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毯的香味隨著時間的消逝慢慢淡去,好在古月接受了金布這個喜好。每個周末都有那麽一段時間,古月會找機會靠著金布。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就到了期末考試的前一天。這一天全校布置考場,所有整個下午東城中學都是不用上課的。


    當一個人不在畏懼考試的時候,通常分為兩種情況:


    要麽這人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學霸,對每次考試都胸有成竹。要麽這個是徹頭徹尾的學渣,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無所謂。


    金布不畏懼考試是二者都有,即是覺得自己考試很有把握,又是覺得自己就算考差了也沒啥。父親不像母親那般過分強調金布成績,從父親連家長會都不願意出席就能看出。即使有時間,父親也會讓爺爺代替他來。所有金布很早之前就沒在複習,或者也可以理解金布一種就沒複習。最後兩周的時間,老師安排的自習課上。金布多半時間用來發呆走神,餘下的是給古月寫解題過程和期末的突擊練習題。


    古月這邊則是另一番光景,她依舊掙紮在背書,作題,看錯題的苦海中。最過分的還是金布總當著古月的麵做和複習毫不相幹的事情,美其名曰放鬆自己,勞逸結合才能保持最佳的做題狀。古月不止一次的警告金布不要太過分,金布反而更感興趣,換著方式打擾古月複習。畢竟是期末考試,所有古月是有壓力的。


    每學期的期末考試都是全縣統一考試,流程形式都盡量服從中考的考試準則。在正常的情況下,一個教室隻能有三十個考生,座位的安排都有規定。但是顯然要是服從這樣安排,學校的教室是容不下所有年級的學生的。因為每個班都大概有五十個左右的學生,而且還不能像平常學校組織的月考時,安排部分學生搬到走廊上考試。


    東城中學的解決方法應該在全縣來講都比較特殊了:一個考場安排不同年紀的考生。比如一個考場五十五考生,裏麵一半是初一,另一半學生就是初二或者初三。


    因為洪姐要去參與監考培訓大會,布置考場的任務交給了班長耳東全權負責。金布影響古月複習的時候自然也放不了耳東,所以耳東也早就不爽金布好久了。點明下午讓金布留下布置考場。


    布置考場需要先讓其它學生都忙著把書籍搬迴寢室,學校規定考場裏不能出現一本書籍,再是考完後就放假了,現在收拾好各自的物品考試結束後就可以直接迴家。金布雖然一直在農村生活,但是年幼的時候沒辦法下地幫忙做農活。等到年紀大了一點的時候,因為外婆已經壽終正寢,母親便去了外地外出工作了。留父親在家照顧金布,不過父親一直是建築工人,沒有精力種地,所以金布也不需要幹活。


    耳東的點名讓自己留在教室裏幫忙金布是很煩的。但是又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木水有來提議自己換金布,但是被耳東嚴詞拒絕。無奈的金布隻能在教室裏待命。教室裏的大家都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三五個朋友聚在一起,討論著對明天考試的看法。互相之間的讚美讓金布覺得飄渺。


    金布就不會講違背自己內心的話,哪怕對象是古月。在二零一四年的第一個周末,那天古月見金布的時候,特意戴著一個兔子耳朵的壓發。換作其它隨便哪個男生,都得迎合下古月今天好可愛,偏偏古月遇到的是金布。金布的評價很傷人,直白的是古月不合適這個壓發,看起來太幼稚。一掃古月興致,最神奇的是這天最後,反而還是古月答應以後不戴這樣顯眼的發飾出門。


    看向雙木的方向,果然這種時候最受歡迎的人就是雙木。應該每個人都有些許妄想症,還和小句做同桌的時候。金布覺得雙木被這麽多女孩子喜歡裏麵一定有奸情。不過後來和雙木在一間寢室待久了,金布就也能漸漸的能明白雙木在班上很受歡迎的原因:雙木會讓身邊的每個人都感覺舒服。


    金布也不是不想成為受歡迎的男生,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氣質和形象特點,不同的成長環境和生活習慣。金布做不到委屈自己讓身邊的人感到舒服。在盯著眼前忙碌的古月,金布覺得讓一個人舒服自己還是能做到的。


    輕輕的拽了拽古月的馬尾,讓古月麵向自己。


    “收拾好了吧,你準備哪個時候出發把東西搬迴寢室啊。”金布看等同學收拾好東西還得有一段時間,所以打算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組長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搬桌子啊,難道你忍心讓一個女孩子做體力活。”古月東西真的挺多,正有些苦惱要分幾次拿。


