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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唐敖和安妮喬裝打扮了一番後,才踏上了揚州的街市。經過戰爭的洗禮,這裏的一切都有一種百廢待新的氣息。雖然整個街市現在還並不怎麽太平,到處都有捉拿叛賊黨羽的官兵,可就算如此,也無法完全掩蓋這座江南名城的風采。


    “大哥,這就是古城揚州呀?”安妮問。


    “不錯。”唐敖突然又問,“妹子,大哥想冒昧的問一句,你到底來自何方?為何有如此一個怪名姓?”


    “哦!我是從長安來的,至於我的名姓為何會叫的那麽奇怪,我也不知道,總之這名姓是父母起的,我也沒有辦法。”安妮言辭有些閃爍的說。


    “好了,大哥不問了,趕了大半天的路了,也該尋個客棧歇歇腳了。”


    “早就該休息一會兒了,妹子現在可是又餓又累呀!”安妮有氣無力地拍著腹部說,“要是現在有隻香酥雞和碗牛肉麵就好了。”


    “妹子,你先再忍一忍,我們就要到了。”唐敖說著說著就找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店,午飯後便就地住了下來,準備休息片刻後再去尋找他們要找的人。


    安妮獨自在客房內恢複原來模樣後,又換了件新衣裙。梳妝之餘,她卻無意間迴憶起了以前同康太在咖啡屋,喝著咖啡,聽著鋼琴獨奏,以及談著甜蜜的未來等很多畫麵。她開始極度的懷念過去與康太相處的日子,她突然眉頭緊皺的自言自語道:“康太,二位姐姐,你們到底在那兒呀?康太,我真的好想你。”


    正在安妮愁眉不展,思緒良多的時候,唐敖竟敲門而入,打亂了她的思路。她怕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後,會笑話自己是個離不開男人的小女人,便強忍著思念之感,及時轉變了麵目表情,微微一笑,問道:“哎!大哥,你怎麽還不休息呀?難道你不累?”


    “不,不是大哥不累,而是二位嫂嫂至今還無任何消息,大哥沒心情罷了。”唐敖迴答完問題後,就盯著她看了幾眼又問,“哎!妹子,你怎麽又恢複了女兒之身呀?”


    “哦!那是因為---我討厭剛才的扮相,太難看了,妹子不喜歡。”安妮在一麵舊銅鏡旁邊用木梳梳理著長發邊慢條斯理的說。


    “可是現今戰爭才剛剛結束,外麵的局勢還亂的很,你這般花枝招展的恐會有諸多的不便呀!”


    “有大哥這位武林高手的保護妹子什麽也不怕。”安妮說著就不由自主的轉移了話題,竟然說,“現在要是有杯香濃的咖啡就好了。”


    “卡肺?”唐敖又摸不清頭腦的問,“妹子,這卡肺又是何物呀?”


    “大哥,那不叫卡肺,叫咖啡,是一種人喝了以後不犯困的飲品,就跟茶水的性質是一樣的。”


    “你可真是個怪人。”唐敖滿腹疑惑的說,“這裏可沒有你說的咖啡,隻有茶,你要喝什麽茶,盡管跟大哥講。說吧!”


    “哎!算了,妹子現在什麽也不想喝。”


    唐敖從她的言語間似乎聽出了些什麽來,知道她肯定有一些難以直接相告的心事,想跟自己商量,可卻又不敢開口,故而說起話來才會令人難以琢磨。唐敖想到這裏,就主動上前詢問她是不是有心事,起初她還在掩飾著內心的想法,不願直接脫口而出。可是經過唐敖的一番盤問後,她的心裏防線慢慢的被突破了,無奈便說出了埋藏在心裏的所有心事。


    二


    唐敖仔細的聞聽了安妮賦有感情的表述後,竟然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笑了幾聲,接著又說:“原來如此,不過這也難怪,想必我的那位幹妹夫也肯定是個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男人。”


    “大哥,我就知道你會笑話人家,真是的。”安妮紅著臉說。


    “好了---好了,大哥也不取笑你了。”唐敖站在銅鏡旁說,“等大哥尋得二位嫂嫂後,再幫你尋找心上人。好了,休息吧!”


    “不,大哥,妹子不累了,咱們現在就去找。”安妮放下木梳站起身來微微一笑又說,“咱們要是早點兒行動,那麽二位嫂嫂不就可以及早脫離苦海了麽!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呀!”


    “你可真是個小滑頭,既是如此那咱們就上路吧!”唐敖說完後就背起必備的包裹,拿上他心愛的寶劍,帶著安妮又重新踏上了紛亂的街市,開始尋找起了徐駱的妻兒老小。


    “大哥,你想嫂子嗎?”安妮突然問。


    “你這個鬼丫頭,為何一時想起問這種話來呢?”


