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豐灰頭土臉地坐在坐席上,再沒敢出聲。


    黃袍男子名叫張平安,是張家家主張承安最為寵愛的兒子。在張承安所有兒子中排行第三。同時,他也是張承安最為喜愛的姬妾所生的唯一一個孩子。


    在這般地位之下,張平安可以說自習武以來便是平步青雲,天資不賴,再加上各種資源的堆砌,也讓他在接近十六歲的時候,突破了入法境!


    現在的他,已經正式踏入了初窺境,在外府榜上排名第二,穩穩地壓過趙心銘!


    鄭豐雖然也是鄭家後代直係,但他的地位比起張平安,卻是微不足道的。


    從小從沒有任何事情不順遂的張平安,是絕對不允許有人比他強的!


    除了外府榜第一那個瘋子!


    鄭豐本想提醒他,李立言並不想他想象的那麽簡單。畢竟剛才使他形神渙散的一劍,李立言真的如他所說,並未動用一絲氣元之力!


    也就是說,他的上限,絕不僅僅在此!


    但想了想張平安唯我獨尊,睚眥必報的性子,鄭豐還是縮了縮頭,默默地坐了迴去。


    李立言下場之後,演武又繼續進行下去。雖然平日裏,這些戰鬥都極為精彩,所有內外府的弟子都會認真觀看,從中吸取經驗。


    但今天有了李立言那一劍之後,所有打鬥都變得像小兒科一樣。


    李立言也沒有把過多的心神停留在演武場之內,他又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靜心。


    不知不覺間,演武已是過了幾個時辰。場上演武的外府弟子的激戰也漸漸平息。直到最後二人拚至最後,所有榜上的定位戰也都塵埃落定。


    接下來,就是萬眾矚目的逍遙府和千裏閣的團戰了!


    魏浩延正要宣布開始,就聽見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下麵的一段話


    :“這洛陽武府當真是驚才豔豔啊!如此盛會,豈能少得了我張家!”


    魏浩延臉色連變,看向身邊的葉星海。葉星海全身隱於黑袍之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此時他的氣息,已是變得極為危險。


    洛陽武府的武比向來不是什麽封鎖的比賽,理論上各方來訪,洛陽武府都是歡迎之至。


    但張家此番來訪,確實有些太巧了!


    要知道,張家雖然從洛陽武府吸納弟子,但卻從未如此大搖大擺地來觀看外府武比。而七日後是張平安弱冠之禮,若說是他為張平安特意前來,倒也勉強說得通。


    但今日之事,絕不是這麽簡單的!


    魏浩延心念電轉之間,張承安已經帶著張家之人進來了。


    為首的自然是張家家主張承安。他臉上始終帶著笑意,魏浩延努力地想在他的臉上讀出點什麽,卻是沒有任何收獲。


    跟在他身後的,是張家大長老和二長老,再後麵,卻是一個帶著黑色麵紗的神秘人,沒人能看清他的臉色。


    看到此人進來,葉星海的氣元不受控製地迸發而出,竟生生將麵前茶盞化為齏粉!


    魏浩延大驚:“葉前輩,你......”


    葉星海沒有再說話,隻是控製住丹田氣元,收力收聲。沒再言語。


    魏浩延隻感覺到葉星海那一瞬的氣息,變得恐怖而冰冷。


    葉星海喘了幾口氣,穩定住自己的心神,開口向張承安說道:“張家主蒞臨寒府,葉某自然歡喜萬分,諸位教頭還不快快為張家主等人安排座次!”


    張承安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也沒有迴話,跟著教頭來到了看台主位,坐下來。


    若是剛才葉星海沒有爆發出那股駭人的氣勢,魏浩延即使懷疑,也不敢妄下定論。


    但現在,他敢肯定,這次張家,定然是不安好心。


    因為結識葉星海的十幾年裏,他從未見葉星海會如此不受控製......


    而在逍遙府的看台上,劍魂正在李立言的神識之海中嘖嘖稱奇。


    “呦呦呦,沒想到啊,你們這個府主,還真是大有來頭!剛才的氣息,嘿嘿!”


    李立言立刻在識海中反問:“怎麽,葉府主怎麽了?”


    劍魂卻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欠揍表情:“小家夥,這種層麵上的東西,你還不配知道,反正,今天是有好戲看了!”


    李立言沒有再問,雖然關係親近之後,劍魂平日裏經常這般嘻嘻哈哈的樣子,但李立言知道,隻要他說不能告訴他的事,他就絕對不會說!


    既然如此,那便靜待之後事態吧。


    葉星海坐迴到座位上,對著魏浩延說道:“魏府主,繼續吧,莫要讓外人擾了我武府武比。”


    魏浩延點了點頭:“逍遙閣和千裏閣的團戰現在開始,第一戰是雙方的先鋒戰,雙方各派一人,在演武場武比!”


