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繞西繞許久後,二人好不容易才繞到了流蘇城裏人流最大的公園,金布在崇文那裏得知這裏有很多賣小飾品的小地攤。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大多數是老人小孩。各種洗腦的廣告不斷重複在耳邊。


    在賣小配飾小亮片的地攤上,古月在認真的挑選著她欣賞的物件,金布很慶幸臨時決定讓古月跟著一起來。今天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會有男生來自火星女生來自水星這種說法了。


    古月所選擇的聖誕樹裝飾,和金布理想中的樣式截然不同。古月喜歡的更多是形態可愛的各色小動物。金布認同的都是些棱角分明的幾何圖形,理由是這裏麵滿滿都是數學美感。


    古月一點不給金布情麵,直接說金布就是豬頭。好在金布最終心裏默默的勸服了自己。本來聖誕樹就是送給古月的,她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組長你看,這些小貓上有字也。”古月蹲在地上挑選著,手上拎著一顆小貓樣式的陶瓷小飾品。


    金布眯著眼睛瞅了瞅,果然貓咪肚子上有字。


    “還真是,每個貓肚子上的字都不一樣嗎?”


    金布也蹲了下去,手上的帆布包夾在腿和肚子之間。古月往邊上挪了一段距離,特意為金布騰出一點空間。


    “組長我們來比賽吧。”古靈精怪的古月不知道又在打什麽主意。


    “你先比什麽,總得讓我知道才可以。”


    “我們比誰能先從裏麵,找齊對方的名字。”古月嘴角微微翹起滿心喜悅。


    “你這樣一說好像這個確實能這樣玩。”


    “組長沒拒絕就是同意咯,那我數三~二一開始。”


    古月數到二時就迅速找尋了起來,金布卻沒有那麽大的動作,慢悠悠的看,慢悠悠的找。


    金布很開心。此刻身邊古月像是個在尋寶的小姑娘,笑的同天使一般,好希望每次陪在古月身邊都能得到這樣的治愈。金布緩緩起身,如同擼貓般,溫柔的順著古月發絲生長放向的撫摸著。


    下午的時候果然天空還是落下了細雨。冬天的雨落在身上稍微有些刺骨的,好在身邊的人是溫暖的。所以再刺骨的雨也變得綿柔溫情,甚至還帶著些羞澀。


    金布第一次體驗到雨中漫步的浪漫。古月躲在傘下,金布手中帆布包上,拉鏈處掛著兩個懷抱著金字和布字陶瓷小貓,背後的書包上的兩隻小貓拚在一起是讀作古月。


    兩個人靠的很近,金布認為古月或許就是從戴望舒《雨巷》裏走出的丁香姑娘,古月身上飄有淡淡的香味。香香甜甜的,聞起來很舒服。


    一起慢悠悠的晃著,走過大街小巷。這是金布最喜歡的節奏,冬雨讓繁忙的城市慢慢安靜了下來,金布靜靜的陪著古月慢慢的迴家。


    金布為什麽走路很慢,隻是因為他胖和懶。崇文有經典的不減肥理論,金布也有經典的不運動理論。


    隻要有人吐槽金布懶做事慢。金布就會迴懟:“你不知道烏龜為什麽長壽吧,就是它們動作慢新陳代謝慢,我這是很先進的仿生養生法。”


    因此弱陽就稱唿金布烏龜。金布覺得隻有同類才能成為朋友。所以同樣也喊弱陽烏龜。不過金布是知道的,要真和弱陽比劃起來。自己能做的就是求弱陽能夠手下留情。這一點,就從爬山速度效率上便比較的清楚明了。


    弱陽家的後山不全都種常綠柏樹,山裏也間隔的種著許多不知名的落葉樹木。冬天降臨,落葉在斜坡上堆了厚厚一層,金布踩在上麵感覺不到地麵的踏實感。人在上麵走著,倘若稍不留心就會摔個落花流水。


    弱陽一點不帶怕的,甩了金布很大一段距離。危險的林間小路上依舊跑的飛起,為了維持平衡,金布很慫的半蹲著降低重心,雙手打開不停的晃動。


    “烏龜動作快點,我可還背著一大坨東西呢。”弱陽在前麵催促著。


    他的書包裏有各種各樣的物品,金布帶來的大瓶汽水,自己從家偷拿的臘肉香腸。這些去年剩下的年貨一直放在冰箱強凍櫃裏。弱陽在家偷偷切片的時候上麵的冰還沒有化完。剩下的還有弱陽秘製醬料,喝汽水的紙杯,烤肉的鐵絲等等。


    “我說隨便砍顆小樹就可以迴去了,真的不想爬山。”金布在路上稍做休息,手撐著膝蓋上氣喘籲籲。


    “現在一年能上幾次山,既然都要上去,當然得好好玩一會才下去啊,我幫你弄聖誕樹,你連陪我運動下都滿嘴抱怨。好意思嗎?”


