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劉駿謹慎小心地躲避著四處搜尋的部隊,在大街小巷中敏捷地穿梭前行,盤算著沿著石頭城的方向尋找時機出城。


    然而,當行至某個巷口時,突然有幾名士兵轉了進來。


    他們注意到劉駿的行為有些異常,於是立刻對他進行詢問和檢查。


    其中一個士兵大聲喝道:“你是什麽人?在這兒偷偷摸摸的幹什麽?”


    劉駿心中猛地一緊,但他還是強裝鎮定,賠著笑臉說道:“官爺,小的是附近的農戶,今兒個出來幫工,這會兒正準備迴家呢。”


    那士兵聽了劉駿的話,卻是一臉的懷疑,說道:“我看你這純粹是在信口雌黃,瞧你這副樣子,壓根就不像是個幹活的人。


    我得檢查檢查你身上是不是藏著什麽可疑的東西。”說著,士兵便伸手去拉扯劉駿的衣襟。


    其他士兵看到這一情形,都不禁心領神會地一笑,心中暗自琢磨著這迴又能撈到些好處了。


    就在那名士兵的雙手即將觸及劉駿衣襟的一刹那,隻聞“啊”的一聲淒厲慘叫,“哢擦”一聲清脆響動,士兵的手骨已然脫位。


    緊接著,劉駿如疾風迅雷般,迅速抽出銀笛匕首,隻見寒光乍現,“刷刷刷”幾下淩厲的揮動,數名士兵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眨眼間便已倒地不起,鮮血慢慢滲出。


    然而,巷子中的慘唿和激烈打鬥聲,已然引起了外麵巡邏士兵的警覺。


    這些士兵們聞風而動,一窩蜂地朝著巷子裏瘋狂湧來,口中激昂高喊著:“抓住他,絕不能讓他逃脫!”


    震耳欲聾的唿喊聲,將周遭的士兵全都吸引到了這個方向。


    劉駿眼見前路被截斷,後方又有追兵逼近,迫不得已之下,隻得縱身躍到了屋頂之上。


    士兵們見到這一幕,從地麵緊緊地追趕而去。


    劉駿一路奔逃,行至一處空曠的大街,左右環顧,未見有士兵的蹤影,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隨後輕盈躍下。然而劉駿心中驀地一驚,前方的這些士兵怎麽會知道自己來到了此地?


    就在他略一遲疑的瞬間,一個手提沾滿鮮血大刀的漢子搖搖晃晃、磕磕絆絆地向著他這邊狂奔過來。


    劉駿趕忙定睛細看,心中不禁駭然,這人竟然是袁業隆!


    隻見他全身上下滿是斑斑血跡,後背更是直直地插著一支羽箭,那模樣看上去已然是臨近精疲力竭了。


    劉駿心中焦急萬分,一邊急速上前扶住他,一邊急切地叫道:“袁兄,你這是怎麽啦?”與此同時,他拽著袁業隆閃身進入了一條寬闊的馳道


    此時的袁業隆已然處於半昏迷狀態,看到劉駿,他強撐著的最後一絲力氣也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腦袋無力地耷拉了下去。


    就在這眨眼間,那嘈雜至極的叫喊聲與混亂不堪的腳步聲驟然衝進他的耳朵。他瞬間明白,這條道路的前後都有士兵正在急速地狂奔而來。


    恰在這萬分緊急的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高喊道:“牛三,快進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處官邸的大門忽然打開。看到門內的人竟是在臨川見過的憲嫄,劉駿不禁心中一喜,扶著已經人事不知的袁業隆朝著裏麵飛奔而去。


    見到門外地上遺留著的血跡,憲嫄根本來不及多想,伸手拽住袖口便急忙擦拭起來,緊接著迅速合上了門。


    由於時間萬分緊迫,憲嫄沒辦法安排其他更為安全的地方,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雞棚,焦急地說道:“快鑽進去”。


    那雞舍中堆滿了柴草,散發出一股惡臭刺鼻、難以忍受的氣味。然而,此時此刻,劉駿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顧及這些了,隻能盡快藏身其中。


    待二人躲藏好後,憲嫄咬了咬牙,伸手拿起舍旁的屠宰刀,左手緊緊地捉住一隻雞,右手穩穩地握著刀,動作熟練地將棚舍中的雞一隻隻快速拎出來,然後幹淨利落地宰殺著,她的心中緊張又忐忑。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猶如疾風驟雨般急促的敲門聲。


    管家郭忠趕緊前去應門,帶頭的士兵一臉嚴肅,語氣嚴厲地說道:“我們是奉命捉拿罪犯的,發現血跡到門前就消失了,我懷疑他藏在了府內。”


    此時的憲嫄心中一陣狂跳,手心裏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一邊強作鎮定地繼續殺雞,一邊在心中暗暗祈禱著千萬別被發現。


    正當郭忠一臉茫然、不知所措時,憲嫄卻一臉淡定從容地邁步走了過來,一隻手還穩穩地提著一隻雞。


    他心中雖也有些緊張,但表麵上卻看不出絲毫慌亂,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是捉拿犯人,那諸位兵大哥就裏麵請吧。”


    此時那些士兵迅速衝進院子,這一瞧,不禁都嚇了一大跳。


    隻見滿院子皆是處於垂死狀態、正掙紮著的大公雞,它們艱難地撲扇著翅膀,四處亂飛,到處亂跑,那血跡沾染得遍地都是,一片狼藉。


    領頭的士兵眉頭微皺,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於是開口問道:“這位小兄弟,你為何要宰殺這麽多雞?怕是根本吃不完的吧?”


