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可能發現我的位置!


    陳縉之一邊跑一邊叫苦,如今的場麵,秦綽已經完全占了上風。


    而秦綽似乎不使鞭了,雙手左右開弓,一道道熾熱的帝氣熊熊燃燒,化為烈焰,精準無比地甩向陳縉之的方位。這讓後者極度納悶,他向來對自己的身法很有自信。。


    不應該啊。。。


    等等。。。是這火!


    轟。。。


    陳縉之閃過迎麵而來的一道火焰,忽然明白了什麽,他背後仍有秦綽的烈焰,與他的墨色帝氣久久僵持不休,這大概就是秦綽能發現他位置的原因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噗嗤。。。


    人屠刀揮起,再度斬斷了望他側麵而去的一道烈焰,火星四濺,他不由得揮袖拂去。


    “墨雲。。。”


    秦綽的攻勢終有所懈怠,大概是帝氣損耗太大,而陳縉之握緊了手中五尺長短的人屠刀,忽然歎道:


    “墨雲,還是要靠你啊。。。”


    欲克火,須以水,但何不以火克火?


    “墨雲公子的火,我的火,更強。。。”


    陳縉之言道,人屠刀上率先騰起暗紅色的火焰,而他身體表麵,在墨色帝氣瘋狂的簇擁下,亦是升騰起一抹暗紅色的火焰。


    故人之火,他不欲用的,可奈何?


    陳縉之每當見這人屠刀間的暗火與他自身所控暗火一色,便黯然神傷。若是墨雲還在,人屠刀間的暗火應當是鮮明一些的。


    墨雲公子閉關,生死不明,如今已是同一種火。它在陳縉之以帝氣全力地催發下,瘋狂地湧向他背後,秦綽的那團烈焰。


    “你也會火?”


    秦綽驚道,見自己的赤紅色烈焰這迴似乎真要被吞噬了,於是使了一抹帝氣,將之勾迴,融入體內。


    同時拉迴的也有幾分陳縉之的暗火,然而秦綽全力以赴地擠壓,這才讓那幾縷暗火灰飛煙滅。


    “你這是什麽火?”


    秦綽喝道,方才一試,這陳縉之的暗火讓他頗為忌憚。而秦綽再度運起火功,其身後濃重的帝氣凝結成雲,有朱雀之影依稀浮現。


    “故人所予。”


    陳縉之淡淡答道,他這暗紅色火焰就名為暗火,來自於墨雲公子。然而據墨雲所說,其刀鋒為陰,暗火為陽,相生相克,周而複始。至於更多的,陳縉之也說不清楚,但這暗火很強,似乎有吞噬的作用。後來,墨雲公子徹底融入他的血脈,陳縉之更是能將暗火運用自如,仿佛是自身的一部分,但總於墨雲公子的暗火有所不同。至於這是為何,大概隻有墨雲公子能夠解釋了。。。


    此時,暗火從他的身上退去,僅是繚繞在其刀鋒之上。


    清河秦氏世傳——《離火秘訣》?


    陳縉之感受到秦綽忽然迸發出的強大聲勢,也是一驚。


    北境之西部,清河秦氏不似碎空羽氏那樣強大,但在這北境也算是有些名望,是因為秦氏世代皆是控火大師。


    秦氏的《離火秘訣》與歐陽氏的《鍛靈火訣》有所不同,二者皆負盛名,但後者僅是用於鑄造罷了。而前者,用來戰鬥甚是厲害,陳縉之亦有所耳聞,於是催發了身法,做好了退避的準備。


    隻聞秦綽大喝一聲,一道烈焰從他口中唿出,像是一道匹練,光輝熠熠,帝氣於其間翻湧,直接朝著陳縉之的方位而去了。


    躲嗎。。。


    陳縉之飛速辨析著形勢,忽見又有數道火舌皆是以此法,轟轟烈烈地蔓延而來,將他四麵八方的退路都堵死了。


    他於是運起精神力探去,竟是發覺秦綽此時就像一個大金人似的,皮膚就如同岩漿,翻滾冒泡,周身金光萬丈,儼然不可侵犯,恐怖的高溫席卷而來,這羽榣的風勢仿佛都不管用了。


    “可惡,沒法近身!”


    陳縉之道是,刀鋒向前,暗火四麵齊出,內有帝氣頂上將他全身包裹起來。凝成一個球狀屏障,嚴嚴實實地擋下了總共七道襲來的赤紅色火舌。


    “先跟他消耗。”


    見體內帝氣還算是充足,於是陳縉之決意暫且與秦綽消耗。


    反觀秦綽那七道赤紅色火舌,它們非但沒有散去,反而深深咬住了陳縉之的暗火屏障,兩者互相吞噬著,撕咬著,就像二虎爭食,不知疼痛似的。


    “居然真的和我的《誅心火》不相上下?”


    秦綽雙掌盡是向前推去,一道道帝氣齊出,銜接上那七道赤紅色火舌,源源不斷地湧向陳縉之,使這攻勢更為猛烈。


    不多時,赤紅色火舌竟是壓了暗火一頭,暗火屏障正在逐漸縮小。陳縉之也是有些慌了:這秦綽是王階三段,但他不過剛剛進階,根基不穩,論帝氣的雄厚程度就遠遠不及。其次,他的控火技術和秦綽比起來更是天差地別,陳縉之甚至無法凝出火焰匹練,否則又怎麽會以屏障堅守?