    李立言拍了拍趙心銘的肩膀:“心銘兄弟,莫要有太多壓力,盡力而為就好,你為逍遙府弟子,已經付出太多了!”


    趙心銘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滿懷期待的平清秋和眾多逍遙府弟子,拿起手中雷劫劍,跳下演武台。


    這一戰,他不會輸,也輸不起!


    在他的盤算裏,三局兩勝,自己和清秋,必須帶領逍遙府拿下這兩場勝利,才有機會贏下千裏閣!


    至於車輪戰,雖然在他心裏,李立言的層次已經足以和她站在同一個高度,但他也知道,千裏閣的實力畢竟遠遠高於逍遙府,李立言要帶領剩下的弟子拿下勝利,還是太有些困難了!


    可當他看向千裏閣一側下來的人時,他的臉色已是極為難看。


    若是張平安與他一戰,他也未必不能取勝。


    可下來的人,赫然是,張樂山!


    他一臉怒氣的看向張平安:“張平安,你什麽意思!”


    張平安卻是嗤笑一聲:“我可沒記得我說過,是我要和你打這先鋒戰吧!”


    趙心銘心下一凝,他本已做好了和張平安拚命相博,爭勝的準備。


    可如今來看,不管張平安出現在接下來哪場比賽中,逍遙府都再無勝算!


    他麵色鐵青,他知道,自己是被張承安給耍了!


    看台上張家大長老直接大笑出聲:“平安這小子,從小就機靈得很,看來這‘兵不厭詐’,他是學到了精髓啊。”


    張承安隻是淡淡說道:“平安之優秀,在這些小輩中,自然無人出其右,說到底,隻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罷了。”


    趙心銘看著張樂山,眼裏像是能噴出火來。


    張樂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若說實力,張樂山在這武府之中也就是中庸的水平,但要說是專橫紈絝,那可是外府出了名的。


    更何況,他這場,並不準備勝,他隻不過是個炮灰罷了。


    所以他肆無忌憚地開始惹怒著趙心銘:“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逍遙府趙心銘麽!怎麽,看到我是不是感覺很驚訝啊。好好享受這場勝利吧,畢竟,這是你逍遙府今日最後一場勝利了。”


    趙心銘緊咬鋼牙,氣得渾身發抖,“啊”得大喊一聲,手中雷劫劍如千斤重鼎轟然而下,直直向張樂山劈砍而去。


    與李立言的飄逸不同,趙心銘雖然也是練劍,卻是借助天地間雷的氣息以輔劍道,雷之霆威本就是天地間剛烈的代表,而趙心銘的劍法,亦是大開大合,狂猛霸道。


    張樂山耀武揚威的姿態就此定格,趙心銘這一劍像是重錘直擊他的胸口,一口逆血噴出,張樂山胸膛直接被砸的沒了形狀,直直被轟下了演武台!


    魏浩延麵無表情:“先鋒戰,趙心銘勝。”


    在場所有逍遙府的弟子卻沒人能笑的出來,他們知道,連對方任何一個主力都沒有派上場,趙心銘這一戰,贏了和輸了無異!


    張平安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張樂山,眉頭都沒眨一下,叫身邊人給抬了下去,送迴張家醫治了。


    李立言見狀眼光凝實,自家的族兄族弟都能像一個棋子一般,任意擺布,不知死活,那他對敵人,該是怎樣的殘忍?


    正在他心下震驚之時,趙心銘拖著雷劫劍無力地走了迴來:“對不起諸位,是我,是我害逍遙府輸了這局比賽了!”


    丁洪寧大喊道:“老大,這事怎麽能怪你呢?為了算計你,他們臉都不要了,就算他們贏了又如何?不還是一幫隻知道賣弄心機的廢物!”


    丁洪寧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製,相反,他喊得聲音極大,大道張平安能清晰地聽清他的每一個字。


    張平安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看來,真有人,不怕死啊!


    趙心銘苦澀地搖搖頭,看向平清秋等人:“清之後這一戰,他們定會出盡底牌,你若不敵便直接認輸吧,張平安出手向來無所顧忌,在他手裏傷殘的弟子沒有一百也有大幾十!你們務必保全自己。”


    平清秋臉上再無盈盈笑意,隻是鄭重的應允了。隨後飄然躍入演武台。


    丁洪寧和白岩見狀也不多耽擱,向趙心銘點了點頭,也是緊緊跟上。


    張平安看他們三個下來,臉上笑意未減,看上去,竟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狀態。


    他隨即起身,看了看身後,坐在千裏閣最深的位子裏,卻一直未有半分氣息停留在今日武比上的男子,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看起來竟有些......懼怕!


    “祁兄弟,一會的車輪戰,便靠你了!”


    男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張平安淡然一笑,徑直跳下演武場,身後跟著的,赫然都是外府前五的弟子!


    外府榜第四,鄭元爻。


    外府榜第五,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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