    “我可是你組長兼最好的朋友,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啊?”金布覺得古月把自己想的太懶了,雖然是有這個想法,但是現在找古月是有其它的安排的。


    因為每周的一日三餐,金布都要吃掉古月三分之一的口糧。古月在這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裏,體重是肉眼可見的減少。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古月的時候,金布腦海裏還覺得古月是一個字母o。現在雖然離字母i有很大的區別,但是已經變成0了。最直觀的感覺是以前肥嘟嘟的小臉蛋,已經隱隱約約有了棱角的感覺。


    金布感覺雖然古月不能用瘦弱來形容,但是說她是弱女子還是不過分的。弱女子當然需要強壯的男孩子保護了,金布覺得是時候向雙木學習一下,在古月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了。金布決定幫古月把東西搬迴宿舍大門。


    “組長你一般有事叫我就是欺負我,我才不會相信你,就搬幾張桌子累不死你的。你加油啊。”古月忙著整理自己後麵幾天考試休息時間用來複習的資料,沒有繼續理會金布。


    “我其實就是來幫你搬東西的,你看你每天都把三餐分給我,自己都餓瘦了。我得幫幫你做體力活,萬一你路上累休克了我會愧疚的。”金布嚐試著幽默的語氣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古月的表情是吃驚和疑惑,並沒有金布想象中的那種感動。


    “組長,你不會是幫我搬東西後,然後用這個要挾我幫你布置考場吧。”古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些不相信金布會有這樣暖心的舉動,這簡直比鐵樹開花還要稀有。


    “我是真的就隻是想幫幫你嘛,怎麽你感覺我別有用意一樣。”金布也有些無奈。


    如果換做是雙木說這種話,大概班上的每個女生都會羞澀的說句謝謝,把整理好的書本物品隻放一小摞給雙木,害羞而又幸福的走在雙木後麵。自己對古月說這種話都被懷疑別有用心,要是給其它女生說,不知道結局會不會更加悲慘。


    “你真的沒別有用心咯?那你給我說說為什麽幫我吧。”古月繼續手上的工作,隻剩些小物品了。


    大概整理下來分了三堆。教材,和配套練習冊就有一堆。作業,課外書,平時的卷子,外加各種輔助書籍又是一摞。剩下的是抱枕,圍巾,和包腿用的衣服這類物品。所有雖然重量很輕,但是體積是真的很大。所有也分成了另一類。現在隻需要跑兩次就可以了,保暖用的晚上同那些小物品一同晚上帶迴就可以了。


    “我,我不好意思說啊,教室裏那麽多人。”金布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刻。這讓古月更奇怪了。


    “那你小聲的說啊,靠近我說。”為了更生動的表達自己的建議,古月刻以壓低了自己的生意,減慢了自己的語速。營造一種兩個人在說著悄悄話的感覺。


    金布環視了四周,發覺其它同學並沒有理會自己和古月這邊,小心翼翼的湊到古月耳邊小聲說道:“剛剛一直盯著你看的時候,我覺你是我們班上最可愛的女孩子了。心髒怦怦的跳著,就想你想個洋娃娃一樣靜靜的坐在,想著你要是早點完成,我就能早點繼續這樣看你了。感覺想和你做更多的事情。”


    這種讓女生容易誤會的話,一定不會從雙木口中說出。好在金布和古月二人都通曉彼此心意,這種無心之舉對二人關係也不會帶來起伏波動。


    隻能讓古月稍微的局促不安,加深下臉上的紅暈罷了。不知道是耳邊傳來的酥癢感,還是被金布這般毫無水平的敷衍式讚美給撩動了小心髒。古月腦補起金布想做的更多事情是什麽。


    肯定是比現在更過分的事情。雖然二人現在使用彼此的物品都像是用自己物品一樣,但是講真的,兩個人連手都沒牽過,古月覺得金布應該是在暗示牽手,擁抱,甚至還有可能是接吻。古月隻在電視劇上看過接吻,自己對這方麵的認知也是一窮二白。想到金布有可能想和自己接吻,更加覺得不安。


    “那我們走吧,我收拾好啦。”古月哪能想到金布今天又突然臨時開竅,有些措手不急。


    此刻最好的方法是轉移注意力。恰好做事就是一種最佳的分散注意力的方式。金布也對剛剛說的話感到不適應。抱起看著最重的一摞書,準備向古月寢室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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