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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喚心城中的一切都顯得十分與眾不同,城中既沒有人煙和街道,又沒有房舍和店鋪,也沒有亭台樓閣,更沒有鳥語花香,所有的隻是懵懵懂懂的浮雲虛霧。


    “這------這就是所謂的喚心城嗎?”安妮有些失望的盤問著,“怎麽什麽也沒有呀?這怎麽能算的上是一座城市呢?”


    “之所謂,山非山,水非水。看似是山其實非山,看似是水其實非水,雲霧繚繞難分辨。”紫霞又開始意味深長的迴答說,“且,萬物循環本無物,一切悟法由心生。善有善緣,惡有惡緣。有形無形,皆為空。”


    “哎呀!大姐,你怎麽又開始說起這些雲山霧罩的話了呀?”安妮不耐煩的問,“能不能說的簡單點呀?”


    “哎!我說三妹呀!你現在可已經是位列仙班的天神,怎會如此沒有悟性呀?我看呀!你還是應該多加悟道才對。”尚安突然上前插嘴說。


    “哎呀!二姐,你怎麽總是挖苦人家呀?”


    “好了,你們就別鬧了,注意點影響。”紫霞上前拉開她們又勸說著。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康太突然指著半空中出現的一道靈光問。


    就在他們大家不知其所以然的同時,那道靈光竟奇跡般的變成了一扇半圓形的大門。當罩在那扇大門之外的光暈完全消失後,懸於半空中的門,自動地打開了。突然,門內又“嗖!”的一聲放射出了一道金光,正好把康太和安妮給罩在了其中。


    “太好了,龍兒,鳳兒,你們終於出現了。”那扇懸於半空中的門內,突然傳出了一個老者醇厚而又冗長的聲音。


    “是,仙翁。”瞬間,龍鳳兩個清脆而又渾潤的聲音,便同時從康太和安妮的體內傳了出來。


    “仙翁是誰?你們又是誰?為什麽在我們的體內說話?”安妮一頭霧水的盤問著。


    “是呀!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呀?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呀?你們這都是在說些什麽話呀?你們到底是誰呀?”康太也是一頭霧水的上前盤問著。


    “我和龍哥便是蘊藏在你們體內的龍鳳真元,也就是紫霞仙娥所說的龍鳳雙星。”鳳兒未見其人隻聞其聲的迴答說。


    “那這就充分的證明了,我們並非是什麽龍鳳雙星,也和你們以及這裏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隻想找迴過去的日子,求你們送我們迴家吧!”安妮突然用一種近似於懇求的語氣說,“我們想要迴到二十一世紀,因為隻有那裏,才真正的屬於我們。”


    “是呀!請送我們迴去吧!我們隻是你們的替身而已,請放過我們,從我們的身體內出來吧!”康太也在那兒苦苦的哀求著。


    “不,你們現今已不再是我們的替身了。”龍兒也是未見其人隻聞其聲的說,“自從你們擁有了我和鳳兒的法力之後,我和鳳兒便同你們完全的融為了一體。往後,你們就是無量空間的新主人了。”


    “我們雖是一體的,但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你們替我和龍哥所做的一切。”鳳兒感情豐富地說,“當然,我也要感謝你們大家!若是沒有你們大家的鼎立相助的話,無量空間恐早已落入了妖魔之手。謝謝你們!”


    大家聽了這番賦有感情的客套話後,便全都十分謙虛的說些“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順應天命理所應當”之類的話。


    二


    安妮和康太雖然不願意相信,從他們體內傳出的這兩個聲音,所說的一切。可由於這兩個聲音的主人龍兒和鳳兒,說起話來有板有眼的,而且還據有一種很強的說服力,令人無法抗拒。


    “那-----那你們當初為何選中了我們?又是如何進入我們體內的?”安妮滿腹疑問的盤問著。


    “是呀!這也是我一直想問的。”康太應了一句後,也隨之盤問著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們能否說清楚點?況且,我和安妮已經同你們走了那麽長一段路了,總不能一直讓我們就這樣迷糊下去吧?”