    “哎呀!你先別管啦!先迴答人家。”


    “當然了。”唐敖思緒綿綿的迴答說,“自從大哥赴京趕考至今,細細算來也已有兩個多月沒有見到夫人了。”


    “哎!我也是。”


    “什麽?”


    “哦!沒---沒什麽!”安妮吞吞吐吐的應了一句後,又指著前麵那幾個貼告示的官差問,“哎!大哥,你快看,他們是在那兒貼些什麽呀?”


    “定是在張貼些抓人的告示。”唐敖突然將臉一沉,情緒激動的說,“壞了,二位嫂嫂和公子現在很危險,那些定是捉拿他們的告示。我們必須要趕在那些官兵之前找到他們,快,妹子,咱們可不能再有所懈怠了。”


    “哦!那咱們現在該去何方尋找呀?總不能就這樣在大街上沒頭沒腦的胡亂尋找吧?”


    “當然不是了。”唐敖冥想了片刻後又說,“最危險之地就是最安全之所,倘若大哥沒猜錯的話,他們現在肯定還藏身於府之內。”


    “會有這個可能性嗎?”安妮疑惑重重的又問,“現在的揚州可不比以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什麽都督府恐怕早就被官兵給封了,他們又怎會藏身在那兒呢?”


    “好了,妹子,別說了。”唐敖說,“要想知道他們是否藏身在都督府,去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說的也是,走,去看看。”安妮把話說完就同唐敖一起大步大步的向前走著,一點兒也不像個從皇宮裏出來的千金小姐,反倒像是個經常忙於工作的白領一族。這也充分的證明了,她在宮裏的時候,由於武則天的過分寵愛和放縱,使她沒有被宮廷的一些禮儀俗規所汙染,仍然保留著原來的作風和脾性。


    “妹子,你一個千金小姐怎可這般行走。”唐敖邊走邊不緊不慢的說,“這女子行步要輕盈平穩,跬步而行,不可露足闊步,搖擺無度,如有違者則被視為失禮之舉。”


    “哎呀!好了大哥,你就別再批評妹子了,都什麽時候了,還是找人要緊,走吧!”安妮將披在身上的獸皮袍向內拽了拽,裹住全身後就拉著唐敖向前行去。可還沒走多遠就被迎麵跑來的十幾個官兵給圍住了,說是要捉拿亂黨,盤查身份。


    不久,一名身穿銀鱗盔甲,腰佩歪把兒鋼刀,手拿人犯畫像的小將,賊眉鼠眼的來到安妮麵前,一隻手拿著畫像查對著,一隻手翻捏著紙張,查對的很仔細。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名小將才開口問:“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這關你什麽事,查完了沒有,查完了就快放我們過去,我們還有事情要辦呢!”安妮不耐煩的說。


    “呀哈!小娘子還真有些脾性,老子就喜歡你這種有脾性的胭脂馬,騎上去肯定會很刺激的,弟兄們,你們想不想試一試呀?”


    三


    這時,那些早就對安妮垂涎三尺的士兵們,聽了那小將的一番挑逗的話後,都不由自主的慢步向她逼近,各個臉上都帶有那種令人十分討厭的淫邪之氣。


    突然,唐敖迅速將身一轉,護在安妮麵前,行禮說:“啊!諸位軍爺請止步。我家妹子年歲尚輕,不懂得人情世故,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軍爺海涵。請諸位軍爺行個方便放我們過去吧!”


    “沒你他媽的什麽事,滾遠點,別防礙老子們的好事。”那個小將一把推開唐敖後,又對安妮汙言穢語的說,“小美人,你可長的真他媽的漂亮呀!恐怕在這整個揚州城乃至天下也很難找出你這般標致的女子了,今兒個弟兄們可真是有豔福呀!哈---哈---哈!”


    “你們幾個狗奴才,竟敢對本公主如此無理,你們不想活了。”無奈,安妮也隻好搬出自己的公主身份來嚇唬他們。她知道如果現在就同他們發生衝突的話,肯定會引起其它的大麻煩,所以她才在迫不得以的情況下露出了公主的身份,可是他們顯然並不怎麽相信。


    “嘿嘿!你說你是公主可有證據呀?我告訴你,冒充公主可是死罪。”那名小將難以置信的問。


    “哼!你們這群草包懂什麽,叫你們的李孝逸李大將軍來見我,不就自會有分曉了嗎!”安妮拿起公主的架子說。


    “哼!你真把你自己當成了公主,啊!”那名小將突然狂笑著說,“哈---哈---哈!我告訴你,我們家李大將軍軍務繁忙,怎會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我看你不像什麽公主,倒像是叛賊徐駱的同黨,來呀給我拿下。”


    “站住。”安妮掏出武太後禦賜的公主金令又問,“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何物?”


