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承晏同林知語走後,湖麵上開始接連冒出數個人頭。


    “噗哈!唿~活過來了!”斐青在水下憋得臉色發青,再晚走一會兒就要憋不住了。


    “斐副將,你說這將軍光顧著和大小姐說話,都要忘記咱們兄弟幾個還在水下了。”幾個親兵一邊忙著喘氣一邊抱怨。


    “哼,你們不知道吧,這位可是丞相府......”斐青一臉得意地跟他們說起林知語,突然意識到他們對林知語的稱唿。


    “等等,你們叫她什麽?”


    “大小姐啊?”幾個親兵也是滿腦子疑惑,斐副將怎麽知道的?不是說好了誰都不要告訴他的嗎?


    “你們怎麽知道的!?”斐青還以為張三幾人的秘密任務除了他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發現以外,就沒有人再知道了。


    “張三他們告訴我們的,進城頭一天咱們就知道了。”親兵們以為斐青的消息也是張三幾人告訴的,於是沒多想,分分鍾賣了張三幾人。


    “......”斐青表麵表現得雲淡風輕,實際心中滿腔怒火。好啊,你個張三,頭一天就告訴他們了。我還是自己發現的呢!


    “不過斐副將,是誰告訴你的啊?張三不是說不要告訴您嗎?”他們幾個還不明就裏,以為是張三幾人大嘴巴說了出去。


    “對!是張三!”斐青咬牙切齒地說,原來你們一個個都串通好了,就不告訴我一個!


    我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嗎!不就是說了張三有腳氣,王五睡覺愛打唿嚕嗎?


    斐青一邊平息自己的心情一邊爬上岸穿衣服。


    “斐副將,你怎麽上去了?”


    “將軍不在,我來接替訓練。”斐青笑眯眯地對水下幾個人說。


    完了!斐副將一笑準沒好事!


    這邊幾人多慘都影響不到另一邊人們的興致。


    “素心,林大小姐怎麽還沒迴來?”溫姿郡主眼看著就要詩會開始了,林知語卻還遲遲沒迴來。


    “迴郡主,林小姐隻說了讓奴婢先迴來給您報信,她自己走一走,很快就迴來。”


    “好了,你下去吧。”溫姿郡主不免有些心急,畢竟剛剛是她叫林知語去的,這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可如何是好。


    “溫姿。”輕柔的聲音伴著淡淡的花香。


    “清善!我正找你呢。你這花倒是好看。”溫姿郡主見到是林知語終於放下了心,拉著她就往過走。


    “花?”林知語才想起自己耳邊還別著花。


    這花還在?那豈不是剛剛也被李和昶看到了?!


    林知語有些羞,一時興起竟叫別人看了去,她連忙把而變得花拿下來放在袖子中。


    “溫姿等等,我想多帶一個人。”


    “誰?”溫姿郡主這才看見林知語身後的男人,心中一驚。


    這個男人就跟在林知語身後,她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而現在見到了卻又感覺存在感極強,讓人不得不防備在心。


    “好,正好讓他坐在趙公子的位子上。”雖然這男人讓人感覺十分危險,但是看他在林知語身後安靜的樣子應該是保護林知語的。


    溫姿郡主一邊給兩人帶路一邊和李承晏聊天,“公子也是仰慕定遠大將軍嗎?”


    “嗯。”李承晏已經知道他現在在林知語眼中的身份是定遠大將軍的親衛,溫姿郡主問這麽問,他便敷衍地迴答一聲。


    “原來如此,不過公子出門在外可要小心。現在城中已經禁止有人戴著麵具上街了。據說是怕有些人借著麵具看不見真麵目來做些壞事,於是上頭才給禁止了。”


    “嗯。”溫姿郡主說的這些李承晏自然是知道的,因為這件事就是他寫折子參奏的。


    溫姿郡主見李承晏什麽都不說隻是嗯,心下有些尷尬。她隻是怕林知語新帶來的人感覺自己受冷落,才努力找些話題的,沒想到這人根本不領情。


    林知語聽見李承晏的敷衍迴答,怕溫姿郡主尷尬,便搭了腔。“是嗎?我記得上次出門的時候,街上正流行,有好多人都戴麵具,還有很多小販賣。”


    “可不嘛,前一陣有不少商販覺得有利可圖便製作了好些麵具,結果法令一下來,好多人手中的貨都壓下來了。”溫姿郡主見林知語給麵子接話,便也覺得沒那麽尷尬。


    “據說,好像還是將軍自己提出來的。怕是亂了套。”


    “將軍?”林知語倒是沒想到又扯到將軍身上來了,隨意地看了李承晏一眼。


    本來隻是隨意地看,但是李承晏卻以為是她發現了什麽,瞬間僵直了身子。


    “好了,快坐好吧,一會兒哥哥和林大哥就迴來了。“


    “好,和昶兄也坐吧。“林知語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叫著李承晏。


    李承晏瞬間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林知語的妻子,丈夫要前去參加宴會,他獨自在家中覺得風景無趣便硬要跟了過來。


    李承晏正這麽想著見林知語落座後叫自己,心中糾結:她不會是讓自己坐在她身邊吧?真的像夫妻那樣?


