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之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誒,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啊。”


    薑籽沐說最後幾個字時變了臉,很不耐煩,要不是怕驚動婉兒和武凰,大會大吼出聲。


    黑影鬆開薑籽沐,點燃手裏的一盞小燈籠,並將燈籠提到自己肩膀處,好讓她看清自己的長相。


    正好薑籽沐也想看看他長什麽樣,不過看了之後她想哭。


    這人額間綁一副玄色抹額,長相和褚瀾塵相比難分伯仲。


    原主認識的全是帥哥,不公平啊!


    隻是她不知道,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易容後的褚瀾塵,身份是之前和薑籽沐傳出緋聞的侍衛,程楠。


    “沐兒,你還要裝做不認識我嗎?”


    褚瀾塵將燈籠放在欄杆上,往前走了兩步,逼近薑籽沐。


    十多天前他就在想,為什麽薑籽沐要裝作不認識自己,還把自己往別的女人那裏推,直到今天聽府裏下人說,王妃因王爺納妾一事整天都鬱鬱寡歡。


    他決定今天以程楠的麵貌來見她,他想尋求一個答案。


    然而少女看到他這張臉,並沒有半分欣喜,反而很陌生很防備,一點都看不出來之前有相好過的痕跡。


    褚瀾塵知道薑籽沐沒有裝,她演技太差,演不了這麽爐火純青,但如果她沒裝,怎麽她連程楠都不認識?


    這到底又是怎麽一會事,褚瀾塵很迷惘。


    而薑籽沐則怔怔看著易容後的褚瀾塵道,“你是哪家的程楠,我為什麽要裝不認識你?”


    緘默稍息,褚瀾塵緩緩側過身扶著欄杆,空洞的眼神望向夜空,他已沒有什麽期待,淡淡一句,“我是和你一起跳河殉情的侍衛。”


    身邊的少女聽了之後兩眼發光,情緒如過山車般從穀底衝到雲霄。


    這人來得真的時候啊!


    要不這人生地不熟深更半夜跑出去還有些害怕。


    “誒,那你現在還願意和我一起私奔嗎,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走。”說完薑籽沐伸手去拉褚瀾塵的手,要他和自己一起走。


    褚瀾塵,“......”


    見他不動,薑籽沐想他有可能嫌棄自己嫁過人,又解釋道,“你放心,我雖然與褚瀾塵成了親,但我們之間什麽事都沒有,就是個掛名夫妻而已。”


    褚瀾塵,“......”


    這人不說話也不動,薑籽沐拿他沒轍,歎口氣甩開他的手,“算了,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後會有期。”


    但她剛欲抬腳,包袱又被褚瀾塵抓住,稍一用力即被拉散,裏麵的花冠和吉服散落在地。


    “你以為你能逃得過本王的手心。”生氣導致褚瀾塵一不小心霸氣側漏。


    本王?!這人說話的語氣怎麽突然那麽像褚瀾塵。


    但沒等薑籽沐細想,身體就被褚瀾塵緊緊擁入懷中,隨即一張柔軟溫熱的唇覆上她的唇。


    瞬間她想起了穿來的那天晚上,這個男人在水裏為了救自己,給自己渡氣,順便奪走了自己的初吻。


    他現在是迴來重溫舊夢的?!


    且這廝居然在伸舌頭,企圖發起總攻!!


    誰現在有心情跟他玩深情啊!


    她不是原主,她沒空,她要離家出走。


    薑籽沐猛的掙開他,但剛換口氣,又被褚瀾塵一隻大手捏著後脖子就範,接著她聽到他鼻息間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這廝很忘我!


    ……


    片刻後,褚瀾塵忽覺失落,麵對程楠,這個女人居然如木偶般,一點迴應都沒有。


    他心好痛!!!


    痛就對了,因為他左胸口插著把匕首。


    薑籽沐掙不開他,隻好將別在腰間的匕首向他紮去。


    “你要殺我?”褚瀾塵皺眉,忍痛拔出帶血的匕首逼問道。


    麵前的男人臉色突然變得狠厲,薑籽沐有些膽怯,往後退了兩步,“不…不是啊,誰叫你突然冒犯我,我掙不脫隻好紮你,再說我紮得又不深,隻是有點痛而已,你趕緊迴去包紮吧。”


    說完,她慌忙撿起散落在地的花冠和吉服準備跑路,忽被褚瀾塵抓住手腕,“你休想離開王府半步。”


    接著薑籽沐從木橋上被拽迴凝粹軒屋內。


    “你若敢走,你的兩個丫鬟就替你受死。”將薑籽沐摔到床上,褚瀾塵拿起桌上的茶杯啪啦——摔了個粉碎。


    在寂靜的夜裏發出駭人的聲響。


    “誰?!”睡在外間的婉兒和武凰被驚醒。


    霎那間褚瀾塵退出房門掩入黑夜中。


    薑籽沐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但是這個程楠很奇怪,自己是他喜歡的女人吧,但他居然不跟自己走,還要讓自己留在王府。


    不知這人怎麽想的。


    這邊褚瀾塵捂著還在滲血的胸口迴到書房準備簡單處理下,推開門卻見李致也在裏麵。


    看到彼此,兩人同時吃了一驚。


    因為李致右胸口受傷正在那裏撒藥粉包紮,而褚瀾塵則頂著一張程楠的臉,左胸口受傷。


    “王爺,您的傷是怎麽迴事?”李致詫異。


    褚瀾塵沒有迴答他,而是反問道,“你的傷又是怎麽迴事,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洞房嗎?”