    “這------!”鳳兒一時顧慮重重的難以作答。


    “好了,鳳兒,不要有所顧忌,說吧!”那個被稱為仙翁的神秘老者又說,“當初無法講明真相,那是因為龍鳳不出,五行不集,時機未到,故為天機也。可如今早已是龍鳳歸位,五行雲集,且時機成熟,還有何所忌之。說吧!告訴他們真相。”


    “是,仙翁。”鳳兒應了一句後,便講了起來。


    原來真正的龍鳳雙星,就是龍兒和鳳兒在調整時光年輪的運行軌跡時,突然受到了一直以來都想稱霸寰宇三界,統治無量空間的黑海界聖君黑龍的襲擊。由於他們的一時疏忽大意,而吃了那妖孽的大虧,最終竟元神出體。緊接著,其元神便被時光年輪中的時空旋風給卷進了一個比較巨大的時空風洞內。在那個既黑暗又令人頭昏目眩的時空風洞中,他們運動地速度簡直快的驚人,幾乎接近了光速。因此,他們便在快要衝出風洞的瞬間,化成了兩道耀眼的金光。


    各位讀者看到這裏一定也了解了,龍兒和鳳兒的元神是如何進入康太和安妮的體內了吧?說起來這雖是個巧合,但也不能說,他們的相融就沒有半點兒緣分之類的因素摻雜其中吧!不管怎樣,他們現在已經融為了一體。


    “原來如此,難怪當時那道石門自動打開後,會出現兩道急馳而來的金光呢!這簡直就是,無巧不成疏呀!太巧了。”安妮若有所思的說。


    “真是好眼力。”鳳兒用一種讚歎的口氣說。


    “謝謝!過獎了。”安妮謙虛的說。


    “此時,你們該明白這一切了吧?”龍兒問。


    “當然。”安妮迴答說。


    “等等,什麽金光呀?我當時怎麽沒看見?你們這是在說些什麽呀?”康太有些莫名其妙的盤問著。


    “哎呀!你當時隻顧著同這個混蛋扭打,又怎能看的那麽清楚呢!”安妮邊說邊斜眼瞪著旁邊筋疲力盡的方東勝。


    “哦!我明白了。”康太突然恍然大悟的對著安妮說,“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倆同他們倆的相融完全是一個巧合。當那道石門自動打開後,那兩道由龍兒和鳳兒變成的金光,便以一種十分湊巧的方式射入了咱們的體內,然後咱們和他們的元神就在漫長的歲月裏,一點一滴地融合在了一起。我說的沒錯吧?”


    “哦!大致算是如此吧!”


    “什麽叫大致算是如此呀?難道我說的話還有遺漏之處?”


    “當然了。”


    “那你倒是說說,我的感悟之言到底遺漏於何處呀?”康太隨口用一種比較古典的方式問。


    看來,他們倆是在古唐朝呆的時間太長了,有時就連說話也會隱約帶有一種古人的風範。而且,有時他們甚至還覺得,自己就是兩個不折不扣的唐朝人。當然,這種感覺如今也已經顯得脆弱不堪了。------


    “你說的大體意思呢!是正確的,可惜有一處你用錯了詞。”安妮微笑著迴答說。


    “那一處?”


    “就是你所說的,咱們倆同他們倆的相融完全是個巧合那處。我覺得,完全二字你用的很不恰當。”


    三


    “為什麽?”


    “要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在發生著不同程度的變化,萬萬不可以用定量詞來衡量,否則便會出差錯。”安妮如同修成高深法道一般的說,“完全二字,從字麵上來講,就是齊全,完美無缺的意思。既是完美無缺,就用不著任何修繕和補救,它是個完好不用變的整體,自然也可以與定量詞相提並論。所以我才說完全二字,你用的不恰當。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了,大姐上次所說的‘山非山,水非水,看似是山其實非山,看似是水其實非水,雲霧繚繞難分辨’的真正含義了。”


    “孺子可教也。”紫霞在一旁微微點著頭說。


    “哎!真是沒想到,娘子你的悟性會如此高深莫測,看來日後,相公得多加向你學習了。”康太有些自愧不如的說。


    “學習嘛!就不必了,相互交流還可以。”話罷,安妮便衝他甜甜的笑了起來。


    “好了,你們怎麽又開始了,此處可不是你們倆打情罵俏的地方,別忘了,現在大家可仍然是處於虛實界之中,無法脫身呀!”尚安有些不耐煩的提醒了他們一番後,又對那個被稱為仙翁的神秘老者說,“仙翁,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開始吧!”


    “好,那就進來吧!”


