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孤寂,王家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不過除了王魁,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在王魁的書房中,一名黑袍老人與王魁對坐拱手,輕聲笑道:“王家主,在下奉大人之命,特此前來。”


    “前日大人給老夫傳過密信,讓老夫配合你們的行動,不知莫老弟有何計劃?”王魁看著黑袍人笑了笑,開口說道。他認識眼前這人,以前在長安城中與他接觸過幾次。


    黑袍人的臉上皺紋頗多,看上去比王魁還要老一些,不過他確實沒有王魁年長。品了一口熱茶,莫川說道:“聽說王老哥的孫兒昨夜遇害,歹人至今未有線索。”


    “唉,我那可憐的孫兒,如此年輕,便慘死自家門外,實在讓老夫心痛。”王魁聽到莫川說起自己的小孫子,心中悲痛湧起,十分難過。


    “王老哥,老弟我倒是有些線索,隻是聽起來可能頗為巧合了些。”見王魁麵色悲傷,莫川輕聲說道。


    “還請莫老弟告知一二,若是老弟的線索能讓老夫擒獲歹人,從此莫老弟便是我王家的座上貴賓!”聽到莫川這話,王魁眼睛閃爍一下,向他拱手說道。


    莫川擺了擺手,輕笑道:“根據我所掌握的信息,近日來到揚州城且有能力殺掉那麽多修煉者的人,隻有一個!”


    王魁聞言頓了一下,精亮的眼睛和莫川對視著,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莫老弟說的是…淨業!”


    “不錯,就是前聖賢書院九聖賢唯一弟子,淨業。此人小小年紀,實力不俗,不僅殺了刑部司的武司大人,還血洗了刑部司,雖然其中可能有九聖賢的幫助,但他完全有能力殺了老哥的孫子。”莫川點了點頭,認真說道。他也並非是在騙王魁,這幾日他和手下都暗伏在揚州城各處,而淨業去聚福賭坊的那一夜,正好被他的手下看見了!


    “淨業!多謝莫老弟告知這些,雖然老夫不解他為何要殺老夫的孫兒,不過等抓住他以後,還望莫老弟讓老夫詢問一番!”王魁聽完莫川的話,認真的想了想,隨後拱手凝重道。


    其實一開始他就在懷疑淨業了,一是因為大人給他的信中提到了淨業,他也了解到淨業很不一般。二是這幾日確實隻有淨業這名年輕人入城。隻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孫兒為何會與淨業有所牽扯,不過也不再考慮這些,反正自己是要配合他們將淨業抓住,到時候好好的盤問一番,便清楚了。


    “沒問題,大人的命令是殺了他,以絕後患。以前有九聖賢護著他,如今九聖賢已隕落,誰還能護著他。”莫川聞言,毫不猶豫的說道。刑部尚書大人給他的命令是殺人,並沒有說要活著帶迴去。


    “那莫老弟,我們何時動手,你需要我做些什麽?”王魁沒有說別的,直接問道他們何時可以動手。


    對於九聖賢如何隕落,王魁不知道,也不感興趣。反正他如今知道淨業隻是孤家寡人,而且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就足夠了。


    “王老哥莫要心急,那淨業還帶著一個丫頭片子,似乎是為了看揚州城的煙花。按照你們的規矩,後日便可登樓,所以等到後日登樓之時,我們便可出手!”知道王魁心急,莫川開口讓他不要衝動。


    “老夫明白,此番多謝莫老弟。”王魁明白莫川的意思,他執掌王家這麽多年,自然不會衝動。雖然淨業與自己有著殺親之仇,不共戴天。但如果因為自己的衝動打草驚蛇讓人跑了,那整個王家將會迎來那位的恐怖怒火。


    “王老哥客氣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後日黃鶴樓見!”


    “黃鶴樓見!”


    莫川起身向王魁拱手告辭,王魁也起身迴禮。待莫川走後,王魁看著夜空寒月,眼中殺意磅礴。


    ……


    第二日大白,淨業和笑兒起床洗漱,昨夜的家法爭鬥,最終還是笑兒的絕世抓撓占了上風。淨業一邊忍受著佛心的刺痛,一邊被笑兒偷襲得逞,最終癢痛之下,兵敗求饒。


    “小和尚,今日我們去哪兒?”換了一身淡雅流裙的笑兒,笑吟吟的看著淨業問道。


    收拾整端的淨業溫柔的看著笑兒,脖子上還有吻痕未消,輕輕握住笑兒柔夷,溫笑道:“昨日不是還有好幾處亭台沒有去看嗎,今日便去轉轉吧。明日我帶你去黃鶴樓看煙花,如何?”


