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這些人,算得上臨湖城說書行業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白岩在一旁解釋道。


    有些人來得不情不願,他便直接出手將他們抓來,但大多數都是一給錢就跟著來的。


    有一位賊眉鼠眼的說書人很是不爽的看著應衡道“敢問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眼前這小年輕,相貌看上去很是富貴,可這等人,怎麽會與他們這些市井之徒扯上聯係?


    這不僅是他一個人的疑惑,也是在場數位說書人的想法。


    應衡想了想,怎樣說會更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一些。


    “各位先生,在下這有筆大生意,不知你們是否有興趣。”


    說書人在炎國更多的是窮酸秀才或者是落魄書生的求生之道。


    所求不過一個財字,很顯然,應衡的話勾起了他們所有人的興趣。


    有人性子比較直爽,當下連忙問道“公子還是莫要賣關子了,小老兒還等著這個黃金時間在酒樓大賺一筆的。”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他們這個行業的黃金點,先不管應衡的‘大生意’是否會讓他們空歡喜一場,有些務實的說書人們早就心生退意。


    應衡含笑點頭,眼神大致掃了一遍。


    估摸著有十幾個說書人,暗中讚著白岩的辦事效率高,手中卻掂量著郭夢凱‘借’給他的錢袋。


    “一人可在我手上領二兩銀子,當然,這隻是耽誤各位先生的見麵禮。”


    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將銀子發放下去。


    可古代的人哪像後世那邊簡單便捷,有著各式各樣的錢款。


    很顯然,郭夢凱給他的這錢袋,裏麵不可能全是碎銀子,應衡一時犯了難。


    隨後轉念一想,這個難處還是交還他們古人的好。


    於是掏出最小的那一塊,遞給了先前說話之人。


    “勞煩這位先生分發一下。”


    說書人們見到白花花的銀子後,眼睛都直了,心中對應衡的觀感大好。


    應衡先前說的話,現在迴想起來,更是充滿了誘惑。


    畢竟他們一個月才能賺的這麽點錢。


    說書人這個行業,競爭也是蠻大的。


    有的酒樓會自己培養或者招募常駐的說書人,像他們這種零零碎碎的,大多隻能流連在那些小茶社,小酒樓。


    根本沒什麽油水。


    應衡見自己的計劃有了開端,心中信心大增,開始仔細思考起計劃的可信度來。


    並不是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就有謹慎膽小者提出了疑問。


    “這麽好的待遇,公子怕不是讓咱們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眾人眼中興奮的火苗淡了些許。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麽好拿的錢,怕是付出的代價也不少吧?


    有些錢,還是那不得的,畢竟,命重要的多。


    應衡笑道“當然不會,諸位隻需要幫在下小小一個忙,便算是完成了你們的任務。”


    見應衡開始提起他們的任務了,諸位說書人正襟危坐,等待著應衡的下文。


    可能是為了增加氣氛吧,應衡小小的調皮了一下。


    “諸位且附耳過來聽我細說。”


    於是,屋內出現了及其滑稽的一幕。


    大家都拚命的伸著頭,將耳朵對著應衡,等待著他的發話。


    白岩莞爾,心中想著少主這份赤子之心還真是無時無刻不給他帶來歡樂。


    ......


    醫癡岑景早已癡迷於秦佐的身體好幾個時辰了。


    當然,隻是單單癡迷於這個病狀而已,他的性取向還是正常的。


    一旁的淩廷玉早就不耐煩了,麵對這麽個不是自己人,卻被安排到自己身邊做眼線的家夥,她總是充滿了惡意。


    甚至想著要不要在背後給他一刀,然後放話說,他死於意外?


    可再怎麽死於意外,也不能死在她的府邸裏。


    可這個死宅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想騙他外出,怕是比登天都還難。


    罷了,暫且放過他好了。


    隻是都過了這麽久了,這夜燁為何一點轉醒跡象都沒有。


    這讓多疑的淩廷玉無不暗戳戳的想著是不是岑景動了什麽手腳。


    可她一直都守在旁邊啊,也沒見他有個什麽動作,難道是自己人下手太重?


    還是他身上的暗疾太嚴重?


    淩廷玉很是鬱悶。


    正當她繼續胡思亂想時,岑景動了。


    淩廷玉身體緊繃,警惕著岑景,隻要他有稍微那麽一絲不對勁,她絕對會動手將他就地格殺。


    雖然殺了他麻煩會很多,但為了那個男人,這點麻煩她淩廷玉還是不甚在意的。


    岑景陷入了忘我的境界,早就不講身旁虎視眈眈的淩廷玉放在眼裏。


    此刻的他,隻是一個沒有立場的醫者罷了,眼前這人身上處處充滿了異樣,他一定要將這個人攻略!


    “怎麽樣了?需要我去準備些什麽嗎?”