    憲嫄心中一緊,但很快鎮定下來,臉上露出自然的笑容,在心裏快速組織著語言,然後說道:“這位兵大哥您有所不知,我們南冀州人啊,就偏好這一口。


    這不,我們家老爺剛從臨川那場大戰中凱旋而歸,在此暫時歇腳,靜候皇上傳召呢。


    可他老人家難耐這口腹之欲,今兒個吩咐宰雞來犒勞隨他一路奔波而來的那幾十來號家丁隨從。您說說,就這點兒數量,哪夠哇!”


    士兵一聽這話,才知道是南冀州刺史王偃在此居住,如今的他可謂是朝廷裏的紅人,自己萬萬是不能得罪的。


    不由得收起了那傲慢無禮的姿態,恭恭敬敬地說道:“原來是王刺史在此,然而下官奉旨行事,不得不遵旨而行。”


    “應當的,應當的,請諸位兵大哥仔細地查。”憲嫄說完,又轉身迴到雞舍棚繼續宰雞,此刻的手速遠不如剛才那樣急切,心裏一直在忐忑著接下來的發展。


    領頭兵手臂一揮,眾多士兵隨即分散到府邸的各個位置,四處展開查看。


    憲嫄一邊宰雞,一邊用餘光留意著那些士兵的動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曆經半刻鍾的時間,檢查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地接連返迴,一個個都向帶頭兵稟報:“並未發現。”


    現在唯一還沒有檢查的地方就是這個雞舍了,領頭兵開口說道:“小兄弟,你這雞舍能否讓我們檢查一下呢?”


    “各位兵大哥要是不嫌棄髒臭,那就請吧。”憲嫄說著,腦袋稍稍向旁邊偏了偏。


    領頭兵下令道:“來兩個人進去給我仔細看看。”


    隨著這一聲令下,眾多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盯著彼此,臉上都露出為難之色,卻沒有一個人有所行動。


    帶頭的士兵不禁怒氣衝衝,抬起腳踢向身旁的兩名士兵,怒喝道:“你們兩個,還磨蹭什麽,快點給我進去!”


    那兩名被踢的士兵心中滿是不情願,但在長官的威逼恐嚇之下,也隻得無奈地用手捂住鼻子,一臉苦瓜相,極不情願地朝著雞舍走去。


    他們一邊走著,一邊輕聲嘀咕:“這雞舍裏肯定又髒又臭,真倒黴啊。”


    然而,還沒到一分鍾的時間,他們就爭先恐後地狂奔了出來,差點就要嘔吐出來,趕忙向長官匯報:“迴稟隊主,裏麵什麽都沒有。”


    實際上,這兩人實在是嫌棄地上滿是雞糞,根本難以落腳,於是他們站在長官看不到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挪動腳步,隻是故意拿長戟在舍棚上胡亂敲打了幾下。


    領頭兵皺著眉頭,有些懷疑地問道:“都瞧仔細了嗎?”


    那兩名士兵連忙迴答道:“瞧清楚了,裏麵除了有幾隻雞之外,別無他物。”


    見此一無所獲,帶頭的兵士也不禁流露出悻悻的神色,苦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倒是我們打擾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大門。


    憲嫄在身後抬高聲音說道:“兵大哥們一路走好啊!”


    剛說完,她就感覺胃裏一陣翻湧,實在是難以忍受雞舍裏那刺鼻難聞的氣味,“哇”的一聲就嘔吐起來,難受地說著:“哎呀,這味道也太難聞了,真是受不了。”


    劉駿聽到士兵們已經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這才從雞舍中的柴草後麵轉了出來。


    走上前去幫憲嫄輕拍了拍後背,感激地說道:“王兄弟,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們可就危險了。”


    憲嫄此時還彎著腰,難受得緊,他擺擺手說道:“先別講這些客氣話了,趕快把他帶到我房間裏去,我剛才就瞧著他傷得挺重的呢。”


    等劉駿費力地將袁業隆扶出來後,憲嫄這才看清他的麵龐,他不禁失聲驚叫道:“師傅。”


    劉駿則是一臉茫然,嘴裏也下意識地喃喃自語道:“師傅。”


    這一刻,憲嫄的內心瞬間被驚慌所占滿,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沉穩與鎮定。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滿是對師傅安危的擔憂,眼眶中幾乎噙著淚水,聲音急切地催促道:“快點啊!快點!趕緊把我師傅送進去。”


    劉駿也被他的情緒感染,兩人手忙腳亂地攙扶著袁業隆迅速朝著憲嫄的房間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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