    那名小將揉了揉雙眼,死盯著那塊做工精細,小巧玲瓏的金牌發起了呆。那牌子正麵刻著“見牌如見君”的字樣和龍鳳的圖樣,反麵則刻著金瑤二字,都十分醒目。此金牌乃皇家特製之物,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這---這是個啥東西,老子不認識,你少在老子麵前耍花招,拿下。”那名小將說完後,那些士兵們就又開始向安妮逼近。正當唐敖準備拔劍收拾他們的時候,他們竟被一個高亢洪亮的嗬斥聲給喊住了,便各個都停止了前進的步伐,迅速轉身一看,原來是李孝逸李大將軍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大批護衛正向他們靠近,嚇的他們紛紛上前屈膝跪迎。


    “這裏又出了何事?”李孝逸十分煩躁的問。


    “稟大將軍,末將方才捉住了兩名亂黨分子,請將軍發落。”


    “誰是亂黨?---誰是亂黨?啊!你那隻眼睛發現我們是亂黨?啊!難道我們的臉上刻有亂黨二字不成?”安妮神氣活現的上前問,“李孝逸這就是你的好部下嗎?真是魚目混珠。”


    “你是何人?”


    “哼!將軍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安妮又上前走了幾步,拿出公主金令問,“你不認識我沒關係,那你不會連它也不認識吧?”


    李孝逸一看是武太後禦賜的公主金令,就嚇的跳下馬背拱手行跪拜大禮,說道:“末將有眼無珠,不知殿下輕臨揚州,有失遠迎真是罪該萬死。”


    那小將和那些士兵們一聽安妮真的是公主,便要死要活的跪在她麵前,磕頭如搗蒜一般的哀求著。這種場麵讓在旁備戰的唐敖,感到十分匪夷所思,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同一位公主成為結拜兄妹,這是他無法想象的事,而現在卻成為了現實,真是事事無常呀!


    四


    安妮和唐敖打著官腔擺脫了李孝逸等人的糾纏後,仍然按照原先的想法來到了被貼了封條的都督府。


    當他們撕掉封條,推門而入的同時,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陣陣胄甲地碰撞聲和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他們猛然迴頭一看,原來又是那個李孝逸帶兵出現在了他們二人麵前。真是陰魂不散,安妮在心裏暗暗的咒罵著。


    “哦!天色見晚,公主殿下又乃千金之軀,怎可屈尊於此,還是盡快同末將迴府衙歇息的好。”李孝逸畢恭畢敬的開口說。


    “哼!你在跟蹤我們?”安妮鳳目一抬問。


    “末將不敢。”李孝逸拱手行禮又說,“天色見晚,請公主殿下還是隨末將迴府吧!”


    “誰說天色見晚了?你們先迴去吧!我們還有事情要辦,將軍隻須留下幾個人聽本公主調遣就行了,其餘的都迴去吧!”安妮用命令的口氣說。


    李孝逸知道眼前的這位金瑤公主,同那太平公主一樣,都是女皇帝特別寵愛的女兒。他也清楚這位金瑤公主,至今仍在女皇帝的心目中占有很高的地位,所以不能得罪,便聽從了她的命令,準備帶人離開。


    “嘩啦!”的一聲,像某種陶瓷瓦罐破裂後的嘈雜響聲,夾雜著幹冷的風聲從內室中傳了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不久,大家就全衝進了內室一看,原來這些聲響是一隻野貓,不小心碰掉了一個陶瓷罐子搞出來的。唐敖和安妮一看原來是隻野貓搞出的動靜,看來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他們想到這裏,那顆懸在嗓子眼兒的心才算落了下來。


    “好了,隻不過是一隻野貓碰掉了一個破罐子罷了,沒什麽!走吧!”安妮說完就準備和唐敖離開那裏,而李孝逸這時卻死盯著掛在牆上的一幅山水畫發起了呆,像是發現了某種秘道機關似的。這使他們二人剛剛落下的心,瞬間就又懸了起來。壞了,那是暗閣的入口,希望大嫂他們沒有藏在裏麵,佛主保佑,阿彌陀佛。他死盯著那幅山水畫幹什麽?難道那畫後麵有秘道?如果有的話,希望它是空的。他們二人的心裏,就這樣一遍一遍的想著,祈禱著。


    突然,李孝逸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那幅山水畫前,猛力一掀,眼前竟然是一堵十分平坦的牆壁,白白的體色一塵不染。唐敖和安妮被嚇的心驚肉跳,但一看他折騰了半天都沒有什麽結果,才將懸著的心稍微平靜了些。


    安妮上前厲聲阻止道:“好了,李將軍,別再浪費時間了,這裏什麽也沒有。這天氣怎麽會變的如此寒冷,起架迴府吧!”


