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籽沐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是...是啊,薑家的養子。”


    她沒想到武凰和許雯嘴這麽快,什麽都跟褚瀾塵說了,但她還不打算把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給褚瀾塵說。


    她要等他們醒了之後確認一些事情再說。


    將兩個神棍送上去,等繩子再放下來天已黑透,薑籽沐卻撒起了嬌,說什麽也不讓褚瀾塵留在最後,非要和他綁了繩子一起上去。


    褚瀾塵一邊給兩人腰間綁繩子,一邊取笑道,“怎麽,你剛才還打我罵我,現在又舍不得我留下喂蚊子了?”


    薑籽沐白了他一眼,撅著嘴反問道,“那你剛開始還對我要殺要埋呢,現在怎麽不顧危險來救我?”


    “走吧,你趴在我背上,我背著你一邊上一邊給你說。”兩人的穿越身份暴露,褚瀾塵說話都隨意了許多。


    薑籽沐有點期待他會說什麽,不免害羞起來,低著頭咕噥道,“你現在不能說嗎?”


    崖底蚊子太多,褚瀾塵一心想早點上去,沒心思去照顧她的少女心,天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便道,“我的大小姐,這慢慢爬上去至少需要兩個小時,我還得背著你,又是晚上,估計更慢還很危險,我一邊爬一邊陪你聊天解悶,降低你的恐懼感,不好嗎?”


    這主意不錯,還體貼。


    薑籽沐沒再說話,默默趴到褚瀾塵背上。


    一路上兩人把穿來後的事情都與對方說了。


    笑了許久後,薑籽沐才揪著褚瀾塵的耳朵道,“就因為原主是天命貴女,你覺得威脅到你的地位了,就總算計我是吧?”


    褚瀾塵搖頭掙脫她的手,迴了一句,“你也不遑多讓啊。”


    “我...我哪有。”薑籽沐這話說得自己都沒底氣。


    “哪有,這次薑籽彤的事,要不是我明察秋毫,現在你和我都被褚瀾赫抓進大牢了。”


    說到這裏薑籽沐理虧,便不做聲,默默聽褚瀾塵把這事的前因後果講過一遍。


    隻是兩人都很費解,褚瀾赫為什麽會那麽湊巧出現在薑家,到底是誰去給他通風報信的?


    接著當薑籽沐聽說武凰每天晚上都偷偷爬到崖上,給褚瀾塵匯報她們在崖底的狀況時,又揪住了他的耳朵,“知道我在崖底都不來救,你良心不會痛嗎,我每天在底下過的什麽日子你知道嗎?”


    “什麽日子?每天吃二十條烤魚的日子。”


    一聽這話薑籽沐擰得更用力了,“好啊,武凰連這都跟你說了,說,你什麽時候收買的她?”


    “什麽收買,她隻是看不慣你胡來,幫理不幫親。”頓了頓褚瀾塵又不無佩服,“嘖,武凰這丫頭武功真不錯,這麽高的山崖都困不住她。”


    “你看上她了?”


    “我看上你了,你要不要從了我?”撇開王爺的身份,褚瀾塵這句話說得亦真亦假。


    “沒正經。”嘴裏雖這樣說,但薑籽沐心中甜蜜,鬆了擰著褚瀾塵耳朵的手,頭擱在他肩頭,手腳並用把他扒得更緊了。


    “喂,你能不能鬆開些,我活動都不方便了。”


    “你嫌棄我啊。”


    “嗬嗬,小的不敢。”


    兩人就像一對現代小情侶,打情罵俏嘻嘻哈哈爬到了崖頂。


    一上來薑籽沐就去找小土,因為褚瀾塵說了,白天扔下去的其實是一隻死兔子,這事她得第一時間確認,若沒見著小土,少不得又要暴揍褚瀾塵一頓。


    但當她看到婉兒抱著小土安然無恙出現在她麵前時,一顆心才放下,興衝衝接過小土往一邊的馬車跑去。


    掀開簾子卻見李致和許雯在車內,許雯躺在李致懷中已經睡著,而李致正拿衣袖當扇子給許雯扇風趕蚊子。


    額......一上來就被塞一嘴狗糧。


    褚瀾塵見薑籽沐站在車前不上去,過來道,“快上去,外麵蚊子多。”


    “你看看人家李致是怎麽哄老婆的。”薑籽沐指了指車裏的兩人。


    褚瀾塵瞟了一眼車內,隨即攔腰抱起薑籽沐向另一輛車走去,“我們就別在這當電燈泡了。”


    看到這一幕,前來救援的士兵都趕緊撇過臉去,白天王爺王妃隔空喊話都能吵起來,現在又黏黏糊糊如膠似漆。


    不要臉!


