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那高帽子中年人的嘴角也是微微顫動,小攸更是發覺他的手在桌子底下。


    嘴牌?還打手勢?


    小攸知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麽,好巧不巧,此時,宋謙也是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阿阿阿。。。阿嚏


    小攸於是一個噴嚏,唿得那高帽子中年人一臉都是,以此來打斷他們的交流。


    可也就在此時,宋謙發覺那絡腮胡青年和高帽子中年人同時有幾張牌閃了閃,微微顫動了一下。


    小攸沒注意到,但宋謙知道這是在幹什麽——換牌!


    分別以帝氣將要交換的兩張牌徹底包裹,然後在原位模擬出這兩張牌的樣子。而真正的牌,則是隱去形態高速飛向雙方模擬出的牌的位置,這樣就完成換牌。


    肯定是主牌不夠,媽的。。。


    宋謙暗暗想著,這樣恐怕真要被摳底了。


    又是幾輪,都是出的單張,宋謙手裏剩下一張黑桃正“2”,而那高帽子中年人和小攸皆是已經沒有主牌,隻是隨出雜牌。


    看來“大王”在他手上。。。


    宋謙望向那絡腮胡青年,他此時一臉得意。


    最後一輪,依舊是宋謙先出牌,此時卻忽然故作神秘地扣下了。


    “我要加倍。”


    “翻多少?”


    絡腮胡青年似笑非笑地問道。


    宋謙搖搖晃晃地舉起右手,伸出四根手指。


    小攸隻是看著,沒說什麽。


    “好啊。”


    絡腮胡青年答應道,就剩一張“大王”在他手裏,他怎麽不敢翻倍?


    “你亮吧。”


    宋謙作勢要翻牌,忽然動作極為誇張的咳嗽了一聲,整個人都撲倒在桌上。


    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了。。。


    絡腮胡青年隻感到是一股微風,再沒有什麽了。誰也沒有發覺宋謙到底操作了什麽,隻是看他翻牌時,那最後一張,赫然是——“大王”。


    那絡腮胡青年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浮在空中的那張牌,竟然是——黑桃“q”。可剛才分明什麽都沒發生啊?他那張“大王”也是被他的帝氣所包裹住的。怎麽會。。。


    “你出千!”


    他一巴掌拍下那張牌,怒道。


    可再一看,絡腮胡青年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法這麽說。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宋謙早就把他那張黑桃正“2”隨掉了。因為他“小王”也用去壓了一手,故所有人都以為他手上一定會留除了小王以外最大的黑桃正“2”。但事實就是,宋謙的最後一張牌是黑桃“q”。


    宋謙一定是早有預謀,為什麽呢?如果他方才將黑桃正“2”換給絡腮胡青年,則閑家就可以說他出老千,畢竟誰都知道,兩張黑桃正“2”是他宋謙的牌。


    自己人互換算什麽,換別人的才是真本事。。。


    宋謙一開始,將所有的牌側麵都沾上酒水就是別有用心。那酒水之中混上了他的一絲帝氣。而方才他故作咳嗽,伏在桌上,那時他與絡腮胡青年浮空的那張牌是極為接近的。於是宋謙調動帝氣,同時包裹住兩張牌,然後一眨眼間將它們交換。他的修為遠勝於那絡腮胡青年,要在一瞬間隔絕後者的感知算是輕而易舉的。


    小攸雖然不知道宋謙操作了什麽,但也是鬆了一口氣。


    “莊家保底。”


    宋謙拿過閑家吃得的那幾張分牌,漫不經心地數了數:


    “不夠,給錢吧。”


    媽的。。。


    絡腮胡青年緊握著雙拳,可是沒法動手。這還算是在羽氏的地盤,有明文規定,修士不得對凡夫俗子出手。而宋謙二人收斂了氣息,還真是和沒有修為的地痞一點兒區別都沒有。


    “拿著快滾。。。”


    高帽子中年人甩出四十個大銀子,也就相當於四千冰銀,一臉肉痛地踹翻了宋謙的椅子。


    “走咯走咯。。。”


    宋謙撩起頭發,收好那四十塊沉甸甸的大銀子,隨後拉上小攸離開了。


    “宋大哥,你最後那一手。。。”


    小攸欲問,卻被宋謙捂住了嘴:


    “走了,夜長夢多。。。”


    跨上馬,兩人迅速在夜色中遠去了。


    翌日。。。


    鐵山城。。。北側城牆。。。


    “又來?煩不煩呢。。。”


    羽榣盤旋空中,見那賊軍統帥帶人又來叫陣,輕歎道。


    “羽玉溪!為什麽要插手我們與歐陽氏之間的私事!”


    差點忘了介紹,一直稱他為賊軍統帥實在是尷尬。這賊軍統帥名為秦綽,是北境之西部清河秦氏的家主。


    “我西部諸多氏族與歐陽氏多年積怨又與你碎空宗何幹?”


    秦綽怒道。見歐陽鬆和歐陽青領著一眾偽王階徐徐趕來,他大手一揮,其人身後也是出現了一眾強者。


    “鬆哥哥付錢了嘛。。。”


    羽榣說著,淡定吃糖,直接無視了秦綽等人。


    “媽的。。。西南的死變態。。。你給我等著!”