    “是公主殿下。”李孝逸行禮應了一句後,竟很不甘心地朝那堵平坦的牆壁上,用手猛力地擊打了三下,可仍然沒有任何迴應。正當他失望的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從那堵平坦的牆壁後麵傳出了一名婦人的叫喚聲,那聲音很亮很清晰,所有的人都聽見了。不一會兒,她又喚道:“相公是你嗎?相公。”


    李孝逸欣喜若狂的迴答說:“是我。”


    那名婦人還以為真是她家相公迴來了,便打開了暗閣的大門。在燭光的映照下,一名五官秀美,金飾滿頭,體態豐滿,一身華貴的少婦出現在了眾人麵前。瞬間,氣氛就開始變的緊張了起來。雖然唐敖已經認出了那位少婦就是自己要找的徐夫人,但卻由於各種原因的限製,他們沒能相認。


    “哼!相公,你家相公是誰?是不是徐都督呀?”李孝逸得意洋洋的說,“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弟兄們給我上,抓活的。”


    “大家快跑,是官兵,官兵來抓我們來了,快跑。”徐夫人急忙朝那暗閣內喊了幾聲後,便準備關閉閣門,從事先挖好的地道逃跑,可卻已經來不及了,李孝逸早就帶兵衝了進去。在暗閣內保護駱夫人和兩位小公子的成昌以及薛鵬等人,一看情況如此危急便各個手握刀劍衝殺上前,搶出徐夫人。緊接著,他們就手拉著手肩並著肩的迅速圍成了一個圓圈,將兩位夫人和小公子全都圍在其中保護了起來。


    五


    安妮和唐敖二人站在對峙雙方之間,暫時阻止了一場血腥的撕殺。


    “公主殿下,快離開那裏,危險。”李孝逸急忙上前走了幾步說。


    “站住。”安妮大聲嗬斥著說,“李將軍請留步,他們就交給本公主處理吧?”


    “公主殿下不能呀!他們可是群亂黨分子呀!”


    “你們不必多言,本公主自有安排,而且,這也是母親的意思,難道李將軍敢抗命不成。”


    “末將不敢,隻不過他們是朝廷所要捉拿的重犯,倘若要是有所閃失的話,末將可擔當不起呀!請公主殿下不要為難末將。公主殿下,快離開那裏,太危險了,公主。”


    安妮假裝腳底打滑,向後故意倒退了幾步,來到那個名叫成昌的中年男子身邊,低沉著聲音說:“快,用你的刀挾持住我,我帶你們出去,快呀!”


    “得罪了。”話罷,成昌便一把將安妮拉入懷中,用刀挾持住了她大聲嗬道,“別動,讓開,你們都給我讓開,不然老子就殺了她。”


    “啊!你別亂來呀!我母親可是當今的皇太後,你不想活了。”安妮假裝大唿小叫的說,“李將軍,你快叫你的人離開,不要逼他們,他們真的會殺了我的,快讓開呀!”


    “這位壯士,請手下留情,她隻不過是個弱女子而已,請你不要傷害她,我來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唐敖上前接著話茬又說,“李將軍,快讓開吧!公主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快讓開。”


    李孝逸很清楚這位公主的性命比自己金貴,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於是便命令他的士兵們全都退出了暗閣,並且主動讓開了一條去路。


    不久,成昌便挾持著安妮和唐敖,帶著兩位夫人和小公子,在薛鵬等人的保護下離開了都督府,趁著夜色逃離了揚州城。可奇怪的是他們都已經奔逃了好長一段路了,仍然沒人出城追捕,好像前麵有設好的陷阱在等著他們似的,令人心有餘悸。


    “奇怪,他們怎會這般輕而易舉的放過咱們,不對勁兒呀!”成昌突然停下了腳步疑惑不解的說。


    “有什麽不對勁兒的,沒有本公主的命令他們敢追嗎!”安妮得意洋洋的說,“再說,我現在還是你們的人質,就算他們追了上來也不敢把你們怎麽樣的。”


