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劉劭看到殿外逐漸明亮的天空,心中湧起一絲希望。他盼望著大臣們能給出良策,讓他能在這場艱難的戰爭中穩住局勢,守護住自己的皇位。


    他稍作休憩,強打精神,便起身來到太極殿。這時,大臣們都已列隊在堂下。


    劉劭緩緩坐上龍椅,目光掃過眾人,開口道:“諸位愛卿,如今局勢危急,朕之江山社稷風雨飄搖。朕徹夜未眠,苦思對策,卻無良謀。還望諸位愛卿能為朕分憂,共渡難關。”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大臣們一個個低頭不語。


    劉劭看著眾人沉默的模樣,不禁有些氣憤,目光如炬地掃向眾人,提高了聲音道:“難道諸位愛卿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他的眼神最終落在度支尚書殷衝身上:“殷愛卿,你掌管財政,可有良策?”


    殷衝出列,恭敬地行禮後說道:“皇上,如今朝廷經過了幾次大戰,國庫早已空虛。各處稅收銳減,而軍費開支卻日益增加。臣等雖想盡辦法開源節流,但實乃杯水車薪。


    如今之計,臣以為可暫時增加賦稅,以解燃眉之急。但此舉恐會引起民怨,還需皇上斟酌。”殷衝說完,微微低頭,等待劉劭的迴應。


    劉劭皺起眉頭,陷入沉思,心中權衡著增加賦稅的利弊。


    他深知這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麵確實能在短時間內籌集到一定的資金,緩解目前的財政困境;


    可另一方麵,百姓本就因戰亂而生活困苦,此時增加賦稅,極有可能引發更大的不滿和動蕩。但眼下局勢緊迫,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過了好一會兒,他緩緩開口道:“此乃無奈之舉,傳朕旨意,讓左民郎及地方官員務必做好百姓的安撫工作。承諾一旦將劉駿擊退,鏟除劉駿之亂,朕定會對百姓進行補償。


    如今朝廷有難,大家需齊心協力,共渡難關。朕相信,隻要眾卿與朕同心同德,定能守護我劉宋江山。”


    眾臣齊聲應承。劉劭微微點頭,目光隨即轉向蕭斌,開口問道:“蕭愛卿,當下朝廷手中所掌握的兵力有多少?”


    蕭斌聞言,略一遲疑,上前一步,微微低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皇上,此前數場大戰,我軍傷亡慘重,更有不少士卒投降。


    如今細細算來,除去死傷與投降之人,朝廷目前所掌兵力,隻有二十萬不到。”


    劉劭深知這兵力之數實在難以應對當前困境。雖然有了北魏的三萬大軍,可是總兵力才二十三萬,麵對來勢洶洶的劉駿,這點兵力實在捉襟見肘。


    劉劭咬咬牙,狠下心來,大聲說道:“那就征兵,凡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都要強製服兵役。”


    此令一出,一時之間,朝堂上議論紛紛。有大臣站出來,麵色惶恐地說道:“皇上,十五歲少年尚顯稚嫩,六十歲之人已近暮年,如此征兵,上戰場恐怕不合適啊。”


    另一大臣也連忙附和道:“皇上,此舉恐會引起民怨,還請皇上三思。”


    然而,劉劭此時滿心焦慮,哪裏聽得進去這些勸諫。他見大臣們紛紛反對,頓時暴怒,猛地一拍龍椅扶手,大聲吼道:“如今朝廷危在旦夕,爾等還在此諸多借口。朕意已決,此事不容再議。”


    大臣們被劉劭的怒喝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劉義宣看著劉劭的瘋狂之舉,心中暗喜,卻不加勸阻。因為他知道劉劭已是窮途末路,讓他的這些政策激起民怨,才是他想要看到的。


    為了進一步激發大臣們的不滿,劉義宣故意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問道:“皇上,不知這北魏的南安王此次前來我朝所為何事?”


    劉劭微微揚起下巴,神色略顯傲然地說道:“當然是出兵助我朝攻打劉駿。”


    一旁的沈慶之微微皺眉,沉聲道:“陛下,不知對方是否同意?”


    劉劭篤定地說道:“北魏屆時會出兵三萬。”


    劉義宣繼而追問道:“那麽我朝開出了什麽條件?”


    劉劭的臉色微微一滯,稍作猶豫後說道:“朕許以重利,自然能讓北魏出兵。”


    劉義宣緊緊盯著劉劭,追問道:“皇上,究竟是何等重利能使北魏這般竭力相助?”


    劉劭聞言,臉上掠過一絲不滿,隻覺劉義宣有意刁難,卻仍強壓怒火,如實道:“朕欲將汝南割讓予北魏。”


    此語一出,朝堂瞬間嘩然,大臣們皆驚愕不已,許多人神情難以置信。


    劉義宣更是按捺不住,急切阻止道:“皇上,疆土乃祖宗之基業,乃我劉宋之根本,萬不可輕易拱手讓人。此乃對祖宗之大不敬,更是對我劉宋百姓之不負責任呐。”


    其他大臣亦紛紛附和,有的甚至跪地叩頭:“割讓領土乃喪權辱國之舉,會令後世子孫蒙羞,懇請皇上收迴成命。”


    “皇上,切不可為一時之需舍棄國家重要疆土,還望皇上三思。”


    然而,劉劭已被憤怒與執念遮蔽心智,決然道:“朕意已決,此事不容置疑,誰敢再阻攔,嚴懲不貸。”


