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南海之南,終年迷霧的罪域之中。


    事實上,罪域乃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島嶼群集之地。這些島嶼相互連接,形成一個規模極其宏大的地域。這裏終年酷熱難耐,仿佛被太陽永遠眷顧著一般。而島嶼上的土地呈現出一種令人震撼的鮮紅色調,宛如被鮮血浸染過似的。


    造成這種奇異景象的原因在於,這片島嶼的核心區域矗立著一座常年活躍、不時噴發出滾滾濃煙和熾熱岩漿的活火山。這座火山猶如一顆狂暴的心髒,不斷地跳動著,向四周散發著無盡的熱力與威脅。


    至於生活在罪域上的人們,並非他們不願踏出這片島嶼,尋求外界的自由與新天地。然而,無論他們選擇哪條路徑試圖逃離,最終都隻會徒勞無功地迴到這座島嶼之上。


    哪怕有些人不幸葬身於茫茫大海之中,他們的遺體也會隨著洶湧的潮水被重新推送迴岸邊。傳說中,在這座島嶼的正中央,也就是那位神秘莫測的王上所居住的地方,隱藏著能夠離開罪域的唯一出口。然而,自古以來,從未有人膽敢鼓起勇氣去挑戰這位高高在上的王上。


    不對,曾經有一個人前往了王宮,之後便在沒有迴來,不知道是否離開了,還是死在了王的手中。


    對於這位王上的來曆和真實身份,眾人一無所知。沒有人知曉他究竟存活了多少歲月,亦無人能揭開他身上那層神秘的麵紗。人們僅僅知道,王上雖然身處島嶼的核心位置且無法離開那裏,但他卻對整座島上所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而在那終年活動的火山山腳,坐落著一座雄偉的巨石宮殿,整個宮殿似乎是由同一塊巨石打造一樣。


    至於宮殿中心,和宮殿連成一體的堅固王座上,端坐著一個人,其實說是一個人也不太準確,因為這個人似乎就如同一個骷髏一樣,幹癟的身軀大概隻剩下了皮包骨頭一樣,倒不如說這是一個骷髏架子更為準確一些。


    就是在這樣幹枯的一個身體之上,居然還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鎖鏈,這些鎖鏈從他的身上延伸出去,隨後沒入地麵,同時和地麵上一個遍布王宮的黑色陣法連接。


    不僅如此,這陣法似乎還在向外延伸,甚至遍布整個島嶼。


    渤海之濱,沙灘上,宣北笙已經站在了謝東臨的麵前,終歸還是沒能逃掉啊,謝東臨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宣北笙,神態似乎有些落寞。


    “你踏入第七境了嗎?”謝東臨開口問道。


    “嗯。”宣北笙點了點頭。


    “所以那是盡頭嗎?或者我問個問題,真的有飛升之路嗎?”謝東臨問出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從現在來看,是沒有的。”宣北笙指了指天空:“天路斷了。”


    “原來如此。”謝東臨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之上,一個讓人難以忍受的聲音響了起來,從極西之地,一條黑色的,不可名狀的物體,說不上是龍或者說是蛇?亦或者說是蟲?醜陋,不,這已經無法用醜陋來形容了,更確切的說,這個物體或者說生物上集中了人世間所有的惡,所有的負麵情緒,匯聚成了這一個巨大而詭異的長條形生物。


    隻是與此同時,極西之地的地麵上,忽然鑽出無數金色的鎖鏈,捆綁住了那隻怪物,隨後再次發力,將怪物拽了迴去,而後天空之上,又恢複了原本的平靜,就好像這一切都未曾發生一樣。


    其實對於普通人來說,確實是未曾發生,隻有宣北笙看到了這一幕,果然,這個世界背後還有著更多複雜的內情,尤其是千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自己的師父雖然給她說了一些,可是到底他也沒有親自經曆過,所以很多地方都是語焉不詳的一筆帶過,隻是隨著她邁入第七境之後,她發現了,這個世界的路可能是被人為斬斷的,而根源就是那些來自西方的怪物。


    然而就在她分神的瞬間,謝東臨已經逃到了海上,一葉扁舟,禦風而行,逃得飛快。


    就在宣北笙打算追過去的時候,海麵深處,南海之南,一股極其狂暴的氣息席卷而來,阻攔了她的追擊。


    難道真的是那位來自罪域的存在嗎?宣北笙嘴角掛著一抹冰冷的笑容,目光凝視著遙遠的南海之南。突然之間,隻見她手臂輕抬,一道寒光閃過,手中竟然憑空出現了一杆長槍!


    緊接著,她毫不遲疑地用盡全身力氣,將那杆長槍狠狠地朝著波濤洶湧的海洋深處用力拋擲而去。


    說起這罪域之中人們的生活,隻能說苦啊。每一個踏入這片土地的人心裏都非常明白,在這裏,他們隻不過是王上卑微的奴隸罷了。


    他們身不由己地承受著王上的肆意驅使,不得不為王上完成各種繁雜瑣碎的任務。而作為他們生存下去的食物來源,僅僅隻有那些少得可憐的魚類以及隨處可見的海草而已。按照王上冷酷無情的說法,這些粗陋的食物已經足以讓他們勉強維持脆弱的生命了。


    如果想要改善一下夥食、吃上一頓豐盛的加餐,那就隻能依靠自己絞盡腦汁去想辦法解決了。然而,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並非所有人都會選擇通過正當途徑來獲取額外的食物資源。


    有些人甚至把罪惡之手伸向了自己的同類,因為在這充滿血腥與殺戮的罪域當中,相互廝殺早已成為再平常不過的現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便是此地不成文的鐵律。


    而對於這種殘忍的行為,那位高高在上的王上似乎不僅沒有加以製止,反而采取了一種默許乃至縱容的態度。也許在王上眼中,欣賞這些可憐之人彼此間的自相殘殺,可以給他那無盡漫長且枯燥乏味的生命帶來些許難得的樂趣吧。


    隻是今天,就在島嶼的中央,廝殺的人群之中,忽然落下了一杆長槍,這長槍落下之後整個島嶼都開始震動起來,地麵更是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海水開始從缺口之中蔓延而上。


    當然了,最慘的是他們中間有一個人生生的被這長槍釘在了地麵之上,隨後又落入海中。


    然而緊接著,地麵上黑色的陣法開始遊動起來,就好像是一根根線條穿針引線一樣,逐漸的把缺口縫合在了一起,他們很清楚,這是王上出手了。


    可惜了,宣北笙搖了搖頭,看著海麵上越來越遠的謝東臨,本來她是打算貫穿謝東臨的,隻不過讓那人幹擾了一下,如今便是不好再次出手了。


    這可真是放虎歸山了啊,也不算虎吧,謝東臨的本事她也差不多摸清了,便是再來也無非就是一個死字,況且落在那個人的手裏,可能比死更加煎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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