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鬧市之中,四個人四種心境。


    “哎喲,小帥哥,這棉花糖再不給你女朋友吃就化沒咯!”一旁賣棉花糖的老板娘吆喝提醒他,驀地打破了這怪異的場景。


    張雲傑手中嬌弱的棉花糖隨風而化,不覺間竟小了幾號,隻是不知誰能吃的下了。


    辛小落側身看張雲傑,筆直的姿勢僵硬如僧,手背輕微的顫抖,那張時常掛著笑容的臉,失去了往日的色彩,猶如瞬間枯萎的花朵,還未開放便要衰敗。


    他扯了扯了嘴角整理好情緒,右手伸向連冰,“連冰,棉花糖還吃嗎?”


    “大冰,你...你喜歡他?”辛小落指著連冰對麵站沒站相的男人,她需要好好理一理。


    “你們誤會了,沒那迴事,我們不熟。”連冰否認了,是不是說明張雲傑仍有機會?


    “目前是我喜歡她,以後就是她喜歡我了。喂,你沒戲了!”


    亂親大冰的臭男人竟然有臉宣告以後的事,還指著張雲傑的臉胡說八道。


    “你是哪根蔥啊?”辛小落氣不打一處來,直指著他嚎,也甭管什麽外在形象了,她要不起那玩意兒。


    “小落!盛英睿,今天晚上的賬我們下次再算,撕破臉誰也不好看。”


    連冰攔住了她,姓盛的王八蛋聽了連冰的話,把物件塞進連冰手裏洋洋灑灑地走了。


    剩下她們三個人,一路無話。


    張雲傑送她們倆直至女生宿舍樓下,原是憨厚溫暖進骨子裏的男孩子,轉身之後寬厚的背影卻盡顯蕭索,沉沉夜色竟蓋不住他的神傷。


    “小落,以後別教雲傑那樣做。不,也沒有以後了。”


    “大冰你知道他對你?”


    “很早就知道,第一次約我去咖啡屋的時候,也許更早。”


    “你不能喜歡他嗎?但他對你很好,性格,長相各方麵挑不出毛病。”


    “小落,喜歡與否不是由對方待你好不好來定的,原因千奇百怪。我和雲傑隻能是朋友間的友誼,他不開口我不會拆穿,我不想少一個朋友,慢慢他會找到適合他的女孩子。”


    從頭到尾辛小落都認為張雲傑和連冰是男帥女美天生一對,順水推舟的人是她,亂點鴛鴦譜的人也是她。突然間她變成了對張雲傑造成傷害的始作俑者,是她強行催促張雲傑追連冰,而連冰的想法一開始她自然的忽略了。


    “小落,今天的事是意外,一場誤會。能絕了他的心也是件好事,沒有你今天的場景也會發生。”


    “我一開始就錯了,不應該揭穿他。”她心裏過意不去,張雲傑那麽老實善良的一個大男孩,一切都怪她瞎摻和。


    “張雲傑不是一個拿的起放不下的男生,過段時間他會好的。小落,我希望不論怎樣我們三個一直是好朋友不會變。”


    “大冰,當時你和姓盛的王八蛋親的難舍難分,說不是情侶沒人會相信的,你真的不喜歡他麽?”


    她清楚張雲傑和連冰之間沒有火花,純粹是靠她硬擠兩人在一起。而連冰和姓盛的王八蛋詭異的相處方式,明眼人看得出其中夾雜的情愫。


    “不算是喜歡,也沒有結果。”


    “什麽意思啊?你說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


    “沒意思,不要糾結了,洗洗睡吧,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是命定的,你阻止不了,那麽——順其自然吧。明天好好複習!”


    今晚到底撞的什麽邪?一係列攪人頭疼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抓小偷差點被刺,還撞見連冰和別人親親,現在又知道自己亂點鴛鴦譜傷害了張雲傑。心裏對張雲傑的歉疚壓的她喘不過氣來,捱到後半夜也沒想到解決之道,疲憊不堪的身體負荷過重,終是眼睛一閉,昏天黑地。


    太陽曬到床頭,水管劈啪作響也沒能吵醒這位千年睡蟲,又是一個睡到自然醒的早晨,伸了伸懶腰,活動完筋骨她撥開了手機鎖。


    嗯,很好,正午十二點!怪不得獨得太陽恩寵,全身暖洋洋的。


    但,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完了完了,要去警察局!沒去會不會把她給抓起來?


    “醒了?我給你帶了午飯,打包帶過來的,熱氣騰騰的菜。”


    菜是真的香,不用和它確認眼神,即知是她喜歡的辣椒炒肉,奈何見警察蜀黎比吃飯更緊迫些。


    “大冰我吃不了,我要去警局做筆錄,得趕快走。”牙膏泡沫糊的滿臉,唔儂不清地跟連冰講話。


    “警局?你犯什麽事了?飯還沒吃呢。”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幹的是好事,你咋總往壞處想我?”


    昨天晚上沒洗澡一身髒衣服沒脫就滾上床,別說睡的還挺舒服!洗漱完畢換了件綠色的背帶褲加牛奶t恤,出門還算看得過去,最不雅觀的就屬她那頭朝上翻的雞毛,死死壓下去用不了十秒又翻上去,弄不清的還以為她是掃把星轉世!


