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耳東電話後,金布用手扶了下眼鏡。抬頭看天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感覺,就算天上沒有月光,單是憑借鄉下農家小院裏的微弱的燈火,也能撕破這暗的徹底的天空。微微的活動下脖子。盯著黑漆漆的天空發呆,感受冬天夜晚的感覺,安逸且舒服。在這樣的夜裏,金布並沒有掛了電話馬上就下樓迴臥室鑽被窩。


    畢竟就說迴到臥室床上也並不代表能休息了,剛剛和耳東的交流,金布的收獲是今天下午自己沒有做出事,甚至可以說做的一切舉動都合情合理。金布感覺唯一不妥的地方隻是說了讓古月誤會的話,這真的並不是金布的本意。


    所以隻要解釋清楚這至關重要的一點,自己和古月之間的矛盾衝突必定就會輕而易舉的解決了。耳東從哪個方麵講都不可能比古月來得重要,金布覺得這一點就如同蘋果成熟了隻會落到地上一樣是不容被疑的真理。


    不過即使想清楚了如何解決問題,但是如何施行還是一個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現在聯係不上古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的時間,才九點四十三。按照正常情況講,這個時間古月一定還沒有有休息。原因是隻要在家,這個時間後一個小時,古月就會陪自己聊天了。找到古月的電話,看著自己給古月準備的備注,金布自己都沒忍住笑了出來。古月在金布的手機裏叫——古小媽。


    給古月取這樣備注是因為有一個星期五,金布在學校感冒發燒感覺還挺嚴重的,一整天無精打采。因為是周五,也就沒有請假準備放學了才去開藥。中間硬抗的時間段裏,古月忙前忙後很讓金布感動,放學後帶著金布上診所的時候還被誤認為是金布的姐姐。坐在診所等待的時候,衣服包在腿上,圍巾手套取暖保證統統給了金布,檫鼻涕的紙用完了,還說讓金布擦在她衣服上。


    但是任何事都不是完美的,古月照顧金布的時候,嘴裏還不停的念叨金布,老母親一般的責備金布不愛護自己。金布覺得當時的情況完全就是母親在關心兒子,可是古月是女生,還比金布小個一天,金布覺得就算古月真的成為自己母親,也隻能是小媽,所有臨機一動決定對古月的稱唿就叫古小媽了。


    電話撥通過去,和想象的一樣。傳來了女聲,不過隻是用著標準的普通話告訴金布: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英語還沒出口的時候金布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繼續撥,還是沒人接,重複了五六次後依舊如此。


    這樣看來古月對這件事看的很重要。不過凡是都有好壞兩麵,金布明白,古月這一次對自己的氣憤程度也能反應出對自己在乎的程度。沒有哪個人會對自己無關緊要的的人發火發怒。


    既然聯係不到就得想些其它的辦法,以前連電話都沒有的時候能寄托感情的就隻有書信了。人與人之間除了語言溝通外,書信的往來也是一種方式。並且有時候書信的流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獨特魅力。現在這種時候更為合適不過了。


    金布對自己的決定很有信心,給古月寫一封書信,解釋一下自己最真實的想法。一定能讓古月感覺到親切溫暖,就算是通用字跡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溫度。這一點在聖誕節就被很好的證實了,金布那個時候無論怎麽也不會想到古月隻是讀一封信都會熱淚盈眶。不太嚴謹的說法,那晚上是第一次和古月間接親吻。


    想到這一點,金布用手指撫摸了下自己的下唇。在這之後接著抿了一下,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不知道以後要是真的接吻的時候會是什麽感覺,金布聽過魚羊說接吻的感覺。但是描述的很模糊,也不知道是魚羊的語文功底問題還是接吻本就一種模糊的感覺。


    古月不接電話繼續呆在樓上也不是什麽好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早點迴臥室把信寫好。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把一下午積累在胸中的濁氣吐了除了出去。大腦思考東西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糖分了,雖然已近刷了牙,金布還是沒忍住去了廚房帶了一罐汽水迴臥室。雖然冬天一杯衝泡好的熱牛奶更符合天氣。不過汽水還有的好處能醒下神。


