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漫漫,輕輕灑灑。


    兩旁樓閣寂靜,長街潔白無痕。


    咯吱…咯吱…


    輕沙的踩雪聲響起,三道倩影隨著一道白衣漫步雪街,欣賞著天地花卷,白雪長安。


    璿璣換了一張麵孔,亦是絕美嬌顏,加上寧清歡和沐靈,三人在雪中輕點步伐,錦上添花。


    淨業看著三人的笑容,覺得自己一路走來,再如何傷痛都是值得的。


    哈了一口熱死,白煙升起,淨3業看著雪景,輕輕說道:“等我帶你們迴來,這一切才算完美。”


    從盜天那裏離開以後,淨業帶著三人從長安城的城牆處轉到了城內街巷,也曾淩空俯視整座城池,更是美景一卷。


    不過此刻漫步間,淨業想到了一個地方,也想到了一個人。


    不過要是帶著身邊三位絕色前去,恐怕自己免不了被人數落甚至猜疑。


    帶著三女來到了長安城內最大的一家胭脂坊,淨業沒有進去,而是向寧清歡輕笑道:“歡歡,你帶靈兒和小羽毛去裏麵轉轉,我想起來自己還欠了一些債,先去還債,你也可以帶她們去買幾身衣服,總之一會兒我們見。”


    說完,淨業從戒指中取出了一大包黃金交給寧清歡。他的戒指中銀錢堆積如山,著實富有。而寧清歡比其他人熟悉長安,所以淨業將這件事交給了她。


    “嗯,我明白了。”


    聞言,寧清歡看著淨業的眼睛,懂事的點了點頭,將黃金收下。


    而沐靈和璿璣則是蹙起眉頭,沐靈倒是沒有說什麽,璿璣卻是貼近淨業,懷疑道:“相公,是我們三位夫人不夠吸引你嗎?你竟舍得一人離去?”


    “那個,自然不是,為夫不是說了嗎,為夫欠了一筆債,說起來欠了太久了些,得快些還債。你們就先與歡歡去這裏看看,想要什麽盡管買。”


    被璿璣這麽一問,淨業忽然間很是心虛,但他不能讓璿璣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做什麽,不然他會頭疼的。


    聽到淨業如此說,璿璣自然是不買賬,不依不饒道:“行,你要走可以,告訴我們你去哪裏,做什麽。如果隻是普通的還債,相公絕不會拋下我們三人,所以你一定有問題。”


    璿璣的嗅覺極為敏銳,當然,這隻是針對淨業。而在淨業心裏,他壓根就是拋下三人,他主要是怕璿璣去了亂來。


    寧清歡和沐靈都屬於溫柔賢惠,璿璣如今倒是有些笑兒的味道了,不過她和笑兒最大的區別就是,自己打不過她。


    “璿璣姐姐說的對,你要是去還債,我們可以陪你去,出來一趟不容易,我不想和你分開。”


    沐靈看著淨業很不舍的說著,她能離開一次長生穀很不容易,而且一直和淨業待在一起,她真的很開心。


    見此,寧清歡向淨業無奈一笑,她大概猜出淨業要去那裏,也明白淨業為何要自己一人先去,隻不過其他人就…


    皺著眉頭,淨業上前將璿璣和沐靈摟進懷裏,一人親了一下,溫聲道:“那這樣如何,我把我要去哪裏,做什麽告訴歡歡,我先去,你們看完胭脂在問歡歡,讓歡歡帶你們來找我,好嗎?”


    聽此,璿璣還想說什麽,淨業連忙堵住他的紅唇,用力吻了一下,認真道:“夫人們,這裏的胭脂是唐國最有名的,我很想看你們精心打扮以後的姿色!”


