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看著淡然自若的李立言,火氣一股腦地湧上來。


    明明是自己習武更早,經驗更豐富,有著更渾厚的氣元。憑什麽,他一副勝卷在握的樣子!


    薛常運轉氣元,雙拳發出淡淡藍光,入法境五重的氣元一瞬間迸發而出,腳掌蹬地,如一道離弦的利箭破空而出,直奔李立言。


    薛常此時的臉上布滿了猙獰,這半個月他突破了入法四重,步入了入法五重。他相信憑借著這一拳,就能把麵前這個隻修習了半個月的狂妄小子打個半死!


    他自信到沒有抽出自己的兵器。


    李立言看著疾衝過來的薛常,冷哼了一聲,執劍的右手甚至沒有動,左手向後一引,又猛然推出,掌風唿嘯,撞上了薛常這一拳。


    砰的一聲,薛常被打的倒飛而出,連退五步,才將將穩住身形。而李立言,紋絲未動。


    觀戰一眾人等齊齊驚唿,看台上的魏府主也提起了興致。


    “怎麽可能!”薛常大喘著粗氣,一臉白日見鬼的樣子。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李立言身上的氣元強度。入法三重,絕不會錯!


    他吃驚就吃驚在,他是怎麽做到,能在半個月內,從一個入法一重的初學者,一躍成為入法三重!


    而他又是如何已入法三重的實力,硬接自己入法五重的一拳,且絲毫不落下風的?


    李立言淡如止水的聲音有一次響起:


    “來吧,用全力,否則你沒有機會了。”


    薛常又驚又怒,抽出了身後背的重刀,惡狠狠地盯著李立言,狂暴的氣元在刀鋒聚集,高高躍起,連斬三刀。


    看台上一個教頭暗暗點頭,開口說道:“薛常的霸刀決,再加上這剛剛突破的入法五重的氣元,想必在下一次的外府武比,也有了衝擊前一百的能力,若是有所感悟,怕也是能有入內府修行的資格!”


    李立言眼神微動,腳下輕移幾步,避開了薛常的鋒芒。右手持住了血軒轅,在薛常舊力未收,新力未起的一刹那,劍鋒點上了薛常的胸膛。


    “轟”地一聲,劍上的氣元爆發,薛常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的重刀重重的丟到地上。


    隻一劍!


    一瞬間,演武場內寂靜無聲。沒有人想到,李立言就隻是這輕飄飄的一劍,便重傷了全力出手的薛常。


    而那魏府主,則是直接站起身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演武場內的弟子隻看到薛常被一劍重傷,卻沒看到,這一劍之中,所包含的精妙!


    先是之前輕點的幾步,步法簡單至極,魏府主一眼便能看出,這就是武府最低等的基礎身法,半個月內,能將這身法修煉至此等境界,演變出法則之內,定式之外的變招,此等天賦,堪稱妖孽!


    更令他震驚的,是此子的出劍時機!他這一劍不可謂不強,但若是與薛常正麵相拚,也就是堪堪平手的程度。雖然這般進境極為妖孽,但並不是無法完成的。讓他心驚的是這一劍,正好是在薛常這套刀法力竭之時刺出,讓薛常守也不能,攻也不是!


    這等精妙的預判,就是浸淫武道幾十餘年的他,也不敢說自己能做的更好了!


    薛常倒在地上,雙目血紅,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無名之輩一擊製勝,他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他偷偷地從懷中拿出玉瓶,將一粒火紅的丹藥吞入腹中。隻見他身上的氣元飛速攀升著,眨眼間,便達到了入法七重的頂峰。


    在場眾人都感到事情不對。負責這場賭鬥的教頭皺了皺眉,想了想賽前張樂山對他說的話,把製止比賽的念頭打消了。


    魏府主眼睛緊緊盯著場上的李立言。他倒要看看,在這般重壓之下,這小子還能帶給他什麽驚喜!體內氣元也早也提聚,無論如何,今日這人,他保定了!


    李立言的麵色也逐漸凝重了起來“薛常,你營私舞弊,演武過程中服下丹藥,就不怕事後受到責罰嗎!”


    薛常血氣早已衝上大腦,不管不顧了:“這都是你逼我的!受死吧!”


    話音未落,重刀再次迴到薛常手上,氣元遍布整個重刀,看起來,這柄中品凡器,竟有一絲崩潰的趨勢!


    服下丹藥後的薛常無論是氣元,反應,還是身體的強度都攀升到了一個新的檔次。霸刀決再次施展開來,狂霸的刀氣如風般席卷而來,李立言白袍微動,這一刻,他也動了!


    這次,他不再是微動腳步來調整,而是如鶴而立,身形翩飛,如驚鴻般,在演武台上,留下一道道殘影。


    薛常如跗骨之蛆一般,腳下連點,追著李立言一刀又一刀。


    此時他的速度無疑是遠超李立言。一力破萬法,李立言但凡吃下一刀,不說肯定身死,以一定會落得重傷!


