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完脈,太醫問道,“王妃可有夜不安寢心悸多夢之症?”


    薑籽沐搖頭,除了這兩天事多沒睡好之外,她幾乎每晚都是一覺到天亮。


    太醫又問了些別的問題,才對褚瀾塵道,“王妃脈象從容和緩不遲不數,身體康泰並無恙處。”


    褚瀾塵聞言蹙了眉,古代就是不方便,若是在現代可以做腦電圖,可以看心理醫生,不說把失憶治好,最起碼能判定病人是不是失憶。


    半晌褚瀾塵揮手讓太醫退下。


    但薑籽沐不願意,她想為能吃上肉做些努力,遂喊住太醫道,“您難道不覺得本王妃太過瘦弱嗎?”


    太醫打量薑籽沐兩眼,笑道,“王妃體態勻稱不盈不羸,不過我朝素來以肥為美,若這樣看,王妃略顯削瘦。”


    聽了這話,薑籽沐一張小臉喜笑顏開,“我就說我瘦吧,我最近天天吃青菜,是不是得吃點什麽山珍海味補補?”


    然而,一個老太醫怎麽能懂某王妃的七竅玲瓏心,他老實迴道,“最近天氣炎熱,宜多吃蔬果生津潤脾,少吃油膩葷腥為好。”


    額…


    薑籽沐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繼而惱了臉,鄙夷的剜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褚瀾塵。


    而某王爺卻挑挑眉,麵露得意之色閑坐喝茶。這個女人罪惡滔天,一點懲罰都沒有說不過去。


    太醫不知就裏,見剛才還高興的王妃突然變了臉,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遂又把薑籽沐說的話仔細琢磨一遍,頓時心裏有了底。


    他本著醫者仁心的職業道德對薑籽沐道,“王妃身體無虞,無需額外吃補品,若想盡早受孕,老臣這裏倒是有個方子可助王妃......”


    !?


    某王妃聽到這裏幾乎吐血陣亡!


    這位老太醫為皇室服務多年,見過太多女人為爭寵,想法設法讓自己懷孕固寵的事。


    剛才他在門外就聽王妃說王爺不行,現在又說自己太瘦要吃些東西補補,這怎麽看都是怕自己懷不上子嗣而失寵的表現。


    很難不讓人不誤會。


    但這還沒完,太醫又轉過頭對嘴角掛著一絲詭笑的褚瀾塵道,“老臣這方子需男女同時服用,且同房時......”


    接著太醫非常嚴肅認真的說了一堆不可描述的注意事項。


    旁邊李致聽了都臉紅,褚瀾塵卻不發一言。


    作為一個生活在信息爆炸時代的現代人,這種兩性話題簡直無處不在,段子、電腦無意彈出的小廣告,他聽過看過的不要太多。


    但是作為古代人的王妃需要了解下。


    等太醫講完,褚瀾塵方開口道,“本王就不需要用什麽湯藥了,你給王妃多開些便是,本王也想與王妃早些誕下嫡子。”


    某王妃已成躺屍!


    李致送太醫出去,屋內隻剩下薑籽沐和褚瀾塵,氣氛好尷尬好曖昧。


    這時褚瀾塵又不合時宜的來了句,“王妃,太醫剛才說的話你可都聽清了?”


    沒有迴應。


    “上次你說要寵幸本王的事......”


    某王妃詐屍了,跳起來奪門而逃!


    褚瀾塵:這個女人,就是隻紙老虎,連玩笑都開不起。


    為避著褚瀾塵,薑籽沐在小花園溜達不敢迴凝粹軒,見李致送完太醫迴來,忽想起許雯的事,遂上前道,“昨天許雯醒來後沒鬧吧?”


    李致答道,“謝王妃關心,昨天醒來後確實鬧了一場,但屬下安慰一番也穩定下來,又有容兒和蘭兒作伴,已經無事。”


    額…


    隻能說李致真會哄女孩子開心,三個女人他都搞得定。


    但她又琢磨著許雯那天的話,想再當麵問問她。


    翌日一早,薑籽沐就往書房去了,她不能隨意出門,得經過褚瀾塵的允許才行。


    但看到褚瀾塵頭上包的帕子,薑籽沐又想起了死去的柔柔,所以沒什麽好語氣,也不自稱妾身,也不稱唿褚瀾塵您,直接道,“誒,我想出門,你去跟侍衛們說說,讓我出去。”


    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


    “本王最近是不是太好說話,導致王妃連起碼的禮數都沒了。嗯?”


    褚瀾塵放下手中的畫筆,看向麵前的少女,他的眼睛還是那麽深邃迷人,眸底清泉蕩漾。


    嘶!


    一不小心跟他來了個對視的薑籽沐趕緊低下頭,忽閃著纖翹的睫毛咕噥道,“那要我怎樣你才肯讓我出去?”


    “把剛才的話重說一遍,注意禮數。”褚瀾塵繼續提筆作畫。


    額…


    這個好簡單,某王妃張口就來,聲音還嗲了那麽幾分,“妾身要出門,還請王爺您跟門口侍衛吩咐一聲。”


    “為何事?”


