知道,這可怕的毒氣,也是方外五毒鎮宗的絕學之一!


    這小姑娘,怎麽會有如此力量。


    “真是有意思。”時元正低語著。


    破虛境的實力在一瞬間展開,能令空氣化為實質的恐怖威亞降臨到青萱身上!


    他倒是要看看,這小姑娘,還能翻出什麽浪花!


    青萱的臉上卻並無慌亂的神色。體內冰寒至冷的氣元裹挾著一道寒光,竟然是在這般威壓之下毫無影響,甚至還有餘力出手反擊!


    寒芒近至身前,時元正的臉色連變,他竟然從這道寒光之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這也就說明,她的實力,至少和自己在一個層次之上!


    這是一個多麽年輕的女娃子,卻有著如此強橫的實力!當真是不可思議。


    王室的底蘊,竟然能恐怖到這種程度麽?


    時元正顯然是多慮了。青萱能有如今這般足以和他一較高下的實力,和王室根本無關!


    身承麒麟和冰凰的水元之力,對於天地法則的領悟,青萱可謂是站在了頂峰!


    但若僅僅如此,她的實力,定然不可能有這般飛速的進展。


    讓她在一夜之間躍升到破虛境的,是李立言的元陽!


    李立言的天賦,就算是放眼中原,又有何人能比?天罡劍體那般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體質,又豈會平常?


    更何況,他的體內不僅有著冰凰源血,更有著睚眥的血脈!


    若說這天地間有什麽血脈之力能讓冰凰源血的威能成倍增長,那無疑是睚眥血脈,也隻能是睚眥血脈!


    諸多因素綜合在一起,方才造就了今日未滿二十歲,便已境臻破虛的青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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