    “唉!”李致歎口氣,一邊包紮一邊道,“許雯戳的,她認出我來了。”


    褚瀾塵拿起藥粉往自己傷口上撒,“她都沒見過本王,怎分得了你我。”


    ——


    半個時辰前,李致正在努力進行中,許雯忽摸到他額頭,驚道,“你不是王爺?”


    額……


    停下還是繼續,這是個問題。


    李致還在猶夷間,就聽許雯怒喝,“王爺額頭有傷,你為何沒有?”


    接著一把剪刀戳到他胸口。


    聽李致講完這些,褚瀾塵想忍住不笑,但嘴角還是時不時往上抽抽,笑色難掩。


    李致抓狂,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這是為誰挨的刀?


    褚瀾塵知道李致在想什麽,便道,“你現在還不理解本王為何會這樣做,但你以後會明白的。”


    他是現代人,現代社會奉行一夫一妻製,他不能因為身份和生活環境的改變,就放縱自己。


    當然,這些現在還不能對李致講。


    還好李致忠心,自家王爺說的全對,但他還是不免抱怨幾句,“王爺,這種事您以後能不能不讓屬下代勞,您不喜歡她們,娶迴來養著便罷,何必如此。”


    “她們是太子送的,如果不按正常程序走,豈不撫了太子的美意。”


    褚瀾塵嘴裏雖這樣說,但他最在意的卻是老五到處散播晉王不行的消息。


    他不能因為自己潔身自好就被說不行。


    處理著傷口,李致忽想起王爺的傷來,遂問道,“您的傷又是怎麽迴事,還有,您怎麽突然易容成程楠的樣子?”


    褚瀾塵冷著臉認真處理傷口,不想迴答這個問題,太丟臉。


    但是李致卻猜出八九分,嘿嘿笑道,“您是不是去找王妃了?”


    “不是。”


    不是?我信你個鬼。


    自家王爺口是心非李致都明白。


    麵對王妃的種種惡行,王爺多少次說要懲罰她,結果都隻嘴上說說,卻沒有實際行動,王妃還不是什麽事都沒有。


    這次被打得頭破血流,那位王妃躲躲也就過去了,最重要的是,王妃罪惡滔天王爺都沒有安排她。


    最大不過讓她吃吃青菜,這算什麽懲罰?


    包紮完傷口李致要出去,忽被褚瀾塵喊住,但半天他才說話,“之前的事本王有些不記得,本王易容後是叫程楠吧?”


    “是。”觀王爺神色有些不對,李致嚴肅道,“王爺,您是不是有事瞞著屬下,您說說看,說不定屬下能幫上忙。”


    躊躇片刻,褚瀾塵把今晚易容成程楠,去見薑籽沐並被她紮傷的事說了。


    當然他跳過了強吻薑籽沐那一段。


    但還是被李致嗅到什麽,他眯著眼睛邪笑道,“您是不是對王妃做了什麽,她才紮您的?”


    褚瀾塵黑了臉,“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做什麽也是天經地義。”


    “是是是。”李致忙不迭答應著,但也忍不住偷笑。


    “你笑完幫本王想想,王妃為何連程楠都不記得。”褚瀾塵現在也不怕丟臉,畢竟在這裏李致是他最信任的人。


    接下來,兩人一起討論著是哪裏出了問題,討論到天明,最後一致認為王妃是真的落水受驚,失憶了。


    褚瀾塵決定改日找個太醫給她看看。


    將離去前,他不忘對李致說一句,“明天做好準備將許雯領迴去。”


    李致,“……”


    凝粹軒。


    薑籽沐還躺在床上睡懶覺。


    昨晚婉兒和武凰得知她要離家出走,把她教訓了一頓。


    特別是武凰身兼看管主子的職責,主子要跑了,她還活得成,所以一時激動她多了說幾句。


    直接導致某王妃幾乎天亮才睡。


    但沒睡多久,婉兒又風風火火進來將她拉起來,“主子,您快起來,聽說昨夜王爺被新來的許夫人刺傷,這會王爺已經派人去通知許家,讓許家來人來把人領迴去。”


    本來還昏頭耷腦的某王妃,聽到這個消息精神為之一振,暗戳戳高興,褚瀾塵啊,褚瀾塵,我叫你殺我的狗,我叫你洞房,這下玩脫了吧。


    報應!


    不過怎麽這麽巧,她昨天刺了人,許雯也刺了人,難道昨天是國際刺殺日?


    但薑籽沐覺得這好像不關自己事,淡淡“哦”了一聲準備倒下繼續睡。


    婉兒急了,趕緊上來將她扶住,不讓她往下倒,口裏振振有詞,“王爺是您夫君,被家裏的小妾刺傷了,您是不是得去給王爺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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