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光明正大呀!臭和尚!”笑兒忿忿的哼道。


    “笑兒,你這是怎麽了?”淨業坐到笑兒對麵,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不明白笑兒為何生氣了。


    “你還問我?你不是和尚嗎?怎麽會跑到樓裏來?你來就來吧,還找其他姐姐一起喝酒!你還敢說你不是臭和尚!”笑兒一想到淨業和蝶兒姐姐糾纏在一起,心中就很不舒服。


    “唉,笑兒你誤會了。我…已經不再是僧人了。”聽完笑兒的話,淨業這才反應過來,笑兒這是見到自己和別的女孩貼的近不開心了。可這有什麽不開心的?淨業還是不解笑兒生氣的原因,不過最後隻是輕歎一聲,平靜的簡單說道。


    “啊?你怎麽就不是僧人了?”笑兒本來想著看淨業怎麽狡辯呢,可等淨業一開口,卻是這樣一件事。


    “昨日我被師父逐出了淨業寺。”淨業看著笑兒苦澀道。


    “等一下,我好像記得早晨是有位姐姐說過這件事,當時沒聽太清楚,沒想到是你。可這是為什麽啊?”笑兒頓時心中沒了氣兒,更多的是心疼。被逐出寺和被趕出樓的感覺是一樣的吧,都很讓人難過,畢竟是自己待了很多年的地方。


    淨業笑了笑,平靜將當日的情況大致講了講,有些內容省略了。笑兒聽完以後,更是為淨業難過。她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淨業才得罪了何林,這才有了如今的結果。


    “好了,別多想。這件事不怪你,你是被牽扯進來的。你不出事,我就很安心了。”看著難過的笑兒,淨業溫柔的安撫道。


    笑兒注視著淨業微笑的臉龐,聽著他溫柔的聲音,眼眸閃爍。


    “可是要不是我…”


    “別可是了,我們是好朋友,你也是我在長安城的第一個朋友…離開了淨業寺,我就來到了長安城。來花滿樓是想看看你,可剛進門就被你的姐妹拉走了,我也很無奈。我實在不知道怎麽擺脫她,幸好你來的及時。”淨業打斷了笑兒的話,趕緊岔開話題,讓笑兒別再想這件事了。


    可這一提起蝶兒,笑兒的小臉又掛上了不開心。


    “哼,誰讓你長得白嫩,在我的那些姐妹眼裏,你就是一塊肥肉!你說說你,你好歹修佛修了這麽多年,怎麽這般沒定力。”笑兒一副老氣橫秋的批評著淨業。但隻有笑兒知道,是因為淨業對她一直都是禮數風度保持,卻和別的女孩拉拉扯扯,這讓她覺得自己不如別人,有些吃味。


    “說來也奇怪,原本對這些我都是戰戰兢兢,因為清規戒律的束縛,所以我能夠很從容的拒絕。但是從我踏出寺院的那一刻,心中好像是有一道枷鎖斷裂了。甚至對七情六欲,有一種渴望。我一直在克製,但總能聽見有人告訴我沒有什麽規矩束縛了,想做就去做吧。所以,這才造成了你剛看見的局麵。”淨業認真的分析著自己的心態變化,變化是正常的,可這也太快了。


    “這麽說來,你以後可以經常來找我了。”笑兒聽完淨業的話,突然笑道。這丫頭的關注的重點讓淨業汗顏。


    “應該不會,離開寺院,我會去聖賢書院。沒出問題的話,進入書院以後我就要努力修煉,然後暗中調查花煙的事,當然,我會找機會來看你的。”淨業想了想,搖頭說道。


    “書院嗎?那裏也是人人向往的地方,能進去的都不是一般人。”笑兒有些失落,不過聽到花煙,笑兒也明白眼前的年輕人正在做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不要小瞧你的朋友,我也不是一般人。”淨業拍了拍胸脯笑道。


    “是呀,剛離開佛寺,就來花樓,能是一般人?”笑兒揶揄道。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我吧,嗜血,好色,來者不拒,概不負責。”說話間,淨業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自己,語氣變得平緩低沉。


    “切,就你還來者不拒?這要是你,本姑娘第一個宰了你,替天行道。”笑兒沒有注意到淨業的變化,還在說笑道。


    “沒問題,到時候我伸長脖子給你。”淨業收起迴憶,笑道。


    “行了,既然來了,也不是僧人了,陪我喝兩杯。”說著,笑兒起身倒了兩杯清酒遞給淨業。


    “我不會喝酒啊。”淨業看著酒杯中的倒影,苦笑道。


    “哦,和我就不會喝,和別的姐姐你就會喝酒了?”笑兒一聽,又急眼了。


    “都說了,你誤會了,我硬是讓她給我倒的茶。”淨業看著臉色變幻的笑兒,趕緊擺手解釋道,生怕又惹到她不開心。


    “我信你的邪了!喝!”笑兒大聲道,一副你不喝我就和你沒完的姿態。


    “好好,我喝,我喝。”淨業十分無奈的接過酒杯。


    “咣。”


    兩人碰了一杯。


    笑兒一飲而下,淨業則是聞了聞,慢慢喝一下。


    辛辣,微甜,入喉猛烈!


