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黃征接到碚城失守的消息的時候,實際上綿竹也已經失守了,而且最麻煩的是對方在打下綿竹之後並沒有攻打成都,反而迴兵占據了劍閣。


    蜀中西川道分為川內和川外,川內九州,川外六州,便是以劍閣為界。


    而如今對方占據劍閣,那就意味著徹底掐斷了他們和川內的聯係。


    更加麻煩的是現在因為劍閣的失守軍心不穩,畢竟軍中不少將士甚至將軍,包括黃征在內的家眷可都是在川內九州。


    就在這幾天已經有數千人偷摸叛逃離開了,雖然殺了一批人暫時遏製住了一些,可是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說實話,現在黃征可以說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白水關中,黃征怒火中燒,砸碎了不少東西:“姓宣的那個小賤人,居然敢這樣做。”


    等他平靜下來之後,這才召集眾將和謀臣,商議對策:“諸位愛卿,說說看吧,都有什麽看法?”


    “主公,對方從摩天嶺翻山越嶺而來,必然沒辦法帶太多兵馬,不如直接殺迴去,聽說晉王也在,我們直接給她來個甕中捉鱉。”其中一個謀士建議道。


    如今在白水關的議事廳中,所有人都可以說的上是麵色凝重,整個議事廳的氛圍無比壓抑,畢竟如今二十萬大軍死守白水關,然後家居然被偷了?這誰能受得了。


    “主公不可啊,如今主公占著白水關才能守住魏清照那賊子的兵馬,若是就此棄關,隻怕會被前後夾擊,瞬間潰敗啊。”另一個謀士急忙勸說道。


    “我又怎麽會不知道,所以我才找你們來,就是要讓你們給我個解決辦法。”黃征麵色陰沉,咬牙切齒的說道。


    “主公,為今之計,臣建議投降。”這個聲音一出聲,所有人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其實這是很多人的想法,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黃征暴怒的情況下,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哦?那不知道以你之見,我應該投降哪一方呢?”黃征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那人。


    對於這個人他印象不是很深,好像是走了他小弟的門路進來的,隨後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他小弟黃權的頭上,似乎在等著黃權給他一個解釋。


    “大哥,這人名為諸葛琥珀,是蜀中人士,據說祖上是四國時代的那一位,我也是聽別人介紹的,和他並不算相熟啊。”黃權硬著頭皮走了出來,開口說道,竭力想要撇清關係。


    什麽聽人介紹,隻怕是聽黃金介紹的吧,黃征對於他這個小弟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隻不過平素因為父母的關係,所以一般隻要不是大問題,大多數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而那諸葛琥珀這個時候似乎神態自若,絲毫不在意眾人如同看死人一樣的目光。


    “投降誰這件大事自然應當由主公來定奪,無論最終選擇向何方投降,微臣皆已想出相應的對策。”諸葛琥珀麵色平靜如水,不緊不慢地迴答道。


    “哦?竟有如此把握!快與本公細細道來。”黃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心想在這狂人殞命之前,姑且當作消遣之談也好。


    “在闡述具體策略之前,請容微臣先為主公剖析當下所麵臨的艱難處境。”諸葛琥珀氣定神閑,似乎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如今那魏清照魏賊可謂是孤注一擲,傾盡全部兵力,調動整整三十萬大軍壓境而來。且其統帥端木延乃是世間少有的猛將,威名赫赫。”


    說到此處,他稍稍停頓片刻,觀察著黃征的神色變化後接著說道:“這大批兵馬如今已然陳兵於白水關外,倘若不是我軍憑借白水關的險要地勢,堅守城池拒不出戰,恐怕早已被敵軍攻破防線。目前我方所能依靠的唯有魏清淵的兵馬,正在江南道給予他們壓力。隻要能夠持續拖延時間,敵軍迫於後方壓力,必定會下令撤軍迴援,轉而應付魏清淵的那一路人馬。”


    “所以原本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隻是如今晉王橫插了一腳,偷襲並且占據了川內九州。”


    “你這狂生,淨是胡說八道,成都尚未失守,川內九州還有六州均未失守,如何說對方占據了川內九州,動搖我軍心?”此時先前建議堅守的那個謀士跳了出來,高聲斥責道。


    “如今劍閣失守,截斷了大軍迴援的通路,而成都守軍不過五千,守將是何水平想必各位也是心知肚明,就算晉王如今隻是奇襲,但是如今已然據了綿竹和碚城等三州之地,可以原地征召補給,而且開辟的通路也能源源不斷的送兵過來,成都縱然城牆堅固,失守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況且晉王既然敢奇襲必然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因此我還是奉勸各位不要做一些無謂的幻想,這樣隻會讓你們更加無法應對接下來我們所麵臨的困境。”諸葛琥珀冷笑一聲,反駁道。


    “有意思,接著說。”黃征反而冷靜了下來,開口說道。


    “其實諸位擔憂的無非是家眷兒女,皆在成都,若是成都失守,則一家老小俱為晉王手中人質。”諸葛琥珀說到這裏頓了頓,而後接著說道:“所以我們更要堅守白水關,隻有堅守白水關,他們才有一線生機。”


    “如今晉王就算拿下成都,俘虜了各位的家眷,但是卻也暫時不會動他們,起碼不會有生命之憂,甚至可能還會善待,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主公手握二十萬重兵在外。而晉王殿下絕對不想看到她在西川立足未穩的情況下,主公投降了魏清淵,和外麵的大軍合並一處,反攻西川。”諸葛琥珀此時才點出了他的想法。


    “可是你不是說要我投降嗎?”黃征摸著下巴,開口問道。


    “剛才某之所以那樣說隻是為了讓主公注意到我,好讓我把話說完,若是我剛才直接開口勸說將軍不要投降,又和堂下諸位有何區別呢?”諸葛琥珀笑著說道。


    “你。”就在他這般說話的時候,堂下的幾個謀士,怒目圓睜,死死的盯著他,顯然是得罪死了。


    “所以按照你的說法,孤應當如何應對?”黃征開口問道。


    “拒守白水關,同時派出人手警戒劍閣和西關道的情況,靜候時機,如今破局之法還要看江南,而端木延應該快要撤兵了,隻要端木延撤兵,我們就有了機會。”諸葛琥珀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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