    眼看著薛常離李立言越來越近,李立言的眼睛卻亮了!


    下一刻,長劍出,薛常獰笑著,舉刀迎上!


    再下一刻,薛常的臉上,充滿了驚駭!


    李立言身法施展開來之時,便立刻運轉歸心訣,氣元穿過百會穴,渾身的氣元都猶如沸騰了一般!全身的氣元匯集於劍身之上,可這第一劍,卻隻是虛招!


    又是一樣的場景!薛常收力不及,而李立言借勢再出一劍,劍罡飛舞,如長虹貫日,刺入了薛常的胸膛!


    薛常眼中的驚駭無限放大!他不相信,自己竟然又被這人算計了一道!他全力的一刀,卻隻是為李立言提起了更強的勢!薛常昏迷在演武台上,倒地不起。而李立言微微顫抖著持住劍,大口喘著粗氣。


    這一次,他可贏得並不輕鬆!就這最後實打實的一劍,是他沒日沒夜苦修而來,所能具備的最具攻擊性的手段了!而這最後一劍,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元!


    這最後一劍!是借勢的一劍!以薛常的勢,身法的勢,全匯於這一劍之上!否則,入法七重,以他的實力想要應付,還是太過於困難了!


    魏府主鬆了口氣,全身的氣元散去。眼裏滿是讚歎之色。扭過頭留下一句“今日負責賭鬥的教頭,視舞弊如不見,罰三月俸!薛常暗懷異心,暗下重手,以外力妄圖取勝,責令思過三月!一會,把這個叫李立言的小子,喚入我府中!”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張樂山此時已是又惱又驚,他再怎麽也沒想到,李立言能打敗達到入法七重的薛常!他還不死心地向負責賭鬥的教頭喊道


    “這李立言麵對同門,下如此重手,這場賭鬥,應該判他負!”


    台下一片嗤笑聲,明眼人都看得出,薛常強行借助外力服下丹藥,又被李立言擊倒,李立言若不出全力,便隻能等死罷!


    負責此事的教頭還哪管得著這場賭鬥前張樂山所提的條件!他現在隻有後怕。若是今日這李立言但凡出了半點事,以他所表現出來的潛力,外府府主必將震怒!屆時,他這個教頭,估計也會被掃地出門!畢竟魏府主,可是惜才出了名的!


    “莫要狡辯了,這場賭鬥,薛常輸的還不夠徹底麽!三日內,將一千武府令交給李立言,再罰你二人思過一個月!”說完,是頭也不迴地走向了李立言。


    張樂山惡狠狠地盯著李立言:“這事!不算完!你算是徹底惹惱我了,你若不付出點什麽代價,我張樂山三個字,倒過來寫!”


    李立言此時氣息已經穩定了不少,白袍被風吹起,李立言收迴了手中劍,看都不願再看張樂山一眼


    “我奉陪!”


    台下有不少女弟子眼中異彩連連。


    “好生俊俏的小哥,沒想到武藝也這般高強!”“好姐姐,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別和妹妹搶哦!”“去你的,瞎說些什麽......”


    台下竊竊私語聲一陣陣傳來。


    在暗處,有一個男子頭戴鬥笠,說了一句“有點意思。”便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而此時負責賭鬥的教頭一臉誠惶誠恐,竟是對著李立言抱了抱拳“小兄弟,魏府主說要見你,跟我來一趟吧。”


    李立言趕忙也抱了抱拳,點了點頭。


    教頭立刻帶路,半晌,到了魏府主府上。


    教頭再次拱了拱手,懇切地說道“今日沒有叫停賭鬥,實屬我的過錯,還望小兄弟見諒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李立言卻是淡然的笑笑“教頭言重了,立言今日初次比武,教頭不清楚我的實力,也是正常。”


    三言兩語,便打消了這教頭的顧慮!李立言也明白今日之事必有隱由,便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身進了府。


    “你來了。”魏府主眼含笑意地看著李立言,愛才之心難以掩飾。


    李立言行了一揖“拜見府主。”


    魏府主趕忙笑笑:“不必多禮,不必多禮!今日你的賭鬥我全程都看到了!半個月便能踏入入法三重,並以入法三重戰勝堪比入法七重的對手,人中龍鳳,形容你再合適不過了!”


    李立言神色自若:“魏府主謬讚了,不知今日叫小輩前來,所為何事?”


    魏府主驚訝於麵前少年喜怒不形於色的淡然,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身懷這般天賦卻不驕矜,此子天賦心性,皆是上佳!


    魏府主開口了:“雖然你的天賦高絕,這般修行,一年內若是說能戰勝初窺境的武者,我都不是很驚訝,但是氣元等級,也是一個標杆!若是達不到初窺境,便是你天賦在高,也無濟於事!”


    “若是你願拜我為師,我可以保證你無論氣元修煉進境如何,都能在內府修行,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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