    “咳咳…咳咳…咳。”很顯然,淨業被嗆到了。


    “哈哈,原來還有你不行的地方。”笑兒看著被一杯小酒嗆到的淨業,掩嘴嬌笑。


    “再來。”淨業不服氣,既然入世了,那就克服一切困難,今日就當修行飲酒了。


    “來!”笑兒霸氣道。


    花滿樓內,煙舞花飛,曲悅影麗。層樓登上,廂房之內,兩個小人,把酒言歡。


    兩個時辰以後,淨業安靜的離開了廂房。


    酒,他喝了太多,開始有些不習慣,後來越喝越起勁,就是沒有絲毫的醉意,反倒是笑兒生生被淨業給喝倒了。


    淨業找到了紫清姑娘,二人又簡單的聊了幾句,淨業留下銀子就離開了,紫清則是照顧醉倒的笑兒休息。


    離開花滿樓,時辰也差不多了,淨業打聽了一下聖賢書院的方向,加快腳步趕去。


    路上他還被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撞了一下,年輕人身上很髒亂,撞到淨業後連忙道歉,淨業沒有在意就讓他走了。然後淨業接著向書院趕去。


    根據淨業所知,聖賢書院占據了皇城之外最大的地方。緊貼著長安城的一麵城牆,同時也守護著那個城門。知道了方向,淨業很快就找到了聖賢書院。


    聖賢書院,唐國第一書院,創立數百年,據說和千年前世間第一強者讀書人有不淺的淵源。書院的門口,有一塊很大的石碑,刻著四個黑字——聖賢書院。石碑後麵便是書院的入口。


    淨業來到入口,看向裏麵,由低到高的建築,層層疊疊。入口處設立了很多個小關卡,每一個關卡都有一名白衣書院之人。


    淨業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排隊等待。


    來著裏的人真是多,每個關卡都排滿了長隊。但了解的人都知道,這隻是收費的地方,收了費,你還是要考試,考試不過你會被淘汰,銀子也不退迴。而每一年能通過的人僅有一小部分,通過率極為低下,盡管如此,來的人依舊很多,因為入了書院,你的身份就會變得不同。


    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淨業,書院之人看了一眼淨業,開口道:“報名費一百兩,交了以後到裏麵等待。”


    淨業聞言,習慣性的向腰間摸去,這一摸,他楞了。


    他的腰間什麽也沒有,他的銀子不見了!


    “銀子呢?”淨業有些慌亂,連忙在身上搜看,連雷戒也看了。


    書院的人這種情況見多了,本來想直接趕走,可是注意到淨業手中的戒子,還是耐心的等了等。


    “你要是沒帶錢,或者錢丟了,就先去湊吧,時間應該來得及。下一個。”書院之人看著淨業淡淡的說道,後麵的人還多,他不想浪費時間。


    淨業聽完,心中也很不願,他也排了很久。但是銀子丟了,後麵的人也在催他。隻能先想辦法湊銀子了。


    “一百兩,登記吧。”就在淨業準備離開時,一隻玉手伸了過來,遞給書院之人一個小包裹,然後輕聲道。


    淨業轉動視線,竟然是她。


    竟然是自己之前在小酒樓相助的女孩。


    書院之人收下銀子,問了問淨業的信息,淨業很快的說了一下,登記完以後,淨業在身後各種眼光下離開隊伍。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在下定會盡快還清這一百兩銀子。”二人來到一旁,淨業連忙感謝道。


    女孩倒是笑了笑,輕聲道:“之前你不是幫了我嗎,我們扯平了。”


    淨業看著女孩的笑臉,也是微微一笑,然後突然想到她來這裏難道也是想入書院的?


    “姑娘也是想來聖賢書院的?”淨業開口問道。


    “是啊。不過倒是你,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女孩點了點頭,問道淨業。


    “在下淨業。”淨業迴答道。


    “淨業?淨業寺?好奇怪的名字啊。你好,我叫李珂嵐,木子李,王可珂,山風嵐。”女孩聽到淨業的名字,先是想到了淨業寺,然後告訴淨業自己的名字。


    “你好,李珂嵐。”淨業知道了女孩的名字,也是笑著說道。


    “我聽你的名字和淨業寺一樣,頭頂也光禿禿的,你難道是那裏的僧人?”李珂嵐問道淨業。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淨業輕聲迴答道。


    “莫非…我早上看了城門附近的告示,說淨業寺有一名僧人被驅逐了,好像就叫淨業。不會是你吧?”李珂嵐看著淨業年輕的臉,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在告示上見過這個名字。


    “是我。”淨業好尷尬,真是壞事傳千裏。


    “上麵說你,殺人,破戒,逛花樓。我看著不像是你能做出來的。”李珂嵐打量著淨業,雖然不了解他,但是從他的行為舉止,她不覺得這人會做出那些事。


    “是不是,都成了定局,不提了。既然李姑娘也是來參加書院的,那我們一起進去吧。”淨業深吸了一口氣,坦然道。然後看向入口,指了指。


    “說的也是,那我們走吧。”李珂嵐以為淨業是不願同她說那些,也覺得自己不能揭別人的傷口。不在追問,輕輕笑道。


    “嗯。”淨業微笑應道,旋即二人隨著人群,走進聖賢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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