    被淨業如此斷話,璿璣也隻能紅著小臉兒,輕聲道:“那…那行吧。”


    沐靈聽到淨業這麽一說,也不再開口,而是想著自己該怎麽打扮呢。


    鬆開兩人,淨業將寧清歡拉到旁邊,隨手凝聚屏障,輕聲道:“歡歡,你還記得笑兒在花滿樓有個姐姐吧。”


    “君上是說那個花魁紫清?君上與她?”


    看著寧清歡也有了懷疑之色,淨業忽然頭疼道:“我親愛的歡歡啊,沒有的事!她以前很照顧我和笑兒,我便答應與她喝一頓酒,如今這些年過去,我都沒來看看她,算起來我該叫她一聲姐姐。這事兒不能隨意告訴璿璣,我也不能帶你們一同去,都不好。你帶她們先轉一個時辰,然後將這件事解釋一下,好嗎?”


    如果連寧清歡都不幫淨業,那淨業真是欲哭無淚,隻能就此作罷。


    寧清歡見淨業這般模樣,偷笑一聲,伸手理了理他的衣服,溫柔道:“歡歡知道啦,快去吧君上,剩下的交給我。”


    話音溫暖,淨業低頭吻了一下寧清歡微涼的雪額,疼愛道:“給自己多挑一些,我在花滿樓等你們。”


    說完,淨業散去屏障,向懷疑自己的璿璣還有發愣的沐靈擺了擺手,向遠處走去。


    而寧清歡則是滿臉笑容,一手挽住璿璣,一手挽住沐靈,準備進入胭脂坊。


    璿璣看著淨業的背影,還是不放心,停在原地問道寧清歡:“歡歡,你現在就告訴我,相公去做什麽,是不是哪裏藏著老相好?”


    沐靈也看向寧清歡,等待著她開口。


    寧清歡噗嗤一笑,將兩人拉進,然後低語說了幾句,璿璣和沐靈瞬間紅透麵頰。


    “相公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璿璣睜大美眸看著寧清歡,難以置信的神色中還帶有躍躍欲試。而沐靈捂住俏臉,羞的不敢見人。


    “好啦,快去看看吧,看完了我會告訴你們的。”


    向璿璣點了點頭,寧清歡拉著兩人走進了胭脂坊。


    …


    說起長安城,不論是開成年間還是如今的會昌年間,花滿樓永遠都排在第一位。武帝登基對與花滿樓沒有太大的影響,花玲瓏也沒有在被什麽人壓迫。


    大雪輕飄,精美的樓閣矗立長安繁華街口。


    花滿樓外依舊有兩名壯漢守衛,樓內花香清雅,倩影流連,歡聲陣陣。


    其他的長街覆雪無痕,但在花滿樓前,積雪已經被下人掃開,道路平坦。


    淨業來到熟悉的樓閣麵前,如今的他已經不在是當年那個未經世事的小和尚,經曆眾多風波,身材高大了,麵容更加俊美,清秀仍在。


    看著裏麵客人眾多,淨業負手邁步走入。守衛們隻是看了一眼淨業,並沒有任何阻攔。


    光從淨業的衣著和麵容來看,守衛們直接將其看做大家公子,自然是不敢阻攔。


    而當淨業進入花滿樓以後,和從前一樣的情況再度出現。


    前廳滿座,佳人眾多。


    但還有許多的姑娘們在旁邊走動,美眸流離間,便被一張清秀俊美,讓她們瞬間動心的麵容深深吸引。


    一時間,五六道目光落在淨業的身上,將他死死盯住。還不等他走到前廳中央,幾道香風便先撲鼻而來。


    “這位公子,你好呀,奴家小蘭,可否共飲一杯。”


    “公子,奴家燕兒,想請公子入房舉杯…”


    “公子公子…”


    還不等淨業有所反應,他便被強敵環飼,擠在中間無法移動。


    “靠,太久沒來,忘記這些人的恐怖了!”心裏苦喊一聲,淨業甚至被一些不安分的小手亂摸著,極為難受。


    而前廳的那些客人們都被淨業這邊吸引了注意力,有人的純屬看戲,有的人毫不理會,有的人罵罵咧咧的問著這是誰啊。


    淨業被擠在中間,旁人自然有些看不清。


    “我說姐姐們先停一下,我好幾年沒來了,以前可是熟客,你們別亂摸啊,誰摸我屁股!”


