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義很欣慰,小姐最近處理內務事務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半。


    往常需要一天不停歇的,如今卻是半天就完成了,自己一時的小性子居然還促使了小姐的成長,李忠義十分高興,忍不住小酌兩口。


    看著麵前匯報的小廝,李忠義突然想起吳毅來。


    “政務廳的情況怎麽樣?”


    有些好奇吳毅采取的措施。


    小廝猶豫了一會,低著頭道“政務廳...速度比起之前到是變慢了些。”


    李忠義不置可否,當初他就不建議那兩個奴隸出生的小子接觸政務,小姐卻執意,哼,如今沒了小姐就不行了?


    果然是去鍍金的,他還真不相信他們能幹出什麽大事。


    笑了笑“不出老夫所料。”


    把玩手上小巧的酒杯,心情更加愉悅,偏頭對倒酒的小廝吩咐道“再上一壺,老夫今日高興。”


    小廝下一番話卻生生打了他的臉。


    “政務廳如今隻有周明遠一人處理,那吳毅去小姐身邊幫忙了。”小廝偷看著李忠義的臉色。


    他知道剛才老管家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惱火。


    果不其然,李忠義酒也不喝了,將酒杯往桌子上猛力一敲,酒水濺起,濺了他一身。


    李忠義麵色鐵青,怒道“這小子是狗皮膏藥托生的嗎?如今,如此...”詞窮了,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罵些什麽。


    “既然如此,那往後事務不用再送給老夫把關了,讓那廝好好替小姐分憂吧。”


    冷笑,他倒是要看看,這吳毅有幾斤幾兩。


    吳毅在內務上的處理,是比起政務來輕鬆些的,好歹他之前也算半個生意人...吧?


    反正再不濟也有小8。


    李幻巧看著任勞任怨的吳毅,心下自是滿意無比,先前被打擾的鬱悶一掃而空。


    李忠義還是挺了解自家小姐的,吳毅差點就踩了雷,好在他也是有備而來。


    看著越送越多的內務,吳毅有些頭疼,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今日的分量是昨日的兩倍。心下疑惑,想著該找個時候把老丈人般的老管家哄迴來了。


    “哥,哥!”遠處傳來周明遠急促的唿叫聲,李幻巧驚道,有些不滿周明遠的大唿小叫。


    吳毅放下手中的事務,起身相迎。


    “怎麽了明遠?”吳毅不解的道,不知道有什麽事讓周明遠如此大驚失色。


    周明遠跑的有些急,上氣不接下氣,緩了好一會。


    “吳伯...吳伯他...逝世了。”周明遠雙眼通紅。


    吳毅皺眉,他其實不怎麽在意那人的生死,但麵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來,故作悲切的道“我定會好好安葬他。”


    周明遠沒去管吳毅,隻是遲疑的道“吳伯的死,怕是不簡單。”


    死得莫名其妙的,自己偶爾也會過去代替自己哥哥盡盡孝,前幾日見吳伯時,他精氣神都還挺好的,麵色都紅潤了些,怎地今日突然暴斃。


    要說這事不蹊蹺,他周明遠是不信的,所以他得到消息後,來不及多想,就前來尋吳毅。


    將自己的分析說了一番,就連李幻巧都重視起來,這事可不是死了個吳父這麽簡單。


    若說吳父死於他手,李府內必然是有奸細的,居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


    此刻吳毅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機立斷,向小姐提出求見李忠義的請求。


    攘外必先安內,這事,說不定老管家有頭緒些,畢竟他的資曆擺在那,現在是放下成見的時候了。


    李幻巧答應,準備一同前往。


    此時的李忠義卻是先一步知曉這件事,他一眼便瞧見這其中的道道。


    怕是以吳毅的名義去危害李府,這怎麽能忍!正準備卻找小姐商討這件事,他們卻是上門了。


    李忠義看了眼麵色焦急的周明遠,再瞧瞧了穩重的吳毅,不由得點點了頭,拋開其他原因,遇事不亂這點還是值得他肯定的。


    吳毅見到李忠義後,第一件事就是上前行了大禮,麵帶愧色的說“小子先前魯莽,惹您生氣,多有得罪,請您責罰。”


    李忠義沒想過吳毅會認錯,畢竟在他看來,有小姐撐腰的他,尾巴還不翹上天,怎麽會來跟自己這個老東西來賠禮道歉。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李忠義上前扶吳毅“此時過後再說,老夫這裏還有要事與諸位相商。”


    李幻巧見著這兩人之間的和和睦睦,心也是放下了,忙將他們三人前來的原因快速講解。


    李忠義沒想過看似毛毛躁躁的周明遠也能有這般心思。


    沉吟片刻“怕是來者不善啊,老奴原以為有秦少的書信,那些人起碼在孝期不敢有作為的。”


    老奴的自稱,是對著李幻巧的,他沒想過不知從什麽地方蹦出來個秦衛,給了這些賊人信號,讓他們蠢蠢欲動,如今卻是忍不住了。


    這秦衛來得真不是時候啊...


