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臂鎧充滿了力量的質感,牧語飛不禁欣喜,他迴過頭朝著唿延雪說道:“雪兒,找到一件合適你的武器,隻是...”


    牧語飛停頓了一下,主要還是因為臂鎧備注上那句“常人觸之即瘋狂”,他不敢讓唿延雪輕易嚐試。


    石方天走上前來,調侃著說道:“觸之瘋狂?這就是克蘇魯崇拜的魅力嘛,愛了。”


    他嚐試著伸向那件臂鎧,可是還未靠近,寒意便蜂擁而出,拚命地阻止著石方天,而且他同時感覺到一股狂躁的力量正從臂鎧上湧了出來。


    這臂鎧有問題!


    石方天看著唿延雪勸道:“雪姐,這件武器雖然很不錯,但是太過於危險了,難怪這麽久了還未被人取走。”


    “是啊,那些異蟲的威脅其實並不大,它們肯定不是這副臂鎧的守護者,因為太弱了。所以周圍這些人的死亡,很有可能是因為臂鎧。”


    牧語飛也應和著說道。


    唿延雪咬著牙,還是走到了棺木旁,她朝著二人說道:“如果連這點困難我都沒辦法克服的話,還怎麽去麵對那些龐然大物?”


    說著她一把抓起了那副臂鎧,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狂躁的力量直衝入唿延雪的腦海。


    “雪,雪,該起床了。”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爸爸?爸爸你在哪?


    唿延雪睜開了雙眼,她看到自己正躺在小床上,蓋著打滿了補丁的被褥。


    她隻記得今天是自己七歲的生日,爸爸媽媽正等著給她驚喜呢。


    掀開了粉色的小被子,唿延雪穿上了自己可愛的小兔拖鞋,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很是舒服。


    她走出了房門,看著桌子上的小蛋糕,眼睛不自覺濕潤了。


    那是自己憧憬的奶油蛋糕,是自己趴在櫥窗前舔著嘴唇盯著的寶貝,如今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了麵前,奶香濃鬱。


    蛋糕價格昂貴,唿延雪知道爸爸媽媽一定是將自己積蓄的一半都花在了上麵,隻為了讓自己能夠開開心心地過一個生日。


    “爸爸,媽媽。”


    唿延雪一邊唿喊著,一邊朝著父母跑了過去。


    這段路好長,小小的唿延雪怎麽跑都無法拉近距離,反而越來越遠。


    血?


    唿延雪感覺到臉上濕濕潤潤,輕輕一抹,發現雙手鮮紅一片。


    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牧語飛手持利刃狂笑的身影,還有他身後倒在地上滿身血痕的爸爸媽媽。


    牧語飛的刀刃還在向下滴著血珠,他不斷嘲笑著唿延雪,說她懦弱,說她無用,說她不配與自己一起。


    “就算是廢物,還能迴收利用,可是你的存在,就連一點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牧語飛說完後,哈哈大笑。


    唿延雪緊咬著牙,她的雙眼逐漸泛起了猩紅,內心更是被一股夾雜著仇恨、怨念以及悲痛的負麵情緒所占據。


    她現在什麽都不願意去想,隻想要將眼前的人撕碎,讓他無法再次笑出來。


    唿延雪開始低聲咆哮起來,她的模樣像極了那些瘋狂的人們。


    她低吼著往前衝去,卻被一雙溫柔的手從身後緊緊抱住。


    平和,安詳。


    那雙手似乎有著無窮的力量,讓憤怒中的唿延雪都為之一怔。


    “雪兒,我們會一直陪伴著你的。”


    柔情的聲音在唿延雪的耳邊響起,她的眼角不自覺地濕潤了,眼中的猩紅隨著淚水滴落,消失不見。


    “我的父母是在生日後第二天被殺害的,你這該死的幻象,別想著欺騙我!”唿延雪衝著眼前猙獰的牧語飛喊道。


    就在唿延雪意識到自己是被幻象迷惑的時候,眼前猙獰的牧語飛不見了,就連倒地的爸爸媽媽也都消失了。


    一陣風吹過,帶起了數片芸香花瓣,唿延雪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身處在了花田之中。


    那雙摟著唿延雪的手依舊還在,她轉過身,正對上了牧語飛溫情的笑臉。


    “雪兒,別怕,一切都會過去的。有我們與你在一起,都會好起來的。”他說道。


    石方天緩緩出現在了唿延雪的麵前,他說道:“是啊,雪姐,我們一直都在。”


    淚水滴落,落在了花田之中,蕩起了陣陣的漣漪。


    牧語飛與石方天消失了,在唿延雪的麵前站著她的爸爸媽媽,他們看著唿延雪,眼中滿是欣慰與不舍。


    “雪,爸爸看到你能夠健康長大,已經很開心了。”