    “妾身想去看看許雯,好歹她跟王爺您夫妻一場,妾身代表您前去慰問慰問,把她的嫁妝退一半給她。”薑籽沐討好道。


    褚瀾塵又放下筆,“如此,本王與你一同前去。”


    薑籽沐急了,他要去了,當著他的麵還怎麽問,再說,她也不想跟他一起坐在狹小的馬車裏。


    因為她現在還沒做好要寵幸他的準備。


    薑籽沐忙拉住要往外走的褚瀾塵,又殷勤的攙著他的胳膊坐到桌邊,“王爺,妾身失手將您打傷很過意不去,怎還敢勞動您,您就在府中休息,妾身一個人去就好。”


    說完,她細心的揭開褚瀾塵額頭上的帕子,查看他的傷勢,給他換藥,她動作輕柔如風,生怕將他弄疼了似的。


    “咳咳。”褚瀾塵被薑籽沐忽然的溫柔驚嚇到,伸手想拿茶杯喝口茶壓壓驚。


    某王妃早已將茶杯捧到他跟前,並附上一個甜笑,“王爺,您喝茶。”


    褚瀾塵垂眸喝了茶,將自己的令牌遞給她,“讓李致和武凰陪你去,早去早迴,路上注意安全。”


    聽到這話,薑籽沐忽想在現代的爸爸,自己每次出門他都喜歡這樣說。


    薑籽沐雙手接過令牌,又是一個甜笑,“謝王爺。”


    出門,拐過幾條街就到了李致家。


    剛塌進院門,薑籽沐就見之前的容夫人和蘭夫人坐在院中下棋。改了嫁,興趣也變高雅了,再看臉色,似乎比以前在王府還紅潤。


    她們兩個也看到了薑籽沐,但裝沒看到一樣,可對走在前麵的李致卻是笑臉相迎。


    看得出來,她們的笑沒有絲毫的諂媚,是發自內心的,就像是看到自己的愛人那般熱情自然,當然李致看她們的眼神也很憐愛。


    薑籽沐不由得對李致刮目相看,他怎麽那麽會哄女人,比褚瀾塵招人喜歡多了,褚瀾塵要有他一半就好。


    看他們舉止親昵的在那說話,她也懶得去打擾他們,和武凰一起往後院去找許雯。


    麵對把自己休了的前任大夫人,許雯半躺在床上沒起身,自然也沒什麽好臉色,“你們來做什麽,我這裏不歡迎你們。”


    薑籽沐也不介意看她臉色,隻要搞清楚她戳的人到底是誰,看個臉色真的不算什麽,“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吵架的,是來勸你的。”


    說著話,她也不管許雯沒讓自己坐,自顧自坐到床邊,大眼一擠秀眉一皺,苦著張臉湊近許雯說起了褚瀾塵壞話,“褚瀾塵真不是什麽好人,你離開王府是好事,你看我雖是王妃吧,但過得跟個犯人似的,不讓出門,頓頓吃青菜,想吃頓肉還得把自己的狗給宰了,而且...”


    默了默,薑籽沐眨巴著眼睛,似有些委屈,“而且這麽長時間褚瀾塵都沒召我侍過寢,哪像你們...”


    說到這裏薑籽沐語速變慢,注意觀察許雯的臉色。


    果然,上一秒還很平靜的許雯忽然變了臉,恨聲道,“那天晚上跟本就不是他。”


    “那是誰?”薑籽沐盯著許雯的眼睛,撐在床沿上逼近了些。她就是要許雯說這些,繞了半天終於繞到這個話題上。


    “誰都有可能。”


    “可能是誰?”薑籽沐又近了幾分,盯著許雯的瞳孔不放。


    在未經過任何思考的前提下,許雯脫口而出兩個字,“李致。”


    !!!?


    剛走到門口的李致頓覺不妙,將要轉身撤退,隻聽薑籽沐大喊一聲,“武凰,拿下!”


    接著一把利劍瞬間架到李致脖子上。


    李致明白,此時反抗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但他又不能暴露,怎麽辦,急!


    “把他衣服扒了。”薑籽沐又喊了一聲。


    可武凰到底是個姑娘家,有些臊,磨磨蹭蹭半天沒伸出手。


    古代女子都這樣,薑籽沐懂。


    “算了,你還是把他架著吧,別讓他跑了,我來。”


    武凰也不客氣,拿劍抵著李致脖子不鬆手。


    眼看薑籽沐真的向自己伸出了魔爪,李致更急,急中生智忽喊了一聲,“沐兒,我是程楠,那晚是我易容去找的你。”


    如此,他李致就有了不在場證明。


    薑籽沐,“……!”


    武凰,“……!”


    然而三秒鍾後,他就後悔了,自己哪是什麽急中生智,分明就是狗急跳牆。


    隻見薑籽沐對躺在床上是許雯道,“許姑娘,麻煩你來幫我驗他的傷。”


    “好。”許雯迅速起身過來。


    她也想確認那晚跟她在一起的是不是李致,因為跟他近距離相處這兩天,總感覺他的氣息很像那晚的人。


    眼看李致衣服就要被扒,就在這危急時刻,蘭夫人和容夫人來了,看到李致被劍抵著脖子,大吼道,“薑籽沐,你幹什麽。”


    兩人上前死死抱著李致不放,護著他,“你要殺他,連我們一起殺了吧。”


    這…李致給這兩個女人灌了什麽迷魂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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