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東城寂靜的可怕,隻有偶爾出現一段路汽車駛過的聲音。金布以及記不清楚隔了多久重新在晚上提筆寫東西了。以前讀小學的時候,這樣的情況總是發生在開學的前一晚上。


    215的其他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沒有月光和星光的夜晚最容易讓人感受到孤獨。夜深人靜,內心的寂寞油然而生。想要告訴古月的話源源不斷的從腦海裏蹦出,也總是知道了為什麽會有紙短情長這個詞語。


    兩個月來的點點滴滴慢慢的在眼前浮現。細細迴味,古月對金布的照顧關懷真的就如同木水調侃一般,金布完全被古月當作了孩子照顧著,和古月相處的這兩個月內,金布已經確信古月完全符合腦海裏對好伴侶的想象,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今早的讀背英語的時間裏,金布就規劃好這封長信的主要內容,一共有三大部分:


    第一部分是想在信裏用一些些晦澀難懂的造句詞匯,用來彰顯炫耀自己的文學造詣,最好能和古月平時的文章一樣體現出自己的多愁善感。


    第二部分是重點:迴顧和古月相處的一點一滴,重溫她帶給自己的各種感動。在信裏表達出自己最誠懇的感謝。


    最後一部分是點綴:在文字層麵和古月展望未來,馬上這學期就結束,一起商量寒假計劃等小事。當然也免不了和古月聊一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當然必須補充上星期一體育課上發生的事情的前因後果。


    不過在此時此刻,金布發現其實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用文字表達出來就足夠了,自己的顯擺和無聊的幻想一點都不重要。金布覺得古月可能最為在意的是這幾天發生的各項事自己是如何認為的。這封信如今最重要的目的是傳遞古月自己的心意,金布也想要古月一直留在身旁。


    聖誕節裏的第一縷陽光大概在上午10點終於落到了東城中學,此時才剛剛第二節課下課。金布在走廊外沐浴冬日陽光,他們總是戲稱這樣的休息為光合作用。現在金布早已餓的不行。但是臉上卻一副輕鬆自在,一掃昨晚的頹廢。


    聖誕節的早餐時間金布也同以往一樣,早早的去食堂連同古月的早餐準備好。隻不過不同的是古月今早卻遲遲沒有出現,看著麵前的空位和飯盒裏的早餐。金布第一次嫌棄起食堂的夥食味道差。饅頭像是石頭一樣硬,牛奶沒有一點香味。


    直到整層樓已沒了學生,金布所在的桌子上兩份早餐也沒有怎麽動。


    古月最擅長的就是獨處,最害怕的也是獨處。洪姐在之前的幾學期為古月所寫的期末寄語裏,就多次提及希望古月不要太過孤僻,想要看到古月更多的和同學交流。隻不過古月並沒覺得這樣的自己是不佳。相反古月認為自己是高質量的獨處,比班上那些低質量的社交正確多了。


    金布沒有古月的魄力,即使內心明了自己不喜歡融入集體,但是本能還是祈使他至少得表麵上看起來不排斥集體。


    迴到教室的金布帶給了古月已經衝好了一輩奶茶。沒有任何交代就放到了古月的桌子上,古月恨不下心,接受了金布的道歉,拿在手裏取暖。


    金布自然是看懂了古月的潛台詞,不在擔心。失去的信心瞬間就迴到了身體內。於是鼓起勇氣去觸摸古月的馬尾,不過意外出現了,古月卻一反常態的將邦住的頭發順到了身前。


    一旁看戲的耳東眼裏露出驚訝的神情,這應該是兩個月來古月第一次拒絕金布玩自己的頭發。


    耳東還清楚的記得就在前幾周,金布用剪刀將古月一縷秀發取下當成了書簽,古月還提供了橡皮圈。耳東當時還以往這是古月默許的。


    但是等金布把剪下了頭發收在小說裏後,耳東分明聽到古月告訴金布這樣任性的舉動,隻能有一次還給金布科普了頭發對於女生而言的重要性,耳東感覺那個畫麵特別像母親教育子女。於是隻能自我催眠這是母性的原因。


    她知道剛剛金布做出的行為雖然在自己的認知裏是十分過分的一種舉動,但是以金布和古月二人的關係,這就是平常的打鬧,更何況金布還做過性質更為嚴重的剪頭發事件。


    憑借女生的直覺,耳東感覺古月和金布間出現了一個矛盾,古月之所以會生這麽嚴重的脾氣,不用想一定是金布觸犯了古月底線。


    實事上耳東的想法完全沒有錯,古月也的的確確的認為金布昨天晚上的表現態度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倘若一個人把別人對自己的好當作理所當然,這個人自然不會懂得將心比心,昨天晚上金布手上空蕩蕩的出來,唯一的蘋果連基本包裝都沒有的,古月一看自然而然就認為金布在這個聖誕節就沒有做任何的準備。


