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一曲愛的樂章緩緩落幕之後,腳步虛浮的上官婉兒直接便無力趴在眼前的桌案之上。


    剛剛蘇無名送過來的那些長安紅茶被她的臻首壓的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這是長安紅茶?”


    上官婉兒鼻子一聞,語氣中還帶著些許驚訝。


    “陛下剛讓我給你送些過來,怎麽你已經有了?”


    “你也知道長安紅茶?”


    武獨秀皺了皺眉。


    “你看,我剛剛帶過來的那些不就是?”


    “哪裏來的?”


    “前兩日我不是去長安傳旨嗎?相王殿下特地派了屬官隨我一同迴來進貢,其中就有這個。”


    “相王送過來的?你們都喝了?”


    “那倒沒有,陛下好像不喜歡,所以特地讓我把那些紅茶都拿來給你,怎麽了?這茶有什麽不對嗎?”


    “這茶有問題!若是我所料不錯,這其中應摻有鮮血而製,且其中有慢性的毒藥。”


    “毒藥?”


    上官婉兒頓時一驚。


    “不過你帶來的這些茶餅好像沒有這些東西。”


    武獨秀掰開聞了一下。


    “哼,我大概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什麽?”


    “皇帝這應該是想要對李旦下手了啊!”


    “你怎麽知道的?”


    “這茶是李旦為了請罪才進貢上來的,而與此同時在民間也出現了類似的這種妖茶,你覺得以皇帝身邊的那個秘密組織的能力,她會聯想不到些情況嗎?”


    “你是說那些有毒的長安紅茶也是相王弄出來的?”


    “八九不離十吧!在如今的長安,恐怕也就隻有他有能力暗中做這些事情!”


    “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你不是剛剛也說了他送上來的那些茶餅沒有問題嗎?”


    “他倒是敢有問題,皇帝身邊不乏能人異士,若皇帝屆時真的因為那妖茶出了問題,那他必然逃不了重責。


    反之,若是皇帝喝了以後沒有問題,那慢慢的上行下效,朝中文武百官都會跟風也去飲這種茶,你想想看,若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流傳出去的全部都是妖茶,那這天下.....”


    “可你不是說它有毒嗎?若真是相王所為,他難道還想把文武百官都給毒死不成?”


    “我隻是說它有毒,並沒有說它會致命。這種毒不同於一般的毒藥,它不會致人死亡,隻是會讓人慢慢的依賴上這種毒素。


    若是服之時間長了,到時隻要一天不服便會生不如死。


    那種痛苦難以言喻,我猜相王應該就是想用這種方法重新奪迴他的皇位!”


    “那我們現在要稟報陛下嗎?”


    “急什麽?陛下說不定現在已經知曉了呢?若不然她為什麽會主動授意你給我送來這些東西?”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要對相王動手嗎?若是能借這個機會將他也給除掉,那你的競爭者不就又少了一個?”


    “哪裏有那麽簡單,皇帝若真想置他於死地,大可直接找我下一道旨,又何須通過你向我轉達?”


    “那你的意思是?”


    “我猜這應該是皇帝對我的又一次試探,你信不信,我若是真前腳弄死李旦,她後腳就能找機會弄死我。”


    “有這麽嚴重嗎?”


    “當然有,她不是說了我心腸冷漠?若是我一如既往的對李旦手段狠辣,那她絕對會認為我不適合去坐那個位置。


    因為她需要的是能給天下帶來穩定的一個仁君,而不是一個隻知殺戮的暴君。”


    “可這想法沒問題啊?暴君本來就不適合當皇帝啊?”


    “或許吧!”


    武獨秀有些默然,沒有在這方麵跟她多解釋什麽。


    “你迴去之後告訴皇帝,就說狄仁傑的弟子蘇無名最近要去長安調查幾起兇殺案,特邀我同行!故我明日便動身去長安。”


    “不是?你既然猜到了陛下的用意?為什麽還要主動過去?難道你還真打算違背陛下的意思除掉相王?”


    “放心吧!皇帝雖然對李旦還念著幾分舊情,但對於李旦的那幾個孽種....


    陛下不是不喜歡那個小楚王嗎?不如這次就拿他開刀。”


    “他還未曾及冠,你也忍心下得了手?”


    “那有什麽下不了手的?那小崽子可不簡單,現在除掉他或許也能為將來早些除掉一個禍患!”


    “.....”


    .......


    翌日辰時,洛陽的東城門處,一道坐在馬上的布衣人影就那麽直挺挺的矗立在那,好像在等什麽人似的?


    “怎麽?是不是隻要我不出現,你就不走了?”


    就在蘇無名愣神之際,另一道騎馬的錦衣男子也緩緩來到了他的麵前。


    “師兄,我果真沒有看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看到武獨秀的麵龐,蘇無名的臉上再次掛起了一副燦爛的笑容。


    “你別多想,我隻是許久未迴長安,忍不住想要迴去看看罷了。”


    “嘿嘿,了然!了然!”


    “怎麽?你這堂堂的大理寺丞去查案,竟無一人隨行?”


    “怎麽會?這不是還有您呢嗎?”


    “哼,走吧!”


    曲折延伸的官道上,兩道身影一邊策馬而馳,一邊還交談甚歡。


    “大人真的就這麽放心你一個人過去?”


    “是啊,恩師說我現在資曆還是太淺,還是需多曆練曆練,而且你現在不正跟我一起過去呢嗎?”


    “籲。”


    說到這,武獨秀一把勒住了胯下的駿馬。


    “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這個案子的水很深,背後牽扯的人物也絕不簡單,一旦因為此事讓有些人記恨到了你的頭上,那你今後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師兄,聽你這意思,你已經有懷疑對象了?”


    “有些線索。”


    “那我還怕什麽?有你在,誰敢動我?”


    “蠢貨,那些人就是因為動不了我才會對你下手。”


    武獨秀滿臉的無語之色,是現在的蘇無名太過稚嫩還是他在故意韜晦?


    “那師兄放心,到了長安,我就是你的小跟班,你走哪兒我跟哪兒,絕對不給他們對我下手的機會!”


    “你可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良久,武獨秀終於緩緩對他吐出了一句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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