    淩廷玉見他換了個手繼續在把脈後,不想跟著耗下去了,於是出言打斷道。


    這句話將正在沉思的岑景思緒打斷,他剛想發火,可看到淩廷玉的臉後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人,他惹不起。


    “殿下怎麽還在此處?”


    “...”


    感情這家夥一直都在無視自己?


    淩廷玉一頭黑線,耐著性子將自己的問題再問了一遍。


    術業有專攻,她手下也不是沒有精於醫術的,隻是攻克的方向不一樣,若不是這樣,她絕對不會將這尊大神叫出來使喚。


    見淩廷玉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岑景心下一顫,立馬低頭認錯。


    淩廷玉擺手示意,岑景這才將自己得到的結論說出來。


    “殿下,這人,怕是死了很久了。”


    “...”


    淩廷玉額頭青筋暴起,看著岑景良久,腦海中想過無數種將他淩遲處死的場景,最後卻隻是冷然一笑。


    很是不屑道“岑大人的醫術,莫不是花錢買來的?”


    這句話深深刺激到了岑景。


    “殿下此話何意?”


    他此生最最討厭的,便是有人質疑他的醫術,他的信仰。


    淩廷玉這番話讓岑景心中的不服氣被激起,也顧不上眼前之人是什麽性格,什麽身份了,開口便是一頓懟。


    “殿下切莫再說這些外行話。”


    “知殿下公事繁忙,也熱衷於各種手段,對這些醫術常識不甚了解,臣定不會怪罪於您。”


    雖口上說著不怪罪,但字裏行間無不貶低著淩廷玉。


    這她哪受得了,暴脾氣一上來,也懶得管他是個什麽身份,背景又是什麽,當然是選擇禮尚往來的懟迴去了。


    “岑大夫,有錢不是這麽用的。”


    眼看著二人之間的火藥味濃烈,身旁卻沒有一個身份合適的人前去勸阻,躲在角落裏的淩丙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雖說原本就已經很低了,可這樣的殿下,她還真是頭一迴見。


    炎國威嚴頗重的二位,此刻像稚子幼兒班互罵,這場景,真是難得一見。


    好在二人都不是那種一上頭就拉不迴來的人,不過片刻,便恢複到笑臉相迎,噓寒問暖了。


    這一幕真是看呆了淩丙,這二人是在變臉嗎?


    “臣的診斷結果,便是這人於好幾個月前便因走火入魔而亡。”


    岑景一本正經的說著自己的診斷結果。


    淩廷玉感到好笑,但也懶得繼續跟他爭執,剛想說什麽,無意間瞟到了淩丙。


    “你,上前跟他說。”


    這淩丙是自己派過去監視他的,他的一舉一動,淩丙應該是最為清楚的,還是讓她說的好。


    岑景的視線轉移到了淩丙身上,還沒待淩丙開口,岑景便有些生氣道。


    “殿下這不是存心敷衍臣嗎?這人之前才被臣診斷出失語症,如今還處於恢複期,叫她如何說?”


    淩丙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淩廷玉。


    淩廷玉一拍腦門,唉,忘了,當時的自己一門心思都在這叫夜燁的男子身上,這才導致她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又迴想起來,若之前不是淩乙的求情,自己說不定還會因一時失誤,錯失了這麽好位人才。


    一想到這,淩廷玉包含歉意的看向淩丙,但道歉的話可不是她這個身份能說出來的。


    可就這麽一個眼神,便足矣讓淩丙感動到不要不要的了。


    既然她不能說,還是隻能自己來了。


    淩廷玉將自己與秦佐的初相識粗略的講了一遍,過程中省略了很多,有好些重要的因素都隻能靠岑景自己腦補。


    當然她著重將的是剛才的圍剿,啊不是,圍請之戰。


    一個死人怎麽可能做到這些。


    果然,聽完淩廷玉的話後,岑景先是好一番觀察她的神情,見她不似作假,這才眉頭緊鎖起來。


    不應該啊,他身體的跡象,明明就像一個死人般毫無生機,並且還是死了有一段時間的那種。


    見岑景沉默了,淩廷玉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若是連岑景都感到棘手,這炎國境內,怕是難治夜燁的病了。


    一想到這,淩廷玉猶豫起來,目前的她,根本就不能去分心為了這麽個男人,若不能登上那個位置,她身後的這些人,以及她自己,都將會萬劫不複。


    可視線滑落過秦佐臉龐後,淩廷玉掙紮之色漸起。


    這個男人,對她有致命的吸引。


    這份吸引,便是連那個位置都沒有的。


    果然,女人都是感性的,即便是再怎麽強勢的女人,麵對愛情,依舊會手足無措。


    她淩廷玉想要的,還重來沒有未得到的,皇位,是她的,這夜燁也是她的!


    “岑大夫再仔細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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