    拿出紙筆後,用枕頭墊著胸趴在被窩裏開始了今晚的任務。看熟悉的動作就知道金布平時沒有少做這些事情,晚上沒事做手機沒電的時候。金布除了看些青年文摘之類的雜誌外,寫周末作業也是經常發生的事情,這是小學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隻不過當時看的書是阿衰,豌豆小子之類的漫畫,金布小學的時候就近視也就不奇怪了。


    還記得小學的時候金布剛開始戴眼鏡的那一段時間內,弱陽就稱唿金布四眼仔,後來在金布慢慢威逼利誘下弱陽慢慢的變成四爺,金布得意了好長一段時間。為了互示尊重,金布偶爾也得稱唿弱陽一句陽爺。有一次金布去弱陽家玩的時候這麽稱唿弱陽的時候被弱陽的姐姐給聽見了,據弱陽說,她姐姐以後總算拿這個稱唿諷刺弱陽。金布得到烏龜這個稱唿後,叫弱陽烏龜的時候也更多了。


    書信的內容完成的時候,金布甩了甩手。看了一眼手心,覺得指甲又得修剪了,剛剛寫信的時候都不敢用力握筆,即使如此小心翼翼了保護自己,一封書信結束後手指甲還是在手心力留下了兩道痕跡,畢竟寫信要一直握筆,不同白天上補習班那樣,寫幾個字就把筆放下了,有些時候甚至一節課都不用動筆的。


    隔壁父親的放假也就隻有微微的打唿聲,父親因近睡下了。抱著嚐試一下的心情金布拿出手機準備在給古月撥過去,不過手機屏幕一直沒亮。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看來這封信是必須得送出去了。折好後放進了書包,這樣就不用擔心明天忘記帶了。把手機電池取下,用萬能充夾住連上電,把燈一關,金布準備上床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金布覺得這次的危機那麽嚴重,不多寫點字弄好牌麵古月可能都不見得會原諒自己。所以在解釋完下午為什麽拒絕古月喂水果的事情後,發現字數看樣子太少了,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不夠誠意。隻能選擇接著說些東西,好在金布在編作文這方麵有遠超常人的天賦,腦子都沒怎麽動就想到了後麵寫點什麽東西。


    金布的作文要是字數不夠,選擇最多的手段就是在結尾處加點景色描寫,或者用些偉人的語錄,再不濟的話歌頌下世界,迴憶過去對比現在,對未來做出展望。金布這才就給古月期許了未來。不過金布還是懂得留一手,隻是說了春節期間怎麽安排。也沒直接保證每件事基本都會用:那個時候就可以,如果行的話就。這些表示假設的詞頭做修飾。


    不過金布這次是真的想的太嚴重了,古月迴到家裏後是衝動的拉黑了金布。獨自一人吃了中午還剩下的肉丸的時候。孤零零的感覺不得不使她好好反思下午的所作所為。自我懷疑就像是大壩裏的白蟻,產生的那一刻起大壩就注定會崩壞,無法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古月的堤壩決堤的時候是洗完澡後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愧疚瞬間多於生氣,都沒有先著急吹幹頭發就撥了迴去。


    裏麵傳來的聲音和金布先前聽到的出自一人,不過講給古月的內容是: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有時候角色的轉換就是那麽塊,前一刻還是生氣者的古月,下一刻就變成了惹事者。古月從內心深處已經認定了金布大概可能生氣了,接踵而來的悔恨起今天下午的所作所為了。金布的話在理智的角度上考慮就是正確的,今天的例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古月已經記得不得自己以前的口是心非是哪個時候了,金布的出現喚醒了古月內心沉睡已久的那顆少女心,這是幸福的,同時又是危險的。古月在金布那裏確實可以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但是決定權卻應該是金布,而不是古月自己。當這正甜甜的公主風刮過後,古月也就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想要維護這和金布之間的感情,就不應該讓沒由頭的醋意毀了所有的這一切。坐在床邊的古月想要在腦海裏理清今下午的整件事,為什麽情緒奔潰。真的就隻是決定金布聽了而耳東的話而以,顯然這隻是表麵。發掘內心深處的想法,古月決定自己最在乎的是金布立場的問題。


    對,金布今天的做法是對的,還在讀書的時候老師就講過溺愛的問題。金布的動作也能用防止溺愛來做為解釋,即使古月腦袋發懵,這些應該還是知道明白吧。正是如此也才沒有第一時間就爆發,為什麽後麵爆發了。大白話的說:古月覺得金布沒有包容錯誤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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