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竺醒來後,兩個電話連續轟炸而來,讓她措手不及。


    從此,她的人生徹底被改變。


    以前的荊竺隻想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像普通大多數人一樣,每天柴米油鹽醬醋茶。


    偏偏這老天就愛作弄人,她可能怎麽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事情找上她。


    當然,這都是後話。


    ······


    在荊竺剛得知荊旭華去找紀慕了,她正要趕去阻止時,第一個電話就來了。


    是她父親的。


    荊竺忙按下接聽:“喂,爸,您是不是找紀慕去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因為他,我們兩家取消,,訂婚就好,沒必要起衝突,您來接我吧,我想迴家。”


    荊旭華等她講完才開口,聲音有些不對勁:“小竺,你聽爸爸說,爸爸年紀大了,總有離開的一天,到時候隻剩你一個人了,爸爸希望你能堅強些,不要輕信任何人,不要受到傷害,要活得自在快樂,爸爸也就放心了。”


    荊竺不樂意了,撒嬌道:“呸呸呸,爸!不許您說不吉利的話,快點迴來接我嘛,醫院的味道好難聞。”


    荊旭華難得嚴肅:“荊竺你記住了,不要輕信任何人。”


    荊竺沒留意到他話語中的不對,隻道他還是因紀慕這次的事心中有氣。


    掛斷電話,荊竺發起了呆。


    沒給她多少時間,第二個電話便來了。


    還是荊旭華的。


    荊竺疑惑:“喂,爸?”是還有什麽事沒說完?迴來再說也行啊。


    電話那頭是一個她從沒聽過的女聲:“您好,請問您是這台機主的女兒對吧?”


    荊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我是,你是?”


    “打擾了,我是故聖醫院的護士,就在剛才,斯都街口發生連環車禍,很抱歉您的父親也是其中一員,現在正在我們醫院進行搶救,麻煩您快點過來吧。”


    護士告訴了荊竺詳細地址,便匆匆忙忙的掛斷電話,繼續打給下一個不幸遇害者的家屬。


    故聖醫院,正是荊竺現在所在的醫院。


    她迅速下床,都來不及穿鞋,片刻不停留的往荊父那跑去。


    三樓4號搶救室,還亮著紅燈,醫生出來過兩次,荊竺也已經簽過一次字了。


    情況很不樂觀。


    荊竺是被楚熾帶到旁邊椅子坐下的,鞋子也幫她穿上了。


    他就安靜的坐在一旁,陪著她。


    在荊竺的眼中,全世界都靜下來了,一片紅燈閃爍,像是在警示著,她的世界馬上就快崩塌了。


    “阿熾,你說我爸他會沒事的,對吧。”荊竺怕再這樣下去,她會瘋的。


    楚熾打量她片刻,鄭重道:“嗯,一定會沒事的。”


    “你騙人!”


    荊竺聲音裏帶著哭腔,音量在這空曠的走廊裏略顯大聲。


    “他一定早就知道了,他給我打過電話的,你知道的,我爸給我打過電話的,就在十幾分鍾前,他說了他會離開,他說過了,我當時沒認真聽,你說這會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我,我當時不該那麽敷衍的,我······”


    荊竺終於情緒失控,垂頭趴在膝上,不停抽噎,再也出不了聲。


    她的世界在一點一點崩塌。


    楚熾抬手想安慰她,想到什麽,慢慢收迴手,隻靜靜的看著她陪著她,眼裏的情緒十分複雜。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哭。


    楚熾走神了。


    前些天其實他去了西都景城,那裏有一處破廟,待了一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他第一次遇見她的地方就是在那,一切還是那麽熟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親眼目睹了一場地震。


    貌似真的人定鬥不過天,他努力過了,依舊沒能留住那裏。


    楚熾動了動身子,一邊胳膊有些僵硬的垂在一旁,起初的疼痛已經變為了輕微的麻痹刺痛感,隱約冒出點血腥味,在這偌大的醫院,這種味道多了去了,也不奇怪,荊竺也不會有多餘的精力留心其他,他便更放心了。


    也不知他們這樣在走廊呆坐了多久。


    直到燈滅了,手術結束。


    荊旭華成了植物人。。。


    荊竺眼中有什麽徹底墜落了。


    楚熾被趕迴家,她想一個人待會。


    紀慕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獨自一人趴在病床前,失魂落魄的小姑娘。


    他敲敲門,知道她不會迴複,自己直接進去了。


    荊竺視線一點沒動,也不知聽到有人進來了沒,或者說她現在根本無心關心這些。


    紀慕也不講話,站在一旁,讓她安心。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外麵夜色漸深。


    這時的荊竺情緒已經好了很多,她盯著被子,極其肯定:“車禍是人為,有人要害我爸。”


    她抬頭,一雙堅定的眸子就那樣闖入了紀慕的瞳孔。


    她說:“紀慕,幫我。”


    紀慕眼中閃過一抹心疼,柔聲道:“好。”


    小姑娘盯著他看了良久,隨即眼眸一彎,扯出一抹笑容。


    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


    紀慕怔愣,不禁伸手又一次揉上了她的腦袋。


    似安慰又似無奈。


    ······


    還是‘慈總’16樓副會長室。


    煦有些暴怒:“怎麽辦事的,誰讓她去撞人了。”


