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輕輕一笑,看著了無心,岔開話題問道:“對了,師父,你是如何知道我和師兄在這兒的?


    掃了一眼看來的二人,了無心背著手,向大殿外走去,邊走邊迴道:“我是要去千島國,給你們師娘找一味藥,正好路過這裏。”走出大殿,眺望遠方歎了口氣道:“唉~,好了,既然你二人無事了,我也不過多逗留了,你二人有時間的話,迴去看看你們師娘,她有些想你們了。”說完,飛身而起,眨眼間消失在遠方。


    大殿門口,林天和莊遠愣愣的看著了無心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二人相視一眼,心裏好似都在說:‘這就走了?’


    其實林天二人不知道的是,了無心是接到了了無塵的通知,得知兩個徒弟來此,他也知道龍淵的存在,有些不放心的趕來了,沒想到,還真的救了他們,作為他們的師父了無心,怎能說出故意跟來保護他們的話,更何況,讓他們不產生過多的依賴,也未必不是好事。


    沂水城,林天與莊遠騎著高頭大馬,當先而行,身後一人緊隨,正是沂水城城主宋濂,再後邊是幾百左督衛,幾百人中間押送著黑水寨的一眾老小,緊跟著的,還有一兩百的右督衛,最後邊的是幾百守城兵,這三隊人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前邊的左右督衛,雖然狼狽且有傷有殘,但軍容整齊,再看後邊的守城軍,一路上哀嚎不斷,更別說什麽軍容軍紀了,活脫脫一群殘兵敗將。


    現在,就算有哀嚎聲,也被掩蓋了,大道兩旁,擠滿了前來圍觀的人群,城裏的民眾夾道相慶,慶賀著沂水城最大的山匪幫派黑水寨被拔除,從此,百姓們會安居樂業很多。


    看著這些高興地民眾,林天和莊遠也不由得為之喜悅。


    就在這時,街道上,迎麵走來一群人,當先一人,身穿茶色長衣,頭戴黑色高帽,麵白無須,走到近前,一舉手中黃色卷軸道:“王爺有旨!”聲音尖細,顯然是一名太監。


    林天和莊遠忙下馬參拜,二人身後的一眾將士統統跪地,順帶著將那些黑水寨老幼,也全都按在了地上,旁邊的所有民眾也都伏地跪拜,在場的除了那名太監,無一人站立,包括跟在他身後的一隊甲士。


    太監掃了一眼,展開手中卷軸,又用那尖細的嗓音高聲道:“王爺有旨,左督衛大統領莊遠剿匪有功,特命為左督衛都統,拜遠征將軍,賞白銀十萬兩,布匹千緞。”


    莊遠聽完,立刻下拜叩謝:“謝吾王恩典,吾王萬壽!”


    太監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原煉器營林天,輔助剿匪有功,特命為左督衛大統領,賞白銀萬兩,布匹百緞。”(這裏武將官職一到九品分為:元帥,都督,指揮使,都統,大統領,統領,總領,士長,伍長。純屬個人編排,非曆史參考)


    林天聽完,先是一驚,看向一旁的莊遠,見莊遠衝他眨了眨眼,林天很是無奈的撇了撇嘴,上報的文書是莊遠寫的,鬼知道他寫了些什麽。


    “嗯!嗯!”尖細的嗓音響起,林天抬頭看去,隻見那太監也正看著自己,四目相對,林天不解,一旁的莊遠,挪了挪單膝跪地的身軀,湊過來低聲提醒道:“謝恩呐。”


    “哦!”林天聞言,忙反應過來,立即拜倒:“謝王爺恩典!”


    “嗯。”太監點了點頭,掃了一眼一眾將士,又高聲道:“王爺有旨,此次剿匪,眾將士勇猛殺敵,皆有功,所有參戰將士均官升一級,賞白銀百兩,傷亡者也均有百兩白銀以作撫恤。”


    太監讀完,一眾將士高聲迴應道:“謝吾王恩典,吾王萬壽!”轟隆隆的喊聲,響徹沂水城。


    最後,待得眾人平息,太監又宣旨道:“黑水寨山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擾亂百姓的安居樂業,為禍一方,特令,明日午時,將捉拿的黑水寨一眾山匪當眾斬首,以儆效尤!”


    “啊,不要啊!”“饒命啊!”“嗚嗚嗚!”剛一宣完旨,那群黑水寨的男女老幼,紛紛嚎叫著,哭喊著響成一片,一眾士兵立刻起身,壓製這些人,讓他們不要亂動。


    林天和莊遠也霍然抬頭,莊遠起身道:“公公,這。。。他們當中,可是有許多孩子啊!”