    金布本來就應該理虧的一方。還一臉不滿意。古月的價值觀裏禮物就不應該看是否貴重,而是應該看裏麵的心意。一張精美的賀卡和一張較為粗糙的手工卡片,更能打動古月的是後者。金布靠著一個小蛋糕禮物得到古月的好感也正是因為這個小蛋糕是在班上收到的唯一禮物。


    自己隻對金布好了兩個月,金布就有了挑好壞的跡象,現在不加以製止約束,古月覺得金布會成為自己不願意喜歡的人。


    耳東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但是她自信的外表下又隱藏著不自信的心,也沒有問金布具體原因就把金布和古月之間的矛盾歸結於自己,是自己周末拜托金布教導自己玩遊戲王讓的行為才二人出了間隙。


    耳東認為以金布的性子自然也不會告訴古月是自己邀請的他,不是自己主動去教導耳東的,耳東腦海正在持續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兩個小人打的不分上下,最終耳東還是決定自己的幫幫木訥的金布,把自己造成的問題給徹底解決了才行。


    巧就巧在第一節課是洪姐的,但是因為晚上煙火大會的安全會議要求全體班主任到場,洪姐隻得去參加會議,不過洪姐特意請了體育老師來守班上的自習。


    不過體育老師卻先是給大家開了一個冷冷的玩笑,進教室的時候先是調侃了體育課的現狀,說了句你們的班主任感冒了,這節課體育老師來上,就在全班都在歡唿的時候,體育老師才繼續說了後半部分,上自習。班上瞬間出現一片喝倒彩。


    不過耳東覺得這樣的狀況是最好的,這意味著耳東能就在這堂課是指導金布如何緩解他和古月間的矛盾,耳東沒有直接口頭上問,選擇了更為隱秘的紙上交流。


    雖然有留下證據的風險,但是現在根基金布和古月之間的緊張關係來判斷,同時不能讓古月誤會自己和金布關係比她和金布關係,在她和金布鬧矛盾的時候和金布搭話這不是典型的往槍口撞嗎?所有綜合考量,還是紙條交流最為可靠。


    從本子上撕下一張字,提筆寫下問題:你和古月怎麽了,因為周日的事情鬧矛盾的?{別讓古月發現我們在交流相信我}。


    耳東現在已經化身成為金布的情感導師,幫助金布過關斬將。


    金布:不關你的事情,是我思想出了問題,古月做的沒錯。


    金布也明白古月都已經在提醒自己不要腳踏兩隻船,自然就特別在意自己和其他女孩子的距離,耳東有和自己同桌時間最久,肯定是重點關照對象,二人最好是能保持距離。古月上周末的那一聲吼金布現在還能清楚記得。


    耳東沒有想到總惹自己生氣的金布既然會主動承認自己錯誤,這小子可能是真的遇到了對的人。可真是幸運。以前金布是很自大的,總是覺得自己什麽都是對的,一幅熊孩子脾氣。看來古月把金布治理的服服帖帖的,果然古月是最適合教育金布的人選。


    耳東:你給我說說吧,我不是八卦,單純幫幫你。


    金布看到消息也沒有覺得耳東要看自己笑話的意思,一五一十的總結了全部經過。還把自己對禮物的見解一並告訴了耳東。


    如果問金布班上最信任的女生是誰,金布一定會選擇耳東,第二才是古月,原因就是耳東和金布坐了一年同桌,這一年內,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耳東不願意分享給女性朋友的都講給了金布。


    金布相信古月對自己一定沒有什麽壞的想法,但是金布卻不懂古月為什麽對自己好。


    耳東看了金布描述事件的前前後後,頓時笑了出來。這兩個人就是真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耳東問了問金布知道聖誕節禮物什麽時候送不。


    金布:聖誕節當天啊,我準備今晚放煙花的時候送的。


    耳東:你怎麽知道有這件事啊,洪姐開會就是討論這次的煙火大會的安全。


    金布:洪姐給我說的。


    耳東覺得這樣聊下去遲早偏題,直覺寫了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以及給金布的建議,拋開擔心按照原計劃繼續走,古月既然是生氣那就代表這這是對金布的警告,讓她看到誠心就完全可以解決這次的矛盾。金布頓時覺得茅塞頓開,最後一個大大的謝謝結束了對話。現在看古月的生氣,反而有一種別樣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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