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一聲長嘶,又是人立而起,前蹄著地後,又猛蹬後腿,順勢抬高屁股,就這樣,反反複複的蹦躂了十多下,可無論它怎麽搖晃身軀,無論怎麽折騰,林天就如同粘在它的背上般,紋絲不動。


    片刻後,黑馬又是一聲長嘶,撒開四蹄,在馬場中,飛速的狂奔起來,一時間,飛塵揚沙,驚得那些拴在木樁上的馬匹,亦是有些躁動,看到這一幕,林天雙腿一夾坐下黑馬,一提手中韁繩,直接駕著黑馬,衝出了飼馬營,眨眼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半個時辰後,濱水城外的一座山頂上,林天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身後,幹瘦的黑馬靜靜站立,此時,一人一馬,正俯視著山下燈火通明的濱水城,以及城外密密麻麻的篝火和軍帳。


    林天歎了一口氣,轉過身,看了一眼黑馬,起身走向上前,摸了摸它的頭,似是對它低聲說道:“以後,你就跟著我,馳騁沙場,殺敵立功可好?”


    黑馬打了個響鼻,用頭蹭了蹭林天的胳膊,林天見它如此,不由得咧嘴一笑,抬手撫摸了一下馬背,出聲說道:“曾有人說,一遇風雲便化龍,以後,我就叫你黑龍了!”說著,林天拍了拍馬背,縱身一躍,跳了上去:“走!我們迴營。”雙腿一夾馬腹,策馬揚鞭,飛奔下山。


    飼馬營大門口,老馬官焦急的來迴踱著步子,心裏想著,林大統領可千萬別出什麽意外啊,否則,他這個小小的馬倌,可就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就在這時,遠遠的就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馬倌抬頭定睛看去,隻見一名黑衣少年,正騎著一匹幹瘦的黑馬,由遠及近,一路飛奔而來,馬倌大喜的喊了聲:“大人!”


    “大人,你可算迴來了,之前,可嚇壞老朽了。”馬倌趕忙上前,出聲說道。


    林天微微一笑,翻身下馬,摸了摸黑龍的脖子,開口道:“我沒事,多謝關心。”


    馬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可不是關心林天,他是擔心自己的小命,當然,這他可不敢說出口,為了轉移話題,馬倌背著手,繞著黑龍轉了一圈,出聲驚奇道:“大人果然英武非凡,之前因受驚過度,那麽野性難馴的馬,現在,竟被大人馴的服服帖帖的,大人好手段啊。”


    馬倌說著,也同樣摸了摸黑龍的脖子,卻惹得黑龍,直打響鼻,馬倌嚇得快速縮迴了手。


    林天被馬倌的馬屁,拍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隨手將手中韁繩遞給了馬倌,開口道:“從今以後,它就是我的坐騎了,給它安排一個單獨的馬廄,至於如何飼養,以後再說。”


    “啊?大人,這......”老馬官一臉的難以置信,驚愕的指著幹瘦的黑龍,半天說不出話來。


    見馬倌這副模樣,林天轉頭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邊走邊說道:“有勞了,明天我還會再過來的。”


    飼馬營的大門外,老馬官牽著韁繩,愣愣的看著身前幹瘦的黑龍,站在那兒,久久沒有離開。


    次日中午,林天果然又來到了飼馬營,在老馬官的帶領下,林天來到了一座單獨的馬廄前,看著馬廄中幹瘦的黑龍,微微一笑,轉頭吩咐道:“給我搬一口大缸來。”


    老馬官聞言,立馬吩咐人,搬來了一口寬半丈高半丈的大缸,隨後,又按照林天的吩咐,命人在其中注滿了水。


    林天看著麵前注滿水的大缸,轉頭對一旁的老馬官道:“你留下,其餘人都下去吧。”


    “好的。”老馬官應了一聲,對幾名士兵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都離開了。


    見這附近隻有自己二人,林天隨手一翻,一個綠色小藥瓶出現在手中,從中倒出了一顆藥丸,在馬倌驚訝的目光中,扔進了大缸中。


    “找根棍子給我。”林天盯著大缸吩咐道。


    “大人稍等。”馬倌快速的從馬廄的一旁,拿了根棍子遞給了林天。


    林天接過棍子,在大缸中攪動了一會兒後,直起身,對馬倌說道:“你看好了。”說著,拿了一捆料草,扔進了大缸中沾了沾,然後撈出,直接扔在了黑龍的馬槽之中,拍了拍手,轉過頭問道:“看好了嗎?”


    “嗯,啊?”馬倌愣了一下,似是不確定林天讓他看的是什麽。


    “唉~。”林天歎了一口氣,指著大缸道:“以後,喂給它的料草,都要像我這樣,沾一下缸中的水,再喂給它,至於飲水,正常就行,這迴明白了嗎?”