    “毅認為,光靠外力並不是長遠之計,還得加強自身力量。”吳毅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李幻巧很是讚許。


    李忠義翻了翻白眼,這話聽上去挺有道理的,實際上呢?並沒有什麽卵用。


    小姐缺的隻是時間,秦佐的書信正好能幫小姐奪取這個成長的時間。


    吳毅自然看到李忠義的白眼,繼續說道“咱們可以反擊。”


    李忠義這才來了興趣,問道“怎麽個反擊法?你可是知曉背後之人?”


    吳毅微笑,十分滿意李忠義的反應,見自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這才不急不緩的說。


    “怕是管家您心中的想法與毅不約而同了。”


    見吳毅還在賣關子,不說李幻巧這個急性子了,就連周明遠也是受不了。


    老管家什麽想法你知道?你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嗎?


    李忠義聽後卻是沉思起來,片刻後仔細打量了一番吳毅,像是從未見過他一般。


    李幻巧推了吳毅一下,示意他快說。


    “不管此人是誰,這個事不都是由王琦引起來的嗎?咱們不如殺雞儆猴,威懾那些賊人。”


    李忠義點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


    “況且事王琦也並不無辜。”


    “此話怎講?”李忠義忙問。


    這時,李幻巧開口了,她想明白了。


    “當日王琦來找茬,雖說對於李府沒有實際性的損失,但吳毅被革職一事,讓那些不明事理的人以為我慫了,畏懼流言蜚語。”


    說罷歉意的看了眼吳毅,當時自己要是再堅定一點,說不定就不會這樣。


    吳毅對李幻巧的心思自然是知曉幾分的,連忙道解釋道“此事並不在此,隻是那秦衛的出現讓那些賊人有機可乘。”


    畢竟秦佐還沒真登上大位,再說天高皇帝遠,就不信那秦佐會因為一個小小的一級農場主而大動肝火擼了眾人。


    反正他們也可以隨時投誠秦衛。


    秦佐當然不會管這些破事,他目前悠閑的很,以他那懶性,定不會給自己沒事找事。


    於是在眾人的商討下,一致決定將屠刀對準王琦。


    “毅想請府醫好好為他診斷一番。”那人自然是指吳父,讓吳毅叫他父親,他是做不到的。


    “行,走!”


    李府的頂級班底風風火火來到了岐黃堂,帶走了正在值班的李岐黃,趙福走後,最能擺得上台麵的是另一位今日休息的岐黃,資曆最老的卻是李岐黃。


    李岐黃年紀在府醫中估計是最大的了,雪白的胡子被打理的一絲不苟,頭發也是梳得油光滿麵,看得出此人很講究。


    被他們一路顛簸,李岐黃有些吃不消,花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看著眼前還在梳理自己胡子的老頭,李幻巧都有些不耐了,但她卻收斂著性子。


    “李岐黃,能不能先診斷?”吳毅忍不住催促。


    “莫催莫催,年輕人,要沉得住氣。”李岐黃笑嗬嗬的說教到。


    好不容易等到他將胡子整理完畢,將梳胡子的鐵梳收了進去。


    大家都耐著性子等著,他卻不知從哪掏出又一把桃木梳,開始不慌不忙的打理起自己的頭發來。


    吳毅“...”


    周明遠“...”


    感情梳胡子和梳頭發還得換不同的梳子,這也太講究了吧。


    李幻巧和李忠義這兩人卻是熟知這李岐黃的怪癖的。


    他倆耐住性子,不發一言,這老岐黃,得寵著啊,不然一會就要撂擔子了...


    吳毅隻感覺額頭上的青筋要爆炸了,準備開口說些什麽,被李忠義攔住了。


    吳毅不解,看了他一眼,李忠義隻是微微搖頭,不語。


    沒法,看這老頭也快完事了,再等等吧。


    頭發是梳完了,吳毅和周明遠鬆了口氣,終於好了。


    李岐黃將桃木梳收好,開始整理起衣服來。


    吳毅、周明遠“!!!”這老頭真能折騰。


    李幻巧歎了口氣,在想今天為何偏偏是李岐黃,這李岐黃還是有點來頭的,就連李思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李叔。


    這備份擺在這,李大小姐也隻能低頭。


    好在這次時間不算太長,李岐黃瞥了眼吳毅,解釋了下自己的行為“整理衣冠,也是對病人的尊敬與重視。”


    這是什麽歪理?!


    吳毅離他遠遠的,他怕自己氣死。


    當李岐黃發現擺在自己麵前隻是一具屍體時,有些不悅“怎麽不早說,見死人也是有特備衣物的。”說罷居然提出要迴去換衣服了再來。


    李忠義最終還是沒忍住,勸到“李岐黃,這事刻不容緩啊!”


    李岐黃不肯,他可是有原則滴。


    最終好一番爭執下,各自退一步,李岐黃隔著老遠眯著眼觀望。


    【宿主,其實小8可以幫你掃描的。】小8的聲音響起。


    突然響起自己還有個外掛的吳毅,心情很複雜。


    自己是為什麽要就著那個老頭矯情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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