    那名公公歎了口氣道:“唉,大人,這是王爺的旨意,我也沒辦法啊,況且這次,王爺因為這些山匪,可是大發雷霆,這樣做也是殺雞儆猴,震懾宵小,不再作亂為禍。”


    “可是不關那些孩子的事啊,他們是無辜的啊。”林天也上前出聲道。


    “唉!”太監一聲長歎,“兩位還是接旨吧,奴才還有要事,就不逗留了。”太監將卷軸遞給莊遠後,轉身帶人離去。


    看著漸漸走遠的太監一行人,林天皺著眉頭,暗暗的握緊了拳頭。


    “唉!,好了,不用再看了,正像他說的,他隻是個傳話的奴才,真正做主的是昆王,我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莊遠走過來,拍了拍林天的肩膀。


    “師兄,我。。。”林天轉過頭,剛要說些什麽,卻被莊遠打斷道:“好了,有什麽話等會兒再說。”說完莊遠朝林天身後努了努嘴。


    林天轉過頭,卻見到一臉諂笑的宋濂走來,待到上前,開口道:“嘿嘿,大人,這王爺的旨意上,怎麽沒有提及下官啊。”


    看了一眼宋濂,莊遠冷聲道:“哼!你還有臉說!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跟段奇狼狽為奸,將我們關在城外,風餐露宿?嗯?”


    “額,下官,下官當時是身不由己啊,大人。”宋濂哆嗦著拱手,連聲說道,這宋濂雖是一城之主,可他的官級相當於統領級別,比大統領低一級,但是那隻是就普通的大統領而言,莊遠之前可是左督衛大統領,而不是普通的左督軍,莊遠現在更是升為都統,官級大的能隨手捏死這宋濂。


    “哼!王爺托公公給你帶話,你宋濂延誤軍機,本是罪該萬死,念你後來帶兵英勇殺敵,現在,功過相抵,讓你好好做個父母官,造福一方!”莊遠煞有其事的說道。


    “是,是,下官一定謹記,一定謹記。”宋濂連連拱手。


    “好了,你先下去吧,把那些黑水寨的山匪,統統關押起來。”莊遠命令道。


    “是,下官這就去辦。”宋濂應命離開了。


    城主府一處別院中,林天此時正在院中,來迴的踱步,似是焦急萬分。


    “小天,你找我什麽事?”莊遠換了一身白衣,出聲走來。


    林天見莊遠來了,趕忙走過去,拉著莊遠道:“師兄,你可算來了。”掃了一眼四周的守衛,又拉著莊遠往屋內走去:“走,先到屋裏,有話對你說。”


    “什麽事啊,神神秘秘的。”莊遠嘀咕了一聲,任由林天拉著,進到了屋內。


    林天關上門,走過來就開口道:“師兄,想來想去,我還是要救那些孩子。”


    “你瘋了啊!”莊遠叫道,似是感覺聲音有些大,又降低聲音說道:“你是不是瘋了,那些都是黑水寨山匪,明天要公眾斬首的,你救他們,那不是抗旨嗎?抗旨可是死罪,你知道嗎?”


    林天沒有言語,隻是盯著莊遠,定定的看著他。


    看著林天的眼神,莊遠很是無奈的一擺手:“唉!說吧,你想怎麽救?劫監獄還是劫法場?”


    林天收迴目光,摸著下巴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用劫監獄也不用劫法場。”


    莊遠斜眼看來:“什麽辦法?”


    林天轉過頭道:“我們可以將大人和孩子分開,對外就說,當眾斬殺那些孩子有些殘忍,要暗中處置他們,派親信將那些孩子帶到一處,暗中轉移,再用一些手段做掩飾,這樣就可以安全的救下那群孩子,怎麽樣?”


    迎著林天滿臉期待的目光,莊遠皺眉慢慢點頭:“嗯,你的方法還可以,但是,之後這群孩子怎麽安置,你想好了嗎?”


    “嗯,隻要能救下這些孩子,其它的就交給我了。”林天點頭肯定道。


    是夜,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中,一群山匪跟孩子分離了,大到十一二歲,小到繈褓之中的嬰兒,當天晚上,就以秘密進行處置的原由,將這群孩子轉移走了,至於轉移到了哪裏,除了林天,無人知曉。


    第二天中午,沂水城菜市場口,這裏圍了數萬民眾,隻剩婦女老人的黑水寨家眷,在劊子手的大刀下,被一一斬首,這景象血腥至極,林天從小到大,第一次看到這場麵,從不忍直視,到麻木以對。


    到最後,整個菜市場附近,血腥彌漫,菜市場口,血流成河,有不少民眾剛開始還興衝衝的,到後來皆都麵色煞白,有的甚至當場嘔吐了起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林天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壓抑,煩悶,為什麽非得有殺戮才能安民,有了這些殺戮,能得到什麽?這些,都是現在的林天,想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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