    不過她是夫,他是妻。


    “怎麽了公子?”溫姿郡主奇怪李承晏怎麽不坐下,轉念一想,他隻認識林知語一人。趙工公子原先的座位與林知語的位子隔了一個人。


    “您是覺得離清善太遠了吧,要不您坐我這裏吧。”


    “謝謝。”李承晏看了看那個空蕩蕩的位子,不知道自己剛剛都在想些什麽,依然保持了一貫的冷漠寡言。


    “叮叮。”


    一陣撞擊酒杯的清脆聲,原本相互聊天的眾人也安靜下來。


    “諸位,今日約大家前來,一是覺得近日天氣尚好,二是因為前幾日定遠大將軍凱旋,值得慶祝。所以,我們今日在此辦個詩會,都是好友,大家無需拘束,暢所欲言!”


    周元白端著酒杯遙敬各位一飲而盡,底下的眾人也都起身端起酒杯跟著一飲而盡。


    “那麽,詩會正式開始。這一次隻是朋友之間的聚會,我們便不比賽,隻是玩一些遊戲。”


    “這次雖是曲水流觴,但也不局限於此。我們可以將曲水流觴和飛花令合在一起,第一個字就來得簡單些,我們來說花。”


    這對於平日飽讀詩書的公子小姐們自然是簡單很多。但是對於李承晏來說就是公開處刑。


    “他剛剛說什麽?曲水流觴?飛花令?”李承晏隻知道宸軍令,這令牌就和香囊一起在他腰間係著,這飛花令又是什麽?


    林知語不知道他氏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居然連這些都不知道。不過轉念一想,他是將軍的親兵,從小在軍營長大,不知道這些也是情有可原。


    “曲水流觴就是我們現在坐在這裏,一兒從上遊往下飄酒杯,若是酒杯停在誰麵前,誰就要喝掉其中一杯酒,然後做出一首詩。若是做不出來就要把盤中所有酒杯中的酒都喝光,然後開始下一輪。”


    “這飛花令,則是有很多規矩。行飛花令時可選用詩和詞,也可用曲,若是嚴格一些便會要求字在詩中的位置。不過這次簡單些,隻要能說出來就可以。”林知語耐心地給李承晏講解,不過她忘了一點。李承晏連規則都不知道,又怎麽會作詩呢?


    “......”李承晏倒是聽明白了,但是聽明白又有什麽用,他肚子中沒有半點墨水,倒是有一堆兵書。


    所以,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斐青他們還在湖邊,自己走了應該是斐青替代了訓練。但是他現在卻想自己去練兵,拉斐青來參加這什麽勞什子詩會。


    現在走大概還來得及。


    李承晏剛想起身開口同林知語說,就見一個托盤在水中晃晃悠悠載著幾個酒杯流了下來,不偏不倚地被卡在自己麵前。


    “......”李承晏盯著這個小東西,恨不得用內力炸了它。


    托盤還是死死地卡在麵前,已經有人在催了。


    “到誰了?到誰了?”


    “蓮華,到誰了?”林知語見沒人起身作詩,聽到催促聲有些擔心是自己讓別人等久了。


    “小姐放心吧,不是咱們。”林知語剛放下心,就聽蓮華說,“是李大哥!”


    “李和昶?”糟了,自己剛剛給他講了規則,他怕是要答不上來。


    李承晏一言不發,半晌端起托盤,拿起杯中酒杯挨個喝光。


    眾人也是有些驚詫,沒想到居然有人連這個都不會。不過看到李承晏戴著麵具的臉和周身冰冷的氣場,沒有一人敢開口。


    還是溫姿郡主見李承晏尷尬連忙開口說,“這一輪已經結束了,我們再下一輪吧。”


    周元白坐的遠,一聽到有人把被中酒都喝光了也是立馬反應過來。“剛剛的花大家說的還不盡興,我們還是以花開始吧。”


    眾人都努力忘記剛剛那一幕,重新玩的熱鬧起來。


    隻有林知語有些擔心,“和昶兄,你沒事吧。我不應該拉你過來,剛剛忘記你更擅長武功了。”


    其實林知語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李承晏在軍中喝的都是高度數的糧食酒,喝一口辣到腸胃的那種。像他們這些清甜的花酒對李承晏來說就像鬧著玩似的。


    “我無礙。”李承晏見林知語擔心自己心中也有幾分溫暖,畢竟他以前喝酒都是和軍中那些臭小子一起,別說擔心他了,他們恨不得把他灌醉。


    溫姿郡主見林知語這麽擔心這個男人心中有些奇怪,她與林知語認識這麽久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物啊。


    他們二人到底什麽關係?


    侍衛嗎?不像,再說林知語也不會叫一個侍衛來參加詩會。


    情……情人?不對不對!林知語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哪有人會把情人帶到明麵上的。


    林大哥的朋友?但是他一來就跟著林知語,甚至都沒去找林知賢說一句話。


    所以他到底是誰啊!?


    溫姿郡主覺得自己以前沒有這麽八卦,不過這男子實在是出現得太稀奇,想得她的頭都有些疼了。


    李承晏剛剛豪邁地直接喝光了所有的酒,連一絲絲猶豫都沒有,這是不會還是不屑於與他們一起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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