    “哦!小的明白了。”馬倌連連點頭。


    林天見他是真的明白了,也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從今以後,隻許你一人親自喂養它,這水用沒了,就派人告訴我,我會再來弄得。”


    “嗯!小的知道了。”馬倌連連應是。


    “嗯,沒什麽事了,以後要多麻煩你了。”林天看著眼前的老馬官,手一翻,一張銀票出現在手中,遞給了老馬官:“這是給你的,拿去買酒喝吧。”雖然軍營禁止喝酒,但是,有的人偶爾會偷偷的喝點,隻要不影響正事兒,上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予理會。


    “呦!大人,這可使不得啊,這是下官應該做的。”馬倌一看竟有十兩銀子遞來,連忙低頭,惶恐的拒絕,這十兩銀子,可夠他一家老小吃大半年的了。


    “給你你就拿著,日後,你做的好了,還會有賞。”林天語氣微變的說道。


    見林天有些不耐煩,老馬官隻好雙手接下,連連躬身:“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看著老馬官恭敬的模樣,林天無奈的笑了笑,擺了擺手,離開了飼馬營。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這三天中,雙方大軍始終相安無事,就連相互間的探子,也都很少有傷亡,若不是駐紮地旌旗招展,軍帳林立,都還以為,已經沒什麽事了,可實際上,誰都不敢掉以輕心,大戰一觸即發。


    三家合兵,也幸虧各自都治軍嚴謹,沒出什麽亂子,城裏城外的百姓,也相對安寧。


    三天中,林天一有時間,就往飼馬營跑,不是親自給黑龍喂料草,就是給它刷身體,一番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期間,莊遠也好奇的跟來了,他很想看看這個小師弟,到底選了什麽樣的坐騎,竟三天兩頭的跑來飼馬營,還親自照顧這坐騎的吃喝拉撒。


    當莊遠站在黑龍的麵前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幹瘦的身軀,略有些纖細的四蹄,看到黑龍,莊遠嚴重懷疑,師弟是被老馬官給糊弄了,隨即,拎著老馬官就是一頓審訊,待他了解到一切的前因後果後,莊遠發出了一聲長歎:“唉~!這小天,恐怕是真的傻了。”


    這三天之中,老馬官謹遵林天的吩咐,勤勤懇懇,認認真真的照顧著黑龍,,這三天的照顧,讓老馬官是越來越驚訝,本是無精打采,四肢無力的黑龍,經過三天的喂養,此刻,眼皮已不再耷拉著,而是雙目變得炯炯有神,四肢也不再是軟弱無力的樣子,不時刨向地麵時,發出‘砰砰砰!’的有力聲音。


    雖然,黑龍看起來依舊幹瘦,可是要和三天前進行對比,那變化可不是一般的大,特別是老馬官養了一輩子的馬,對於這些,他怎麽能不了解,不關注,不驚訝。


    老馬官很容易就能猜到,黑龍之所以在短短的三天,就能有這麽大的變化,其根本原因,就是林天化在缸水中的藥丸,老馬官很想去問林天,那究竟是什麽東西,可是他不能,那很可能是林天的秘密,他一個小小馬倌,怎麽能妄想了解左督衛大統領的秘密,所以,他也隻有默默地一心照料著黑龍。


    這天一大早,林天就來到了飼馬營,剛弄完一缸水,馬倌就沾濕料草喂給黑龍。


    就在這時,莊遠快步走來,瞥了一眼悠閑吃草的黑龍,臉部抽搐了一下,開口對林天說道:“走,又來了一家援軍,牧帥招唿我們前去迎接。”說著,拉著林天就向飼馬營外走去。


    林天被他拽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卻也沒有責怪,而是有些驚訝的問道:“援軍?哪家的援軍?”


    莊遠頭也不迴的答道:“雲州容王,派遣了十二萬精兵前來。”


    “雲州?他們之前沒有派兵嗎?怎麽現在才來?”林天邊走邊問道。


    莊遠沒有迴答他,而是反問林天:“你知道現在的雲州容王趙靖,是誰的人嗎?”


    聽到莊遠的提問,林天一時愣怔,‘容王趙靖是誰的人?雄踞一方,擁兵數十萬的一方霸主,能是誰的人?’


    看著林天此時的模樣,莊遠隻覺牙疼的又開口問道:“那十幾年前,雲州兵變,你了解嗎?”


    林天看著莊遠,搖了搖頭,莊遠手一捂臉,哀嚎一聲:“我的媽呀,我說大哥,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天下局勢都不清楚,你還上哪門子戰場,打哪門子的仗啊。”


    林天一聽,就不樂意了,直接迴懟道:“你清楚,你啥都清楚,你清楚還把我差點坑死在濱水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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