    突然,那扇懸於半空中的門便開始不斷的垂直向下延伸,直到盡頭。瞬間,展現在他們眼前的這扇大門,便如同一個巨大無比,鑲嵌在浮雲虛霧中的城門一般,給人一種站在林間望泰山的感覺。


    “哇!好高,好大的城門呀!”安妮大驚小怪的說。


    “哎呀!娘子,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一個巨大的城門嘛!別老跟個孩子似的,好奇心這麽強。”


    “哈!好哇!你現在都敢教訓我了。”安妮眯著眼兒,用手輕輕地拍打著康太,結實高挺的肩膀淡淡的說,“別忘了,你有時也會像個孩子一樣稚嫩,比起我來隻有過之而無不極。現在你還敢說我,膽子大了是吧!”


    “不敢------不敢!我哪敢呀!領導。”康太邊嬉皮笑臉的道歉,邊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她該上路了。


    “這還差不多。”


    “好了,你們別廢話了,趕緊走吧!”話罷,尚安就拉著他們隨大家一起走進了那個巨大的城門。


    他們大家剛一入內,那個巨大的城門便像一屢清煙,自動的消失了,不留半點痕跡。這是在示意他們,隻要踏進此門,就沒有退路可言,隻能硬著頭皮朝前走,坦然麵對將要發生的一切。


    突然間,一股清馨的花香便隨著活躍的空氣,撲鼻而來,使他們的鼻腔和大腦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享受。他們在這股清腦安神的花香的熏陶下,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眼,靜靜的品味著這股怡人的清香。


    朦朧間,他們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一些模糊的迴憶,和一些並不陌生的身影及麵孔。當他們可以清楚的辨認出,腦海中所出現的一切影像時,竟然全都大吃了一驚。他們無法想象,這一瞬間的變化,簡直是太突然了,令人沒有半點兒心理準備,甚至於,連這些變化的真偽都快要搞不清了。令他們誰也沒想到的是,所浮現出的那些熟悉的身影及麵孔,竟然全是他們自己久而未見的親人。


    四


    這時,他們便開始憑借著意象中的一種感覺,來到了各自親人的麵前。他們雙方四目相對的就那麽站著,多愁善感的眼睛裏,充滿了晶瑩涕透的淚水。突然間,他們便情緒激動的互相擁在了一起,身體與身體,肌膚與肌膚之間的親密接觸,使這一切變的超乎想象的真實。那種久別重逢時的激情,在瞬間完全得到了釋放。不久,他們便淚如泉湧般的抱頭痛哭了起來。


    安妮和康太是頭一次在這種複雜的意象環境裏,與他們各自的親生父母相見,故而他們倆都很珍惜這次見麵的機會,不論它是真還是假。那種濃濃的親情,如同蜜糖般的包裹著他們倆,使二人早已忘乎所以,除了能看到眼前的親人之外,其餘的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可唐敖、成昌、徐承誌、駱承誌、唐小山和唐香怡他們竟在意象中見到了各自在塵世間已故的和未見過麵的親人。雖然他們覺得眼前的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甚至難以置信,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冥冥之中卻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們,使他們同樣忘乎了所以,同樣被那種濃濃的親情包裹著,失去了應有的理智。他們就這樣深深地陷了進去,無法自拔。


    而紫霞、尚安、蘭兒、善兒和星兒她們竟也在這種意象之中見到了各自遠在北冥神界為王的父母。別看她們既是早已得道的神仙,又是擁有無上法力和五行神獸的五行戰將。可以說她們是早已超脫了塵世間的七情六欲,並且不受五行和六道的限製,應該不會有那種過分激動,忘乎所以的不理智之舉吧?那可不一定,因為雲雲眾生有心才能存活,不論人------皆是此理。要知道,心不但是生命的主體和一切情感的根基,而且還是蘊涵眾生善惡的載體。所以隻要有一顆真心在,就算是超凡脫俗的神仙,也不可能麵對骨肉親情,會無動於衷,甚至沒有絲毫反應,盡管佛說四大皆空,俗情無物。


    但黑龍、王那相和方東勝他們三個可就沒那麽幸運了。人家都是在一種舒心安神的意象中,見到了各自平時想見而又見不著的親人,可他們三個卻在一種精神脆弱,心神不定的意象中同各自唯一的牽掛相見了。


    王那相和方東勝此時的心理防線早已崩潰,那種深埋心底的情感便如同決了堤的洪水一般湧了出來,使他們二人一時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責之中。他們二人本無顏麵去見自己的親人,可由於他們在意象中,受到了那種濃濃的親情的熏陶,故而他們便暫時忘記了心中的愧責之感,情不自禁的投入了親人的懷抱,淚如泉湧般的哭述了起來。


    “娘,孩兒不孝,讓您老受苦了。”王那相在他母親的懷裏淚流滿麵的說,“孩兒對不起您老,更對不起王家的列祖列宗。孩兒是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逆子------逆子呀!娘,您老就懲罰我這個該死的逆子吧!”