    “好了,妹子有些話多說無意。”唐敖害怕安妮這樣過分的表露她自己的身份,會惹起成昌等人的憤恨之心的,畢竟那武則天是她的母親,可是成昌等人卻沒有因此而仇視她,反而還出人意料的對她畢恭畢敬了起來。


    “公主殿下對兩位夫人和小公子的救命之恩,我等兄弟先替和駱主簿記下了,倘若日後殿下有用到我等兄弟之處,請盡管開口,我等兄弟自當全力相助,那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成昌跪在安妮麵前說。


    突然,薛鵬等人也全都屈膝跪在她麵前說些“公主大恩無以為報,我等願效犬馬之勞”之類的話。


    六


    安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所以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她突然手忙腳亂的上前扶起成昌和薛鵬等人說:“快別這樣,大家快起來。以後就不要叫我什麽公主了,大家就跟唐大哥一樣叫我妹子吧!”


    “妹子?唐兄弟這是怎麽一迴事?還有你們又是怎樣認識的?”成昌滿腹疑惑的問,“這位高貴的公主因該是住在皇宮大內的,又怎會來到這兵荒馬亂的揚州呢?”


    正當他們大家在樹林間用問答的形式交談著的時候,突然從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上,傳來了一陣陣由遠及近的喊殺聲和慘叫聲。他們便神經過敏的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小山丘上,眼前無數個晃動的火點和浮動的人潮使他們十分驚恐,各個心中都有一種四麵楚歌的危機感。


    “他們不是來抓咱們的。”安妮上前幾步,用手指著那片晃動的火光說,“你們看,他們像是在追一夥人。”


    “走,過去看看。”話罷唐敖便同成昌等人爬上了一棵大樹,觀察了起來。那夥人是越來越近了,在銀灰色月光和暗紅色火光的照耀下,他們露出了恐慌的麵容。原來那夥人就是徐都督手下的謀臣良將魏思溫,唐之奇和杜求仁等人。


    正在唐敖準備下去助他們一臂之力的瞬間,卻被一名婦人的叫喊聲給驚呆了,竟然沒頭沒腦的說,“夫人,這是夫人的聲音。不可能呀!夫人現在應該還在家中才對,怎麽會在此處呢?可這確實是夫人的喊叫聲呀!不會錯的。”


    唐敖默默的思量了片刻後,竟不顧一切的飛下樹梢,向陣風似的衝入湧來的人潮之中,一邊四處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一邊奮力的抵擋著那些追兵。混亂間,他的身後竟傳來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唿喚聲:“相公,是你嗎?”


    唐敖猛然迴頭一看,果然是夫人林氏在魏思溫等人的保護下唿喚著他,這使他感到既興奮又驚訝。頓時,他渾身充滿了力量,揮起手中的長劍以一招“橫掃千軍”就擺脫了那些追兵的糾纏,迅速移動腳步來到林氏身邊,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情緒激動的問,“夫人,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相公,是我------是我,這不是夢------不是夢,我終於找到你了,相公。”


    “夫人,這裏兵荒馬亂的,你為何不老實呆在家中修養,要貿然出來尋我,你就不怕動了胎氣,你真是讓相公擔心死了。”


    “這一路上多虧有魏大哥的保護,不然我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你了,相公。”林氏依在唐敖的懷裏哭述著。


    “好了夫人,別說了,此地不可久留,快走。”唐敖邊護著林氏後退邊讓大家往樹林裏撤退,可已經來不及了,湧上來的追兵早就將他們給團團包圍了。無奈,他們也隻好同上次一樣,手拉著手肩並著肩的將女人和孩子護在中間,奮力想拚殺出一條生路來,可是敵人太多了,想衝殺出去也沒那麽容易,局麵一時失去了控製。


    這場惡戰就這樣持續到了深夜,可是他們仍然沒有衝出包圍圈,敵人實在是太多了,真可以說是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很快就會被湧上來的人潮所淹沒。


    危急時刻,安妮無可奈何的又暴露了一次身份,她想憑借著自己的公主身份再次脫困,可由於局麵的失控和各種無形的幹擾,使她的這次嚐試化為了泡影。突然“嗖!”地一聲,敵人的一支羽箭透過昏黃的夜色,夾雜著血雨腥風的氣息,穿過人潮,直接射入了駱夫人的胸膛。刹那間,慘叫聲、怒吼聲和小孩子的哭喊聲匯成了一片,一種生離死別的恐懼感攫緊了每個人的心。


    “咱們有救了------有救了,你們快看那兒,我的守護仙女馬上就要從天而降了。”安妮突然用手指著星空中墜落的兩道光束,活蹦亂跳的叫喊著說,“大姐,二姐,我們在這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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