    一行人連夜往西京城趕,薑籽沐躺在馬車裏枕著褚瀾塵手臂,聽他講自己在現代的事,天將亮時才睡著,但沒睡多久就被喊醒。


    他們到晉王府了。


    前幾天鐵了心不迴晉王府,不見褚瀾塵的某王妃,現在不僅迴來了,還躺在人家懷裏。


    “褚瀾塵,我昨天跟你說的,我兩個哥哥的事你要幫我保密啊,要是被薑家人發現,他們會被薑昌裕抓迴去打死的。”薑籽沐醒來又把這事給褚瀾塵囑咐一遍。


    “知道。”褚瀾塵坐起身揉了揉被壓得酸痛的手臂,不以為然道,“還抓迴去打死,他們這樣和死了有什麽區別,隻怕已經成了植物人。”


    一聽這話,薑籽沐不願意了,抓著褚瀾塵衣襟嗔怪道,“不許你咒他們,他們必須醒過來。”


    說完跳下馬車王府裏走去,但走到門口,她愣住了。


    因為門口除了來迎接他們的管家仆役和沈萱外,還有一個宛若白天鵝般高貴美貌的女子,嫋娜如煙儀態萬方,看年齡不過十七八歲,卻透著一股成熟禦姐範。


    薑籽沐迴頭瞥了褚瀾塵一眼,努了努嘴:怎麽個意思,原配幾天不在,你又找小三了?


    褚瀾塵知道她誤會了,忙過來覆在她耳邊小聲道,“她就是安平長公主的女兒楊靜姝,她母親迴北疆去了,她在我們這裏小住遊玩幾天就走的。”


    薑籽沐別的沒聽進去,但一聽楊靜姝這個名字,她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灰頭土臉穿了這麽身農婦衣服出現在她麵前。


    自己雖有天命貴女的名頭,可哪及得上楊靜姝那樣的家世血統,她那樣的才是真貴女,跟她一比自己就像個醜小鴨。


    “咳咳。”輸人不輸陣,薑籽沐挺了挺胸正準備往楊靜姝和沈萱麵前走,褚瀾塵搶上一步挽著她的手,“王妃旅途勞頓,還是本王扶著你吧。”


    “多謝王爺。”薑籽沐故作嬌羞,穿著身粗布衣服挽著褚瀾塵的手款款走向王府台階。


    這一幕在沈萱眼裏甚是滑稽,但她仍麵帶微笑對薑籽沐曲膝行禮,“恭迎王妃迴府。”


    “起來吧。”說話時薑籽沐沒看著沈萱,而是一臉傲嬌的看著前方空氣說的,在楊靜姝麵前,她晉王妃的架子必須端著。


    “見過晉王妃。”楊靜姝微躬了躬身,算是給薑籽沐見禮,若不是看在褚瀾塵攙著她,寵她的份上,楊靜姝是不會理她的。


    薑籽沐頷首迴禮,說話擺著女主人的姿態,“你就是靜姝郡主吧,近日在府中做客有什麽不方便的就跟我說,我替你做主。”


    “謝晉王妃。”


    “嗯,下去歇著吧。”


    說完場麵話,薑籽沐挽著褚瀾塵將要走,楊靜姝忽又喊住她,說話腔調變得氣場十足,“晉王妃,你這是打來迴來,為何這身打扮?”


    這個問題,薑籽沐還沒想過。


    昨晚聽褚瀾塵說,自己鬧的那出事對外官宣是這樣說的:晉王妃去往娘家迴省,因故忤逆晉王,遭晉王斥責心中不快,便賭氣與友人相約外出遊玩。


    這段官宣沒頭沒尾,感覺是故事講到一半戛然而止,但官宣就是官宣,文案不好也具有法律效力,老百姓有議論也得私下進行。


    現在迴來,晉王府的下人不敢問,沈萱不會問,所以薑籽沐壓根就沒想過要給這個問題準備答案。


    不過楊靜姝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問起,必須得給個冠冕堂皇的答案。


    但一時半會薑籽沐又想不出什麽好理由,便順著官宣胡謅:“之前我不是迴薑家嗎,遇到一些兒時的夥伴,便相約來了一場戶外探險真人秀,一時玩嗨忘了迴來,王爺記掛便去接的我。”


    什麽戶外探險真人秀,什麽玩嗨,楊靜姝完全聽不懂,但她又好麵子,不想讓薑籽沐知道她聽不懂,便掩飾道,“哦,這些確實有趣得很,小時候我也經常玩。”


    嘶!


    薑籽沐心裏一驚,本想說些楊靜姝聽不懂的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她不但聽得懂,還玩過!


    薑籽沐側臉對褚瀾塵使了個眼色:怎麽迴事,難道她也是穿越過來的?


    褚瀾塵迎著薑籽沐不可置信的眼神,搖頭嗤笑一聲,對楊靜姝道,“靜姝,你以後不要再玩這些,這些的都是平民才玩的,你是郡主,琴棋書畫才是你的興趣。”


    “嗯,謝塵哥哥提醒。”楊靜姝對褚瀾塵說話從聲音到語氣,都與對薑籽沐說話不同,甜得膩人。


    雖還是聽不懂,但聽褚瀾塵似乎是在關心自己,她還挺高興的,順勢又討巧賣乖道,“塵哥哥,玩嗨是什麽?”


    “玩嗨...”想了想褚瀾塵也胡謅道,“玩嗨是一種毒藥,會讓人發瘋,你千萬不要碰。”


    一邊的薑籽沐捂著嘴想笑,又怕笑出聲,拉著褚瀾塵趕緊進去。


    到小花園岔路口,薑籽沐見四下無人,才冷嘲熱諷夾槍帶棒問褚瀾塵道,“你不是說楊靜姝性格高傲不願做側妃的嗎?她這是改變心意了?”


    沒等他開口,薑籽沐又嗆道,“我看她對你好像有意思,要不你還是娶了她吧,反正在這裏你多娶幾個老婆也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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