    “好了,那相,你也不必過於自責,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王那相的母親用一隻失去了彈性和水分的手,撫摸著他蓬亂的頭發,強含著淚水說,“之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娘,希望你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娘,希望你能做個好人。”


    “是,孩兒一定會做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王那相痛改前非的說,“娘,孩兒絕對不會再讓您失望了。”


    五


    方東勝自從與王那相和黑龍他們一起卷入了這場正邪大戰之後,就開始後悔了,再說如今連王那相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都已經改過自新了,更何況是他自己。


    他依在自己的父親懷裏想了很多往事,也流了很多眼淚,更加反省了自己過去的很多罪惡。


    “爸,兒子錯了。”方東勝氣不成聲的說,“兒子不該拋下您,一個人出外闖蕩。更不應該背著您,加入了盜墓這種缺德的行當,並且還成為了這方麵的老手。這都是貪婪害的------全都是貪婪害了我。爸,您能原諒我嗎?”


    “東東!”方東勝的父親聲音微顫著,叫著他的小名說,“東東,老爸已經好久沒這樣叫過你了。本來,我以為這輩子咱父子倆再也見不著麵了。你知道嗎?都快七年了,七年來,你沒迴過一趟家,老爸還以為你這個殺千刀的小兔崽子,早就被警察抓去給崩了呢!”


    “爸,兒子不孝。”方東勝突然情緒激動地跪在他老爸麵前又說,“兒子對不起您和早已去世的母親呀!可不孝的兒子還是希望您能原諒我。”


    “原諒你,可以,老爸可以原諒你,但是你要答應老爸,以後一定要做個堂堂正正的人,不可以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壞人混在一起了。”方東勝的父親老淚縱橫的問,“你知道嗎?自從老爸聽說,你被警察下了a級通緝令後,就開始過起了白天遭人冷眼,夜裏噩夢連連的日子。這些都無所謂,老爸可以忍,但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你背著我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缺德事。我總以為上天會懲罰我,會讓我斷子絕孫,家破人亡。當然,這也是應該的,我早已經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心理準備。可上天仁慈,不但沒有讓我們方家斷子絕孫,還給了我們父子這次見麵的機會。你說咱們方家該咋樣報答上天的大恩大德呀?你說呀?”


    “爸,我是不是也要當爸爸了,咱們方家是不是已經後繼有人了?”


    “沒錯,就在你離家後的第四天,你媳婦小雲就懷孕了。可由於咱們家的經濟十分困難,再加上我這個病秧子身體------小雲,也隻好懷著身孕去給人家打零工,直到快要臨盆那天,她才住進了醫院。小雲是個好女娃兒,咱們方家,對不起她呀!”方東勝的父親說到這裏便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爸,我錯了------我錯了,您別哭了------別哭了。”方東勝瞪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仍舊跪在他老爸麵前,磕頭如搗蒜一般的說,“我知道自己犯下了難以彌補的罪孽,也沒臉請求您的原諒,更不敢奢望上天的寬恕。我隻希望能在上天還沒有判我死刑之前,再見小雲和我的兒子最後一麵。”


    “哎!晚了------晚了。”方東勝的父親緊緊地合住老淚縱橫的雙眼,唉聲歎氣的質問著他說,“他們母子倆的心,早就被你給傷透了。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來,他們母子倆是怎麽熬過來的嗎?憑啥你這個小兔崽子在外麵造孽,卻讓他們母子倆替你承擔一切呀?啊!人家又沒欠你啥。你說,你還有啥臉麵再去見他們母子倆呀?你說呀?”


    “爸,您就別說了,不孝的兒子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沒臉麵去見他們母子倆,但是現在兒子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不是有句俗話叫做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嘛!”方東勝披頭散發,痛苦萬分的反問道,“爸,兒子又不是要求您的原諒,隻是想在天誅地滅之前再見他們母子倆最後一麵,難道這麽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兒子嗎?”