    秦綽氣憤地說著,不過他不是羽榣的對手,隻能忍氣吞聲。也就是此時,他忽然眉尖一挑,大唿道:


    “蕭宗主!還不出來?”


    蕭宗主?行妖宗蕭蓉?


    羽榣聞言,也是神色一變。


    行妖宗。。。這是北境西北方的勢力啊。。。怎麽會。。。


    歐陽鬆有些慌了,見來人是一以輕紗遮麵的女子,淺藍色的衣裙,鑲黑邊,披淡粉紅色絨衣一襲,踏空而來。此女正是行妖宗蕭蓉無疑。


    王階三段。。。再加上秦綽,賊軍就是有兩個王階三段。。。


    歐陽鬆望向空中的羽榣,那眼神像是在問:扛得住嗎。。。


    “嗬。原來是行妖宗的人呀。”


    羽榣輕蔑地笑了。


    “碎空宗的老變態嘛,你現在騎著你的傻鳥跑路還不遲。”


    蕭蓉迴以一聲嗤笑,其聲音十分尖細。至於為何這兩人都稱羽榣為“變態”,那就說來話長了。


    歐陽鬆則是向歐陽青時了個眼色,後者頓時帶人後退,而這城牆上,鐵山城駐軍迅速聚集起來,擺開方陣禦敵。


    歐陽青向城下望去,無數雲梯和攻城塔排列成行,賊軍士兵也開始列陣,一字排開,前三百列皆是修士,之後的就是凡夫俗子了。


    “這事要壞。。。”


    他一拳砸下,磚石頓時裂開了無數彎彎曲曲的縫隙。


    “火油,滾石,都給我備好!”


    歐陽青轉身拔劍,又對著後方一列排開的拋石車處喊道:


    “結界升起來。都準備好,聽我指揮!”


    “是。”


    眾軍齊聲道,很快有數層薄膜似的東西將整個鐵山城籠罩起來,而城內所有人盡是感到體內帝氣沸騰,修為略有所提升。


    而空中,羽榣神色懶散地坐在碧幽背上,蕭蓉和秦綽似乎也遲遲不肯出手。


    “二哥。”


    忽有一沙啞聲音出現在歐陽青身後,他急忙迴身看去,也是驚道,語無倫次:


    “你。。。縉之。。。”


    陳縉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不過他除了眼瞎,樣貌並無變化,故歐陽青也認得出來。


    “這是。。。”


    歐陽青見陳縉之前額處那一小塊菱形寶石,麵露喜色。他搭住了後者的雙肩,難掩激蕩的情緒:


    “迴來就好。。。”


    “當年我。。。”


    陳縉之微微頷首,無言。


    許久他走上牆頭,忽見城下萬軍鐵甲晃晃如大日之輝。有大旗一書“秦”,一書“蕭”。有大旗一書“清河”,一書“行妖”。更有無數小旗幟紛紛揚揚,觀之,其中有兩麵緊挨著,一書“陳”,一書“冰芒”。


    大概是陳縉之也姓陳的原因吧,所以對“陳”字特別敏感,不過現在沒時間注意這些了。


    “二哥。”


    他迴望道:


    “看來這次有點麻煩。”


    未等歐陽青迴答,他竟是一躍而下,淩空的歐陽鬆也是難以置信地看過來,卻見不知哪來的一頭龐大的黑影負著他,騰空而起,與羽榣處在同一平行線。


    “王階三段?”


    歐陽鬆遲疑著問道,羽榣則是一臉不知道的樣子。


    “王階三段?”


    蕭蓉退了半步,瞪大了眼,看向秦綽。


    “怎麽會。。。”


    秦綽驚道,他根本不知道碎空宗還有陳縉之這個人的存在。


    居然還真讓他騎上黑鷹王了呢。。。


    羽榣輕彈著手指,其坐下碧幽見了黑鷹王逐日,當即是躁動不安。


    逐日似乎也與碧幽不對付,氣息明顯粗重了幾分。


    “羽榣姐姐。”


    此時不可內訌,於是陳縉之一邊離得遠了些,一邊衝羽榣笑道:


    “糖吃多了會胖的。”


    “討厭,要你管。”


    羽榣收起了糖紙,不再理會他。


    “蕭宗主。”


    還是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歐陽鬆於是開口道:


    “我們與西部諸氏族的事情,想必你行妖宗不便參與吧。”


    “去去去,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蕭蓉此時實為進退兩難,她隻道是怎麽輕信了秦綽,這羽氏又冒出一個王階三段的上位飛騎,怎麽打得過?


    “呃。。。”


    歐陽鬆欲言又止,當前場上四個貨真價實的王階三段,的確沒有他一個王階二段說話的份兒。


    “大哥,好久不見。”


    陳縉之向歐陽鬆一笑。


    “你厲害。”


    後者也是點頭致意,揮手道。無論怎麽說,他都是頗為感激的,陳縉之這一句問候讓他沒那麽尷尬了。


    “哎,都來了嘛,跑什麽。。。”


    與此同時,羽榣徐徐起身,裙帶在風中飛舞。這天地間,氣溫仿佛驟降了幾度似的,方才晴空萬裏,現在頓時狂風大作。而她的目光也突然淩厲,掃向蕭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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