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沒有看到一個大豬頭嗎?哼哼哼。“金布兩隻手扯著耳朵,同時也模仿起豬吃食時發出的聲音。


    古月就沒有料到金布會弄出這麽一出,發了會兒時間呆後才鬆開低在金布鼻頭的食指。低著頭,睫毛微垂:“組長你這是在哄我開心嗎?”


    “沒有啊,隻是因為我說你是小豬,但是能陪在小豬身邊的就隻該有小豬。”金布放下了手,因為沒有什麽想要掩飾的,說話的時候十分自然。


    風從古月的方向吹來,冷冷的又帶著香氣。金布移坐於古月的另一側。小腿交叉輕微晃動,陽光微淡歲月靜好安然若素。


    見古月許久沒有出聲,思考了下剛才的話是不是有什麽不妥之處。漢語是很神奇的語種,一句話有幾個意思很平常,關鍵是如何解讀。這樣一想,還真有其他意思。笑了笑,本來自己就想一直陪在古月身邊,所以自然就不需要解釋。


    四周很安靜,似乎能聽清古月唿氣吐氣。一句曖昧的話,使得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奇妙。金布的打算是敵不動我不動。悄咪咪端詳起古月,那一股小女兒般羞態,過分的動人。


    “組長是在擔心我生氣了嗎?因為剛剛散步的時候距離你比較遠嗎?”要打破二人之間的僵局,一直得看古月。


    相較於金布一直猜不透古月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什麽。古月能通過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輕易猜測出金布在想些什麽,或者準備幹些什麽。以古月的洞察力,除非金布有意隱瞞,不然他那點小心思怎麽能瞞過古月。平時在一起的時候,說金布把想法都寫在臉上了也一點不過分。


    “我才沒有,你愛生氣了就生氣。據說生氣可以鍛煉肺活量,多多生氣對身體好。”要是被古月輕易猜到心思也太遜了。所以自然不能明麵上就承認,裝裝樣子很有必要。


    見金布是這種表現,古月也能確定自己想的沒錯。坐這裏被風一吹,整個人也冷靜下來。按道理講星期四早自習發生的那件事不是很嚴重。告訴金布並沒有什麽影響,古月堅信金布肯定不會被一些口頭上的告誡給唬住。


    “其實我剛剛哪有生氣,隻是我倆離得太近顯得過分親密了。要是那樣子被認識我們的東城的老師給看見了我不知道如何解釋。”古月坦白了剛剛那樣做的理由,語言精煉簡潔,沒有半點廢話。


    “這需要解釋什麽,沒人規定一個學校一個班的同學周末不能一起玩的。”金布不理解有什麽可擔憂的。


    學校裏規定下男女不能離得太近就算了,出學校憑什麽還理會這些。倘若真是遇到老師,金布定會主動迎上去打個招唿,炫耀炫耀。古月那時肯定比剛才還嬌羞無措,想到這點金布不自覺的上揚了嘴角。


    “組長你笑什麽笑,很奇怪耶。”雖說古月對金布的思維方式行動邏輯都很清楚,但這種基於頭腦風暴而衍生的笑,古月還是弄不明白原因的。


    “沒什麽,沒什麽。你這麽怕老師幹嘛,難道還能當場給我們臨時布置作業?”唯一能讓金布認慫的應該就隻有作業。


    雖然說金布做作業速度很塊,但是總歸要花費些時間,有這些些時間躺在床上看看小說聽聽音樂不是更加舒服。


    “組長還記得星期四的事嗎?那個早上我被趙老師叫出去交流了。”不把自己的想法講個清楚明了,金布這個人肯定是理解不了的。古月的想法是從這件事的源頭說起。


    “我很年輕的,記憶力還不錯,才幾天的事情怎麽可能忘記,還記得當時問你的時候,你解釋說隻是談了些下學期分組的事情。”關於今天下午那個莫須有的不開心,原因還不是太過擔心古月下學期被分走。


    “那隻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些內容是趙老師警告我不要早戀,尤其是不能和成績好的本班男同學早戀。”古月肯定不能按原話轉述,往裏添油加醋了一番,趙老師也會暗示的這麽明顯。


    “成績好,嘿嘿嘿,洪姐的評價果然很客觀。”金布光聽好話去了,完全不提古月想表達的主要內容。


    “組長你臉皮也太厚了吧,感覺切薄後能給地球母親敷個麵膜了。”很明顯金布在有意迴避一些問題,或者是他根本不在乎趙老師的告誡。


    成績好的學生都是這個樣子,因為做很多事老師都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對老師的話慢慢的無動於衷。個個都是老油條。