    “好了,我和善德來見你最後一麵,你就別再為難爸爸了。”話罷,小雲便身穿一套灰白色的長袖粗布連衣裙,腳踏一雙平底布涼鞋,一手提著菜籃子,一手領著一個大約六七歲大小的小男孩兒,麵無表情的出現在了方東勝的麵前。


    六


    雖然小雲是一副家庭婦女的打扮,但是她的容貌和身材卻同她的穿著極不相襯。她長的白白淨淨,五官清秀,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兒不勻稱的地方,可以說是個品貌端莊,身材窈窕的美人坯子。如果她再稍微穿戴打扮點兒,那簡直就像一朵出水芙蓉的鮮花。可惜的是她這朵鮮花,卻偏偏倒黴地插在了方東勝這堆牛糞上。這可真是印證了那句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妻的俗話。


    “小雲,你們終於來了。”話罷,方東勝突然不停地挪動著雙膝,來到善德的麵前又問,“小雲,你剛才叫他什麽?善德?我們的兒子是不是叫方善德?”


    “沒錯,我們的兒子是叫方善德。”小雲含著眼淚應了他一句話後,便又用一種沉重的語氣反問他說,“方圓的方,善良的善,道德的德------你可知道,這方善德三個字是什麽含義嗎?”


    “我知道,現在我什麽都知道了。”方東勝情緒開始平和的說,“你之所以為我們的兒子起名叫方善德,就是想讓他長大後做個行善積德的好人,不要像他老爸一樣做個害人害己的壞人。小雲,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善德。我不敢求你們原諒我,我隻希望你們母子倆能夠從此以後無病無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這所有的罪責吧!”


    “晚了,太晚了。”小雲用一種幾乎快要絕望的眼神注視著他說。


    “不,不晚------不晚。”方東勝連忙為他自己聲辯說,“我在虛實界中的虛體原空間內徘徊的時候,就已經想通了。真沒想到,原來自己的過去是那麽的黑暗,自己所做過的一切惡事是那麽的天理難容。過去的那個以恥為榮的方東勝已經死了,跪在你麵前的是一個脫胎換骨的方東勝。如果上天現在就要懲罰我,甚至讓我馬上去死,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但我希望,來世我們三個還是一家人。我欠你們母子倆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我要用我的下輩子來償還。”


    “爸爸,你不要再拋下我和媽媽了好嗎?”方善德扭曲著他那張稚嫩的小臉,用一種懇求的語氣問。


    “好------好------好!爸爸,永遠都不會拋下你們母子的,好兒子。”話罷,方東勝、小雲和方善德他們一家三口,就深情地擁在了一起。


    這時,失去了真身,遊蕩在空間內的黑龍卻在朦朧中,闖進了喚心城的核心空間。那裏除了幾個漂移的大屏幕之外,仍然是朦朦朧朧的空無一物。


    正當它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幾個漂移的大屏幕中,猛然出現了一些驚人的畫麵。黑龍呆呆的盯著這些塵封已久的畫麵,封存在無極封印中的心,竟突然奇跡般的激起了一絲波瀾,它的心在逐漸的被這些畫麵所喚醒,連魔力通天的黑暗魔神也無法阻止。


    它的心緒十分混亂,亂的像一團打了死結的麻繩,解不開也扯不斷。一方麵,它不願再次麵對眼前的這些不堪迴首的往事。另一方麵,它自己的心魔正與即將被喚醒的真心,進行著激烈無比的鬥爭。故而,它才顯得心亂如麻,痛苦不堪。


    它的精神快要崩潰了,眼睜睜的看著畫麵中,不斷的出現一些,自己在一場魔族大混戰中受了重傷,獨自逃出魔域,來到了人間,在一座雪山腳下暈倒後,被一個名叫雪蓮的女獵戶救起的情景。


    當時,由於它受了重傷,再加上冰肌刺骨的低溫氣候,使它幾乎喪失了生存的希望。正在它奄奄一息的時候,朦朧的雙眼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披白色獸皮袍,內襯棕色獸皮衣褲,腳踏白色毛皮靴,頭頂白褐色獸皮帽的獵戶。隻見,那獵戶把它緩緩地抱起,擁入懷中。此刻,它才漸漸的看清楚了,那獵戶的廬山真麵目。杏仁眼,柳葉眉,高鼻梁,薄嘴唇,白裏透紅的臉蛋,顯得十分有魅力。


    它靜靜的躺在女獵戶那毛茸茸的懷中,一種千萬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溫暖,突然湧上心頭。使它一時忘記了魔域的血腥與黑暗,以及自身的傷痛與惡劣的環境,它開始喜歡上了這種溫暖的感覺,也開始喜歡上了她。於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便在那種林海雪原之中拉開了序幕。------


    它看著看著,眼中竟奇跡般地飄出了悲痛與悔恨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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