    然帽子一遮,掃把星不就變酷霸了?


    下了公交車,辛小落趕在下午一點前到了警察局,周圍景觀環境優僻,交通便利,唯一好中不足的大概是離流英太遠了!


    坐了一個小時的車,頭暈眼花的不行,她不是暈車的人,卻也經不住一個小時的搖搖晃晃,周圍暈車的大爺大媽吐了好幾迴。


    辛小落打小把警局、銀行和醫院視為幹正事的嚴肅地方,作不得假更不能怠慢,深唿了口氣,調整好自己的走路姿勢大步邁進大門。


    走進內廳,衣著筆挺端正的藍色警服肅然出現在眼前,警察蜀黎們精神頭兒就是比平常人好,年紀看起來不比她大多少,一身正氣,帥氣威武。


    “需要幫什麽忙嗎?”問她話的警察哥哥長相幹淨陽光,是她小時候喜歡的類型。


    “警察哥哥,我是來作筆錄的。”


    “是昨天夜裏勇鬥小偷的?”


    “嗯。”她記得這位帥氣警哥沒來現場哇?難不成她出名了?會不會上新聞?


    “我帶你去筆錄室,陳警官托我留意今天來作筆錄的人,原來不止一個。”


    “不止一個?”還有誰?冒充她勇鬥歹徒?不可能啊,吃飽撐的沒事幹擔這累活。


    帥警察身材矯健,大步流星,辛小落小跑步勉強跟得上。


    筆錄室門口——


    “陳警官,第二位咯!你這還有幾個啊?我留個心眼。”


    陳警官不咋像個警官樣,胡子拉碴的,警服鬆鬆垮垮,第一個扣子都爛了,昨天晚上也沒這麽邋遢呀!


    “哈哈,忘了說有兩個要來做筆錄的孩子,沒有了,小金謝咯!”


    帥警察姓金啊!


    兩個做筆錄的,除了她還有誰,難道是?


    帥警察走了,被擋在門口的辛小落視線裏刻進熟悉又高大的身影,果然是他。


    他對黑白情有獨鍾嗎?穿來穿去不是白色就是黑色,她表示這個人太惡劣了!把黑白純色穿的那麽絕無僅有,好似那兩種顏色為他而生,白而不柔,黑不壓正。


    唐亦風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大概十秒,盯著她的背帶褲微微一頓。


    “兩位還記得我嗎?我是昨天讓你們來警局做筆錄的警察,兩位來的挺湊巧,也就前後五分鍾的差距啊,哈哈!”


    “不用緊張,問你們幾個小問題,迴答完了就可以迴學校去。”


    咋看咋不像是個警察,親民健談像個大朋友,辛小落自小以為他們從事這種高危職業的人都非常嚴肅可怕,見了陳警官刷新了她的警察觀。


    問題不算多,末了陳警官好心提醒她下次不要貿然見義勇為,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能逞英雄。


    對唐亦風則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誇獎,說他不做警察可惜了,長的好武功蓋世,不,是跆拳道和擒拿術很熟練。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是位可愛善良的好警察,形象方麵沒顧著可能是太忙了吧!


    一齊走出警察局,辛小落走在唐亦風遠遠的背後,他們全程沒有一句交流,陳警官甚至懷疑他們倆不是一個學校的。


    說起來,唐亦風進警局還是拜她所賜,怎麽她就落不著好呢?壞事擱她一個人幹了,懷著好意去做每一件事,結果件件事超脫她的想象,一團糟!流年不利啊!


    太陽好曬,她連抬頭都不敢,照的眼睛生疼,老老實實去等公交車,一塊錢方便又省錢。


    她低頭看著腳下,渾然不覺有輛電瓶車停在正前方呆呆地看她,主人握著把手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喊了一句。


    “喂,坐不坐?”


    乍然一抬頭,不辨顏色的太陽刺地睜不開眼,她在指間細縫中瞥見白衣黑褲的唐亦風微微一招手,象征性地拍了拍後座,告訴她由他載她迴去。


    幾乎不帶思考,她起身跑向他,抬腿攀上他的後座,空間剛夠容納兩個人,再無多餘位置,猶如為他們量身定做。


    “謝謝你!”


    “沒有頭盔,抓緊了!”低沉幹啞的音色,依舊寡淡的句子。


    比起坐公交車好太多,一路吹風,她不敢抱他的腰,抓著後座固定箱子的鐵扶手,距離縮到短無可短,她的細腿貼著他的長腿,感官上細微的感受被無限放大,分明沒動,她能感覺他腿部肌肉的跳動感。


    都說男生的身體容易發熱,她這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好似有輻射帶動她的溫度劇烈升高,他的身形寬窄有度,上身線條感十足,白色上衣透出好看的背部,她竟然想...


    瘋了,瘋了,瘋了!她不能這樣,想什麽呢?美色昏了頭?


    斜風來的生猛,她兩手抓著後座的鐵扶手在他後背避躲著雜風,倏而一陣強風把她的帽子吹翻了,掉落在地好幾米,她沒說,任由那個繡有小豬花紋的藍色帽子滾落不見。


    “你是不是掉東西了?”


    “啊?嗯!”


    她錯愕,他怎麽發現的?


    “撿迴來吧。”


    “好!”


    前視鏡裏她的那頭雞窩,看不下去,與瘋子無什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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