    著急忙慌的向姑娘們說著,但壓根就沒人搭理淨業。甚至大家都開始拉扯淨業,想要將他奪走。


    花滿樓內廳,巨大的舞台上麵還在表演著美麗動人的歌舞,不過並不是花魁登場。


    對於前廳的鬧劇,內廳的客人們都不關心,他們正火熱的注視著台上佳人。


    而在三樓之上,一名嫵媚妖豔的女人扭動著火辣的嬌軀輕輕靠在欄杆處,美麗的眼眸漠然的看著下麵興奮的客人們。


    迴想過去,她的身邊時常還會有另外一位古靈精怪的嬌美丫頭陪著,隻是如今數年過去,她竟然已經習慣了。


    “那個死和尚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答應救迴笑兒,不知情況如何了?自己還好嗎?你還欠我一頓酒呢…”


    “想當初我每次在這裏時,都能發現你被人圍著,可如今也不怎麽靈驗了…”


    “唉…”


    輕輕飲下手中的清酒,佳人苦悶,美眸胡亂掃視,停在了前廳喧鬧之處。


    那張英俊的側臉定格在她的目光中,玉手中的杯子悄然落地,佳人神色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不顧一切的衝向樓梯,朝著前廳跑去。


    淨業這邊還在被人拉扯,他都快崩潰了,幸虧沒有讓璿璣看到這一幕,否則璿璣一定會掀了花滿樓!


    “都給我讓開!”


    而正當淨業飽受姑娘們的折磨時,一道夾雜著憤怒,冰冷,激動等眾多情緒的聲音響起。讓所有佳人全部停下,然後趕緊離開。


    淨業也因此愣了一下,連忙整理淩亂的衣服,同時看著停在那些佳人外麵的火辣身影。


    “紫清姐姐…”


    見到熟悉的身影,再往上一看,趕來的人不正是花滿樓五大花魁之一的紫清嗎。


    淨業的聲音進入耳畔,紫清握緊拳頭,牙齒緊咬,美眸紅潤酸澀,一副幽怨至極的神色盯著淨業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看到紫清這般神態,淨業以為她在埋怨自己身邊少了笑兒,便低頭歉疚道:“對不起,笑兒…”


    不等淨業說完,紫清一把拉住淨業的手臂,將他往內廳拽去。


    這一幕被所有的客人還有那些佳人們看在眼裏,客人們無比震驚,佳人們也是如此。


    不過一些佳人忽然想到了淨業的身份,不免恍然大悟,趕緊拉著自己的姐妹開始悄悄說著。


    淨業被紫清一路拉到廂房內,淡雅的花香縈繞房間,淨業剛想開口,卻沒有料到紫清一把撲在自己的懷中,然後哭了起來。


    緊緊抱著淨業,紫清大腦一片空白,隻想大聲哭泣,將這些年的孤獨寂寞全部發泄。


    淨業一動不動,雙手更是規規矩矩的,心裏極為慶幸自己沒有帶著姑娘們一起來,否則自己真的是冤。


    良久,紫清哭聲漸止,輕輕鬆開淨業,傷心道:“這麽多年你也每個消息,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若是你死了,笑兒也沒了,我可怎麽辦!”


    聞言,淨業心裏亦是極為難過,低頭向紫清歉意道:“對不起,這些年一直不在這邊,始終各處奔波,如今有了空閑才能迴來。笑兒…還需要一樣東西她就可以迴來了,所以還要再等等。”


    哭花了紅妝,紫清也沒有在意這些,隻是問道淨業:“那你這次迴來待幾日?還走嗎?”


    “這次來,先把欠你的那頓酒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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