    “好啊好啊,太期待了,嘻嘻。”聽到明日去黃鶴樓看煙花,笑兒內心很是興奮,昨日轉的時候她也聽到了一些關於這裏放煙花的一些事。她知道隻有在黃鶴樓上觀賞的煙花,才是最美麗的。


    “我們走吧,今日風和日麗,很適合出門。”見到笑兒的嬌容,布滿開心,淨業微微一笑,拉著笑兒向外麵走去。


    笑兒被淨業握緊,手心的溫度,以及這兩日的共處,笑兒有了家的感覺,小手也微微用力,抓緊身旁此生都不能放手的良人,隨他走去。


    揚州城內,小橋流水極多,可謂是春風吹柳絮,溫光輕撫流水清。


    一處正對清流的亭岸上,遊人頗多。此處的亭子可以欣賞到周圍的各種樓閣排列,楊柳依依。


    暖陽落下,灑在淨業和笑兒的身上。淨業將笑兒擁入懷中,絲毫不在意周圍其他人的各種眼光。


    望著腳下碧流紅魚,笑兒很是開心。淨業見笑兒開心,自己也很開心。


    “咦,是公子呀?”


    身後傳來一道輕聲,淨業迴頭看去,一名身著素衣,長相溫婉的女孩,正微笑的看著自己。同樣微笑迴應,淨業溫和道:“原來是芙蓉胭脂鋪的掌櫃,今日鋪子不開張嗎?”


    聽到摟著自己的淨業和別的女人說話,笑兒也是迴頭看去,心裏有些不悅。


    “你好呀,小仙女,我叫顧曉雅。”芙蓉胭脂鋪的掌櫃顧曉雅沒有先迴答淨業,而是向轉過頭看著自己的笑兒輕柔道。她看到了笑兒臉上的敵意,自然是不能無視。


    “嘻嘻,我也沒有那麽好看啦,你好呀,我叫笑兒。這位是我的愛人,淨業。”笑兒本來還想提防著突然打擾他們的女人,結果一句小仙女入耳,她便開心的不得了,哪裏還有敵意半分。


    淨業看著笑兒興奮的樣兒,有些無奈,不過還是微笑一聲,朝著顧曉雅說道:“你好,顧姑娘,我叫淨業,是笑兒的愛人。”


    “淨業?你就是那位聖賢書院九聖賢的唯一弟子淨業,天呐。”聽到這個名字,顧曉雅神色一便,微掩小嘴,驚訝道。她倒是沒有想到當日幫她解決麻煩的年輕人,竟然大有來頭。


    “唉,那都是過去了,如今我已經不是書院弟子了,不提也罷。”淨業看到顧曉雅吃驚的樣子,歎聲一笑,平靜道。


    聞言,笑兒看了看淨業,抓緊他的手,美眸中帶眸難過。她雖然不知道淨業為什麽不再是書院弟子了,但她自己也猜到了。淨業大概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被那天夜裏出現的院長給發現了,然後才被逐出書院。而他是為了自己才暴露的,所以自己很難過。


    “很抱歉啊,不過你們如此郎才女貌,又在這裏恩愛甜蜜,倒是遮擋了此處的風景呢。”顧曉雅聞言,收起自己的驚訝,向淨業抱歉一聲,隨後換個話題說道。


    聽到顧曉雅的話,淨業和笑兒都有些微紅麵頰,微微笑起。


    “顧姑娘今日也很有雅興,來此遊玩,隻是一個人做生意,頗為辛苦,姑娘還是要多多注意。”淨業笑過以後,向顧曉雅輕聲開口道。


    “其實也沒有什麽的,揚州城還算太平一些,隻有之前被你教訓的賴狗可惡一些。”顧曉雅來到一旁,低頭看著岸下碧流,淡然道。


    “顧姐姐好厲害,一個人開鋪子。”笑兒此時嬌柔笑道,很佩服的神色。她是覺得顧曉雅一個人也吃了不少苦,有些同情,所以想安慰一下。


    “這有什麽厲害不厲害的,為了生活,總要吃著苦頭的。今日不像昨日那般火熱,所以出來轉轉,也算是散散心。不曾想,老遠就看見一對兒鴛鴦戲水岸邊啊,實在令人羨慕。”聽到笑兒的柔聲,顧曉雅偏頭看著笑兒,輕柔一笑,緩緩說道。


    “嘻嘻,我也是流離半生,才有幸遇他。顧姐姐也會遇到屬於自己的良人,幸福美滿的。”笑兒露出美麗笑容,靠在淨業的懷中輕聲說道。她能遇到淨業,真是三生有幸。


    淨業聽見笑兒說的話,疼愛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遮擋吹來濕風。


    顧曉雅見此,心有波瀾,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看著淨業清秀陽光的側臉,輕笑道:“你們明日會去登樓嗎?”