    “行行行,我們就在你那裏烤肉吧,我看應該沒有人在那種地,不想上山了。”


    “上去看看嘛,山上萬一風景更好呢,不去那豈不很虧。”


    弱陽在等待金布的過程中,偷偷摸摸的拿出了擦炮,引燃後做賊般的朝金布腳下扔了過去。金布隻看見附近升起一縷白煙,跟著就是火花以及嘭的一聲爆炸。


    “我是真的想打死你烏龜。”


    弱陽敢忙往山尖跑去。格外讓人不爽的笑聲越來越遠。金布嘴裏罵罵咧咧,隨手拾起地裏硬土塊就往弱陽方向扔去。


    有時候並不是所有努力都能得到迴報,從山腰到山頂,一路不畏艱險,翻斷崖,跨荒地。結果最後二人還是隻能去剛剛休息荒地裏,畢竟路過其他地方周圍都長滿枯草。用火太不安全。


    弱陽主動去周圍搬來石頭,圍成一個簡易版灶台。金布選擇四處收集幹柴木。剛剛的路程加上此時的運動量,即使在冬天,二人都大汗淋漓。


    弱陽熟練的引火,金布簡單的用紙巾擦拭了下手,開始往鐵絲上串切成片的臘肉香腸。二人明確分工各司其職。準備工作完成的那個一刻。汽水開封,倒滿紙杯。一句頗為洋氣的cheers。兩人都笑的前仰後合。


    隻不過弱陽準備的鐵絲截的太短。要想烤肉就得離火源很近。金布嘲笑著弱陽說:“你烏龜本來就黑,還想再被煙熏。啊哈哈哈。”金布的笑聲很賤。


    金布去找了一些枯死的長樹枝。再將鐵絲纏繞在上麵,便能烤肉的同時離火源遠遠的


    “烏龜,我給你說剛剛你去找樹枝的時候,我扔了一把擦炮進去。”


    弱陽倒著汽水,所以離了火堆一段距離。金布頓時黑了臉,急忙把樹枝插在地裏。飛起來就是往弱陽方向一腳。弱陽好似會九陽神功,端著汽水瀟灑的躲了過去。


    “我應該可以告你故意傷害。大爺的。”金布不知道為什麽,一和弱陽待在一起滿嘴止不住的髒話


    “再告訴你啊,其實剛剛我也在你現在的地方扔了引燃了的擦炮,哈哈哈。”弱陽在一旁開始奸笑。


    火堆裏的爆炸聲剛剛結束,金布腳邊就緊接著響起爆炸。


    “你是真的久了沒挨打了,烏龜。”


    爆炸是能量釋放的過程,傳遞聲響的同時,也揚起了柴木灰。金布意識到了火堆旁的臘肉香腸一定會被加上奇怪的調料料。等爆炸聲停止一段時間後過便就去查看肉串上沾了多少灰。


    不過二人既然選擇這樣的製作方法,自然也就不太在意這些許柴木灰了,而且據老人說這種剛剛燒出了柴木灰還是一種中藥。幾串下肚,金布感歎道這才是生活。


    “烏龜,你幹嘛往火堆裏放擦炮,腦子壞掉了。”金布的嘴很臭。


    “我就想試試放裏麵能不能有煙花的效果,誰知道爆炸時間都不相同”


    “煙花,你過年的時候看就好了啊,也就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了。今年春節怎麽玩?”


    “不知道,還早就不想這些,我說烏龜,你在東城是不是天天隻知道學習,不知道下周學校舉辦什麽活動嗎?”


    “活動?什麽活動。我還真不知道這些”


    “下周學校好像組織全校學生晚上看煙花,厲害吧”


    “為什麽?學校錢太多了,沒地方花?”


    “好像是說為了慶祝初三在全縣小班考試裏成績優異,反正我們看就可以了。”


    “嘿嘿,這就我理想的學生生活,跟著我選東城沒錯吧。”金布臉上全是赤裸裸的自豪驕傲。


    “對啊,如果不用做聖誕樹那今天就是更加完美一天了。”


    弱陽這麽一說金布這才想起今天到底是要幹嘛,張著嘴,直勾勾的盯著弱陽,想要用眼神殺了弱陽似的。於是二人趕忙推到石頭搭的灶台,用土埋好火堆。收拾好東西,趕忙尋找適合做成聖誕樹的柏樹。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弱陽還好,平時鍛煉勤快身體素質好得不得了,下山時還是一個好漢。金布下山的時候就是一個胖企鵝。滑稽好笑。弱陽實在看不下去,特意給金布找了一個帶有分叉的木棍給金布當拐杖用。也不在同上山那樣用擦炮嚇唬金布。


    好不容易下了山,趕忙就在弱陽家的院子裏動手,柴房旁拴著的中華田園犬在不停的狂吠,叫的金布心煩。


    金布的工作是給剛剛拔迴來的柏樹掛上古月挑選的小飾品,本來金布認為直接掛著樹枝上就可以了,但是金布忘記柏樹都有樹葉,小飾品上的夾子打開最大也掛不進去,無奈金部隻能用縫衣服的細線在柏樹上多打一個結。


    弱陽選擇做體力活,把剛剛喝完的汽水切割開,然後在地裏找來土填上,做成聖誕樹的底基。


    和金布的婆婆媽媽拖泥帶水不一樣,弱陽做起事來選擇速戰速決雷厲風行。很快做好基座的他讓金布把柏樹放裏麵試試,把樹立起的時候,二人才發小,樹選小了,柔弱的樹枝根本承受不撩小飾品的重量。


    金布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大腿,然後可憐兮兮的盯著弱陽,弱陽瞬間懂了金布的意思,留下一句靠,就往後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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