    “逐日?”


    陳縉之試探性地在精神識海中問道,此時不見逐日的蹤影。


    “想跑了?”


    逐日當即答複了他:


    “火勢太大,進不來。”


    “好吧。”


    陳縉之歎道,這迴還真是低估了這個控火大師。


    “給我破!”


    秦綽高高躍起,其身後的朱雀虛影竟是忽然間無比凝實,這朱雀一聲嘹亮的啼叫,隨之而來的竟是一股火流,從這朱雀的嘴裏噴吐而出。就像一團紅雲直衝而下,團團的烈焰夾雜著強橫的帝氣四下裏湧動著,在空中拉出長長的尾跡。


    羽榣的狂風在此處驟然逆轉,朱雀扇動著無數火焰凝成的雙翼,大有焚天之勢,熾熱的烈風向著陳縉之而去,而這赤紅色火焰借風勢,更為猛烈了。


    “。。。”


    陳縉之欲言又止,更多是為之所震撼,忽然迴過神來,削瘦的身影中流露出一抹狠厲之色。


    一條墨色的絲綢帶子落下了。。。


    墮入泥塵。。。


    其周身處暗紅色火焰驟然飛漲,升天而起,而屏障表麵處,暗火竟是忽然有了反吞之勢,隨著暴戾的墨色帝氣向四周震蕩開來,屏障隨之炸裂,頓時將那七道死死咬住的赤紅色火舌撕的粉碎。


    “這是什麽情況?。。。”


    秦綽本以為勝券在握,見狀,急忙是收迴了赤紅色火舌,運功調息,其身後朱雀虛影頓時更加凝實,隱隱有烈焰四處竄生。


    陳縉之此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現出空洞的雙眼,各有一小團暗火於其中靜靜地燃燒著,火苗低垂,未能填滿他眼眸中無盡的死寂。


    “這是什麽妖法???”


    秦綽急忙是往後退了幾步,他發覺陳縉之的氣息驟然間無限接近於王階四段。王階四段啊,如此修為幾乎是可以與如今為數不多的,上一輩的頂尖強者分庭抗禮了。


    轟。。。


    那道由朱雀虛影所噴吐出的火流無比沉重地傾瀉在人屠刀的墨色刀鋒上,陳縉之不禁後退了半步。


    怎麽會這樣。。。


    陳縉之與秦綽幾乎是同時一驚。


    秦綽驚的是陳縉之竟然能擋下來,他的朱雀虛影亦算是一種增幅術,他當前的修為並不遜色於陳縉之。但竟然。。。隻讓他後退了半步。。。


    陳縉之驚的則是他催動了墨瞳的力量增幅之後的暗火竟然還是被這朱雀火流死死地壓製住。他不得不全力調集帝氣頂上去。


    咄咄逼人的赤紅色火焰肆虐流轉,全部傾注在這五尺長的墨色刀鋒上,與暗火劇烈相接。陳縉之那死氣沉沉的帝氣深似海,而這朱雀火流則像是一根攪屎棍,源源不斷地傾倒下來,攪打這一方空間裏天翻地覆。而首當其衝,承其威風的就是陳縉之了。


    “這人好強。。。這樣下去要頂不住!”


    陳縉之與之僵持了一陣,隻覺得自身帝氣伴隨著暗火瘋狂地湧上去,與那朱雀火流同歸於盡。他向來自恃所修功法《逆命九天》極高地迴複效率,但如今竟然有些力竭,這是油盡燈枯的前兆!


    秦綽身後朱雀虛影再度飛揚,長嘯之下,一大團火雲俯衝而下,與先前那朱雀火流匯聚,高溫伴隨著猛烈地帝氣波動如浪潮似的席卷而來。


    “跑嗎?”


    此時,陳縉之的精神識海中忽然傳來逐日的嗓音。


    “我都開大了好嗎。。。”


    陳縉之有些無語地迴答道,同時身形暴退,墨色刀鋒甩開來去,朱雀火流若流水似的滑落而去。然而這朱雀火流迅速升騰而起,淩厲得就像叢林中埋伏著的飛蛇,一彎一曲,又似大張獠牙的惡犬,撲向陳縉之。


    “吾隨時接應你。”


    逐日也知道他此時根本幫不上忙,於是如此說道。


    “嗯。”


    陳縉之無心迴應。形勢危急,他當即是加速運轉《逆命九天》,墨色帝氣沿著功法運行路線在雙臂之中飛速流轉著,攜帶著氣血與力量,凝聚於十指之間。


    “《穿雲》。”


    指尖處,一縷縷凝煉的墨色帝氣飛出,隨即緊緊纏繞在人屠刀上,使這墨色刀鋒更為凝實內斂,但暴戾的氣息不減,隱隱地,更有狂暴之勢。


    功法《逆命九天》所附帶的武技,起手式基本如此。這武技《穿雲》,即為其中之一。


    嘩。。。


    陳縉之踏出兩步,雙手握刀,自左往右上方劃去。墨色刀鋒先行,帝氣盡數集中於尖鋒處,與來勢洶洶的朱雀火流相接。但他隻道是就像一擊斬在了一團棉絮上,有力沒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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