    “會的,笑兒說她想看煙花,所以我會帶她登上黃鶴樓,欣賞一番揚州城的絢爛煙花。”聽到顧曉雅問自己,淨業溫聲迴答道。


    “唉,我真不該問這個問題,真是給自己找罪受。算啦,我迴去了,笑兒小仙女,有空了再來鋪子裏轉轉啊。”顧曉雅瞅著淨業麵容,簡單的話語裏包含深情,這讓她備受打擊。索性歎氣一聲,向笑兒說道。


    “沒問題呀,顧姐姐的胭脂真的很好呐。”笑兒輕輕頷首,答應道。


    見此,顧曉雅揮了揮手,向遠處走去。淨業倒是沒有說什麽,依舊看著碧流漣漪,感受清香。笑兒則是乖巧的靠著淨業,不斷調戲淨業。


    這一日,二人便轉了幾處長亭,又聽了一番揚州城的橋邊話本,這才滿意返迴酒樓。


    ……


    一夜盡,溫光照。


    淨業今日倒是沒有在和笑兒出去亂轉,而是待在客房中休息。


    今夜揚州城內會有煙花傾城,淨業打算紅霞出來之時便前往黃鶴樓,很快擊敗守樓的三人,然後帶著笑兒登樓。


    客房中,笑兒坐在桌旁,安靜的看著床上盤腿而坐的淨業。小和尚早上起來後給她說,自己需要冥想一會兒,然後便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不過笑兒也沒有說什麽,她知道自己的小和尚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這兩日確實轉的太久了,也該休息休息。


    臨近午時,淨業緩緩睜開雙眼,一道金光閃過其中,讓笑兒覺得很是神奇。


    “餓了吧?”淨業起身來到笑兒麵前,看著她有些困倦的神色,還有些無力,心疼道。


    笑兒抬頭望著淨業,搖了搖腦袋,可是自己的肚子叫了一聲,很不給她麵子。


    “走吧,帶你去吃肉。”見此,淨摸了摸笑兒的臉蛋兒,拉著她的玉手,溫柔道。


    既然已經被肚子出賣了,笑兒也不再矜持,嗯了一聲,隨淨業下樓吃飯。


    午飯後,淨業讓笑兒睡了一會,自己則是從黑煙戒中取出一串小木珠手鏈,運轉靈力,向裏麵灌注。時間悄然,臨近暮落時分,淨業帶著精力十足的笑兒向黃鶴樓走去。


    黃鶴樓,揚州城的標誌建築。是揚州城中最高的樓閣。頂樓是一間通透的閣樓,閣樓四周是較寬的過道,就像縮小的城牆一般。頂樓的視野極為寬闊,可以望盡城內四處全部景觀。而黃鶴樓並不是隨時開放,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登樓的。


    每隔七日,黃鶴樓開放一次。隻有城內的大家族,有身份的人,才可以暢通無阻的登樓。或者修為強大的人,在擊敗守樓老人後,也可以登樓。


    高大別致的黃鶴樓下,王魁帶著自己的大兒子王富,還有之前的黑袍老人莫川一同登樓。而崔家則是崔家家主崔瀾帶著自己的兩個孫子崔浩還有崔鈺登樓。至於揚州城的府令,今日突然派人通知守樓老人,有事在身,不能前來。


    登樓看煙花對崔王兩家來說是祖上的傳統,所以每次他們都要來,以此象征他們的聲勢。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可以隨意登樓。守樓老人一共三人,他們就鎮守黃鶴樓的樓門,一旁還有一個大擂台,是用來給那些修煉者挑戰自己用的。


    至於揚州城的百姓們,隻能在樓下各處好一些的地方,或者遠處的一些開闊地方觀賞煙花美景。


    兩家之人登上最高層後,相互客氣的說了幾句,便各自分開而坐,安靜等待。


    樓下,守樓老人分散而立,兩人門旁,一人正前方。他們看著空空如也的麵前,卻還在等候。他們從自己的師父身上接過任務,守樓幾十年,從未有所犯錯。


    “大哥,沒人了,我們該上去了。”門旁的一名老人,向正前方的老人開口道。


    “行了,走吧。”正前方的老人聽到身後的聲音,又張望了兩眼,這才轉身說道。


    “請等一下。”


    剛一轉身,背後響起一道清亮的聲音。


    老人轉過身看去,一名清秀年輕的男孩,帶著一名絕色的姑娘向他們這裏走來。


    “你們不是崔王兩家的後輩吧?”兩人來到自己身前,老人打量了他們一番,輕聲道。


    “前輩,我們不是。”


    “那便不能登樓。”


    “前輩,小子鬥膽,想要挑戰你們三位!”


    “什麽?”


    對話結束,三名老人睜大眼睛看著麵帶微笑的年輕人,有些沒聽清他剛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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