    聞聽劉劭這般強硬言辭,大臣們皆麵露失望與無奈。這時,劉劭又高聲道:“剛才朕安排的增稅征兵之事,必須即刻辦理,不得有絲毫拖延,耽誤了戰機,爾等都擔當不起。”言罷,他怒而甩袖離去。


    大臣們望著劉劭這般固執,皆無奈搖頭歎息,朝堂氣氛異常沉重壓抑。劉義宣立於原地,目光陰沉,憂心忡忡地凝視劉劭離去的方向。


    很快,各地方就緊鑼密鼓地按照朝廷的指令開始行動了。他們宛如一群貪婪的餓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每一戶百姓的家中。


    在強行增稅的過程中,那些原本就掙紮在生活困苦邊緣的百姓,在突如其來的增稅壓力下,仿佛被壓上了一座無法承受的大山,一個個麵露絕望之色。


    與此同時,大規模的強製征兵也在進行,不管是十五歲的稚嫩少年,還是六十多歲的垂暮老人,都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征兵人員強行拉走。


    年輕力壯的男子被無情地從家中拖走,他們拚命地掙紮、唿喊,卻無法掙脫那如鐵鉗般的雙手。而留下的老弱婦孺則在一片混亂中放聲大哭,哭聲仿佛能穿透整個天空,傳遍每一個角落。


    一時間,整個國家到處都充斥著百姓的痛苦哀嚎,人們的心中滿是恐懼與憤怒。


    劉駿在從南冀州前往京城的漫漫路途之中,所到之處,目光所及,盡是朝廷強行征兵所導致的淒慘景象。


    稍微有點儲蓄的便會傾盡囊中所有,去賄賂兵曹,隻求能夠不被征召入伍。


    當再次看到那令人心碎的一幕時,劉駿再也抑製不住,出手教訓了這群朝廷強橫霸道的惡徒。


    在一間破舊昏暗的草屋裏,隻見朝廷的兵曹如惡狼一般,緊緊地反手拖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粗暴地往外拉扯,年輕人滿臉驚恐與無助,拚命掙紮著。


    這時,一個瞎眼的老婦人慌忙摸索著出來,臉上滿是焦急與絕望。


    她顫抖的雙手緊緊抱住孫子,不肯放手,乞求道:“官爺啊,求求您放了我的孫子吧!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啊!”


    小夥子也哭喊道:“官爺,求求您了,我不能走啊,我要留下來照顧奶奶,沒有我她可怎麽活呀!”淚水如決堤般在他臉上肆意流淌。


    然而,兵曹對此卻全然無動於衷,冷酷的麵龐上沒有半點憐憫之情。


    甚至還惡狠狠地說道:“當下武陵王的大軍對京城虎視眈眈,你們不但不想著報效國家,還膽敢阻撓朝廷征兵,簡直是不知死活。識相的就趕緊鬆手,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老婦人的哭喊聲愈發響亮,聲音淒切地說道:“官爺,您行行善吧,這是老身年輕時的陪嫁,您拿去吧,隻求您能放過我孫子呀。”老婦人邊說著,邊從手腕上褪下一隻銀鐲子。


    兵曹一把奪過鐲子,賊眉鼠眼地瞧了瞧,說道:“就這麽點東西?大爺才不放在眼裏呢。”說完,把鐲子揣進了懷裏。並且一腳將婦人踹開,下令道:“趕快的,把人帶走。”


    老婦人悲慘地哭叫著,死抓著孫子不放。


    兵曹厭煩地看著瞎眼老太太的糾纏,竟猛地抽出腰間的刀,麵露兇光,嘴裏惡狠狠地說道:“再囉嗦,信不信我宰了你這老太婆!”


    看到這殘忍的一幕,劉駿心中的怒火瞬間燃起,大喝一聲:“住手!”接著身形一閃,如閃電般出手,瞬間便將兵曹的刀打落。


    其餘士兵見此情形,須臾間抽出腰間大刀。


    兵曹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與朝廷作對!”


    “我乃牛三,正是專門和朝廷作對之人。”


    兵曹聽他如此口出狂言,手臂一揮,幾個士兵齊聲怒吼,舉起手中的鋒利兵刃,朝著劉駿兇猛撲來。


    劉駿手一翻,寒光四溢的銀笛匕首已然在手。


    他身形疾閃,在士兵中間穿梭。左劈右砍,與士兵們的刀不斷碰撞,發出錚錚鳴響。


    幾個士兵漸漸被劉駿淩厲的攻勢打得手忙腳亂,破綻百出。


    劉駿瞅準時機,一個旋身飛踢,踹倒一個士兵,緊接著匕首如疾風般揮出,在其他士兵身上留下數道血痕。


    士兵們吃痛,戰鬥力銳減,劉駿趁機發起更猛烈的攻擊。


    幾個迴合後,士兵們都身負重傷,再也支撐不住。


    他們驚恐地看著劉駿,滿臉懼色,再也顧不得其他,相互攙扶著屁滾尿流地倉皇逃竄。


    老婦人聽聞官兵已然被打跑了,趕忙和孫子一同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說道:“多謝恩人呐,救了我們祖孫二人。”


    劉駿見二人跪下,急忙說道:“你們趕快離開這裏吧,過一會兒他們肯定還會返迴來的。”


    老婦人一聽這話,趕忙吩咐孫子:“阿春啊,快收拾東西,咱們趕快逃離吧。”


    阿春進屋收拾物件,劉駿則趁此機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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