    “古月你語文是真的很不錯,誇張修辭運用的爐火純青。“氛圍已經在談話過程裏漸漸迴暖,金布說起話來開始怪裏怪氣。


    “組長你能不能重視一下這個問題,你成績好不怕這些,但是我不一樣啊。”古月一聲歎息,本來這類事情女孩子承擔的壓力就比男生要大。


    歎息聲通過空氣震動傳播,到金布耳裏後就成了警告了。沒有人規定男生不能把事情想的複雜化,古月本意隻是釋放下情緒,在金布這裏被解讀成了古月對自己的失望。


    “我知道啦,古月你有什麽吩咐的,我一定盡量遵守。”金布一改剛剛的懶懶散散,很是正經嚴肅。


    “我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就是害怕,不知道被趙老師我們的事情後自己會麵臨什麽,她雖然隻給我講早戀有什麽不好,但是我能明顯感受到她帶有警告,那種未知感總是能給人很大的壓力。”古月描述的內容讓金布感受到了緊張,語氣卻波瀾不驚,這種魄力不知幾時金布才有。


    她自己也明白,剛才刻意保持距離不過是延緩直接麵對這個問題的措施。不被趙老師發現就不會正麵迎接這個問題。此種作法無異於揚湯止沸,事情本質還是沒得到解決。


    古月畢竟隻是是個女孩子,即使再成熟懂事,又能承受多大的壓力呢?難不成接下來一年半時間裏,和金布一起時都得像個老鼠一般。


    “沒事的,沒事的,我們不還沒交往嘛。洪姐沒有想象裏那麽可怕的。你說成績好的學生有特權,但是我有不一樣的理解。”金布還是第一次麵對麵和古月交流心事。


    雖然以前有通過閱讀日記的方式了解古月內心的真實想法,不過那隻是古月單方麵的表達,和這樣有來有迴的互動交流性質完全不同。


    “那組長你說說看嘛。”憂愁的情緒一旦釋放出來,就不容易收住,最佳的處理辦法是從根源上解決使人不快的事件。


    “我覺得這二者的因果關係弄錯了,不是因為我們成績好所以有特權,是因為,不對該咋說來著。”麵對麵交流的時候供人思考的時間挺短的。不像是書信交流,下筆前可以再三考慮。當麵交談除了社交能力高到一定程度,出錯肯定是不可避免,更別說金布這樣隻能在古月麵前調皮的男生,沒能夠組織好語言很是正常。


    “組長你不會是想說,不是因為你們成績好才有特權,是因為有特權所以成績好吧。”聽金布一本正經的說錯話,抑鬱的心情有所好轉。


    “不是,我直接用大白話解釋好不好。”現在金布總算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自己想要講大道理的還是得多加練習。


    “你接著說啊。”古月總是笑了。


    金布一眼就能看出古月這是在幸災樂禍,看別人出錯自己很開心這種心理誰都有,教育的目的隻是讓大家把這種心理給壓製住。


    “我想解釋的是洪姐她們之所以會幹預我們一些事情,是擔心我們被這些事影響了學習。”金布理清了思路,準備慢慢解釋。


    “這理由組長你早就對我用過了,每個老師也都這樣說,不論什麽事情影響學習用來做理由都很管用。大家都聽膩了。”古月還以為金布能語出驚人呢。


    “你先繼續聽我說,但是我們成績好的可以理解成給老師說明了,即使做了一些限製的事情,我們的學習仍舊不會被影響,所以那些老師便就沒有理由幹涉。當然為了避免我們帶壞其他同學,表麵上的工作那些老師還是會做一下的。”金布描述完了自己的觀點,還算是條理清晰邏輯嚴明。


    “好像是這個道理,所以組長你到底想表達什麽。”古月覺得金布說的話沒有明顯的邏輯陷阱,金布也根本不會用騙人的語術。


    “從本質上講,就是隻要你努力學習,認真複習,考個好成績,洪姐一定不會拿你怎樣的。”金布做出了結論。


    古月一聽立刻換了一種生無可戀的眼神緊緊盯著金布,她是真的被弄的很無語很無語:“組長你繞過去繞過來的,不就是說讓我成一個好學生唄。”


    “我不是這個意思,在說明白一點吧,隻要你證明了你和我在一起不會影響成績,甚至對學習有幫助,洪姐會像包容我一樣包容你的。”金布覺得這應該是最直接的話了。


    古月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總算是解開了星期四的心結。於是高高舉起雙臂,身體同時往後仰,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心情舒暢了,順帶打趣起金布。“哼,組長你就是想讓我多做作業,還用了那麽多話來告誡我,太邪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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