    “她說看見荊旭華在打電話,一時情急才撞的。”黑衣人小聲說完,頓了頓,又道,“不過當時我們的人正在監聽,隻要他有說一個不該說的字,我們會立刻掐斷通話,並通知她盡快帶迴荊旭華,但荊旭華當時就隻是給嫂子交代了一些普通的遺言而已。”


    煦:“我說過,他不會告訴她的,荊旭華倒是聰明,沒讓我失望。”


    黑衣人:“是的,不論他知不知道我們在監聽,都懂得知道的越多越危險這個道理,自然會死死保密,一個字都不會透露給嫂子。”


    煦:“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便隨他。”


    黑衣人聽懂他的吩咐,立刻道:“好嘞,我會讓他一直保持現狀,絕不會醒來礙事。”


    煦:“那女人處理了吧。”


    之前那人又開始說起風涼話了:“真麻煩,讓你們隨便亂用人,出岔子了吧。”


    黑衣人瞪他一眼。


    一處地下室,幾個男人接到電話後,看向床上那女人的眼神便帶了點可惜。


    “這可是個好苗子,那腿我能再摸一年。”


    “再好又怎樣,上麵交代了,不留。”


    “他娘的,真是可惜了,要不咱再爽一輪。”


    “正有此意······”


    一片淫笑聲中,很快便摻雜上一些曖昧的聲音。


    床上的女人被輪了一遍又一遍,還要忍受各種酷刑。


    這一次比前一次更加殘忍,也是,剛剛他們說了,那人已經不打算留她了。


    女人被翻了個麵,完整的露出了她的臉龐,正是姚歌。


    之前看著還是風韻猶存的酒吧少婦,現在增添了更多的風塵味,雪白豐腴的身體暴露無疑,一身的傷,那種墜落到地獄的頹廢風騷之美,更是刺激了幾個男人。


    不知熬了多久,這一次,她又挺了過來。


    幾個男的正聚在一起商量怎麽處理她。


    一個男的直接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還有男的阻止,竟是想留著之後再來一次,直到折磨死她。


    “你們不要命了!女人多的是,我們剛剛已經犯禁了,現在必須立刻除掉她。”


    幾人都怕了,紛紛附和統一起來。


    姚歌見自己終是被安排好了宿命,像是迴光返照,突然有了力氣。


    她咬牙,撐起快要散架的身子,發揮出自己以前在酒吧學過的所有技巧,這一刻,她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當作了陪睡小姐,自願使出渾身解數來吸引他們。


    不得不說,她很成功。


    “媽的這騷貨,不管了,就這一次,兄弟們,給老子幹死她。”


    那幾人剛瀉下的火又突突猛漲了起來,這可比之前死氣沉沉的‘屍體’美味多了。


    幾人很快沉淪。


    她趁機取下戴在右耳的珍珠耳墜,擰開扣帽,把裏麵的藥粉盡數倒入嘴裏,然後一個一個挨著喂給幾個正在自己身上瀉火的人。


    姚歌這女人能當上紀慕酒吧的代理老板,可不是吃素的。


    她有兩種藥,一種是讓人產生幻覺,自己跟自己幹那事能幹到爽的藥。所以這麽多年在酒吧,即使很多人點她,她也沒失身,而且點她的人第二次去了必點她。


    還有一種便是她剛剛的藥,逼不得已才會用,如果要一個成語描述它,那麽大概就是‘魚死網破’。


    幾個男人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蠕動一會,便再不動彈。


    有欲望的人吃了這藥死的最快,她雖沒有,但也會死,隻是毒性發作慢一些,夠她幹最後一件事了。


    姚歌扯過床單裹在身上,在一堆衣服裏翻出之前他們用的那部電話,看著通話記錄,自顧自嘲笑了一聲,毅然撥了視頻過去。


    “喂,有什麽事,那女人處理好了沒?”


    一個人頭出現在屏幕上,姚歌認識他。


    “是我,我想問煦爺一個問題。”


    黑衣人詫異:“怎麽是你,羅尼呢?”隨即他便看清楚了女人身後的那片狼藉。


    視頻裏,姚歌高昂著頭,語氣透著一股子傲然:“我隻想跟他講話,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就問一句話,你把電話給他。”


    黑衣人冷呲:“我不管你是用什麽方法搞定了羅尼他們,你別忘了你之前幹過什麽,老大最恨不聽話的人。放心吧你也知道你都要死了,有什麽好說的,老大是不會搭理你的。”


    姚歌急切道:“我隻想要一個答案!這一輩子我都是為他而活,這都要死了,解我一個疑惑罷了,求你。”


    姚歌前麵還有些激動,說到後麵整個人倒顯得有些淡然。


    “你想問什麽?”


    男人冷漠的聲音傳來,鏡頭一轉,姚歌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真好,死前還能再見他。


    男人在沙發上,她隻能看見一個側麵,朦朦朧朧,好似離她很遙遠,不論怎麽努力也觸碰不到分毫。


    姚歌的瞳孔已經有些發散,她問:“你,可曾有一瞬喜歡過我?”


    “未曾。”這是姚歌死前那一瞬間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他說的。


    語氣還是那般冰冷,這一次還多了一抹不耐煩,似沒想到她會問出這般愚蠢的問題。。


    這個答案,她早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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