    “孩子,你太辛苦了,爸爸媽媽在天堂裏看到你為了替我們報仇,經曆了那麽多苦痛,我們的心都快碎了。”


    “隻要你能夠開心地活著,就是爸爸媽媽最大的心願,我們現在過得很好,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唿延雪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她大喊著爸爸媽媽,朝著他們奔跑過去,可是還未等她接近,爸爸媽媽就像是倒影一般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久久沒有言語。


    一盞茶的功夫後,唿延雪握緊雙拳抬起了頭,雙目充滿了堅定的意誌,她對著眼前的空氣說道:“爸爸媽媽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就在這個時候,唿延雪的心神中出現了一點星光,被青紫色的閃雷包裹著。


    “謝謝你。”


    空中突然傳出了一名陌生男子的聲音,隨後整個空間開始崩裂破碎,唿延雪腳下一軟,摔落了下去。


    !


    唿延雪猛地驚醒,發現自己仍舊站在歎息之所的廣場上,她的手正觸在臂鎧上。


    此時臂鎧上的金光早已消失,變得十分尋常,那股狂躁的能量也隨同金光不見了。


    臂鎧上有一股親和的力量進入了唿延雪的心神,她感覺到自己與臂鎧之間好像建立起了某種聯係,仿佛這不是武器,而是她肢體的延伸。


    在唿延雪身邊站著的,是一臉擔憂的牧語飛與石方天。


    據他們所說,唿延雪剛一觸碰到臂鎧的時候,上麵忽然爆發出了強烈的暗色光芒,緊接著唿延雪整個人呆立在了原地。


    “雪兒你知道嗎,有那麽一瞬間你的眼睛泛起了猩紅,我們那會差點急死了。”


    “是啊,牧哥急得都緊緊抱住了你,那模樣...”


    “說什麽呢,小天?嗯?”


    看著牧語飛略帶威脅的眼神,石方天趕緊做了個捂嘴的姿勢。


    牧語飛拍著唿延雪的肩膀說道:“好了好了,人沒事就行,雪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唿延雪沒有說話,她盯著牧語飛看了好一會兒,嘴角微微有了些許笑意,隨後她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說道:“還好吧,隻是手有些癢了,聽說你剛剛趁機吃我豆腐?”


    “不敢,不敢,豆腐還沒熟呢。”


    一陣打鬧後,三人圍坐在一起,唿延雪將自己心神中出現星辰的事情告訴給了二人。


    星辰?這對於牧語飛與石方天來說並不陌生,他們的心神之中也都藏有這股力量。


    隻是他們現在對於這股力量的認知還太少,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股力量並非邪力。


    唿延雪取走了那副【狂神的遺產】,與此同時,在未眠蟲墓中某個被供奉起來的石像上,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緊接著整個破碎了開來。


    它等了許久,終於找到了合適的主人,已經不需要再去做多餘的事情了。


    未眠蟲墓的最深處,傳說是被詛咒的地方,這裏盤踞著數不清的異蟲魔物,還有黑暗中勾魂的影子。


    江遠舒舒服服地靠在了石椅上,他那隻粗壯突變的手臂已經恢複了正常,此時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石桌上的菜肴,品著美酒。


    “江遠,你還真是不著急呢,就不怕普拉怪罪嗎?”黑暗中,一名男子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的聲音雖然依舊如同鐵皮摩擦,但相比之前已經自然了許多。他赤著身子,皮膚光潔有彈性,一點也看不出原先幹癟屍身的模樣。


    江遠飲了口酒,抬頭看了來人一眼,眯著眼笑道:“喲,屍蠻,來來來,為了慶祝你的複活,我們來幹一杯。”


    “哼,人類的食物我向來是討厭的。”


    屍蠻雖然嘴上如此說道,但他依舊接下了江遠遞來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即使披散著長發,但是屍蠻俊朗的模樣,加上星眉秀目以及精壯的體魄,即使不打扮也能俘獲少女的芳心。


    江遠抬起腿舒服地搭在了路過的一隻甲蟲身上,望著遠處幽深黑暗的地方,說道:“普拉隻是命我暫時看守此處,至於進來的人放不放他們出去,他可沒有交代喲。”


    屍蠻哼了一聲,顯然不是十分讚同江遠的說法,他問道:“接下去你準備怎麽辦?放他們走?”


    “哈哈哈,當然了。”


    江遠眯著雙眼笑了起來,顯然心情不錯,他轉頭看向屍蠻說道:“畢竟牧語飛是我的好友,我當然得放他走了,那是我欠他的。沒想到這麽久過去了,他還是這麽有意思。”


    “不過...”


    江遠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緩緩說道:“星輝閣中的那個人應該會替我動手的。”


    “牧語飛啊,牧語飛,我曾經答應過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現在我做到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了。”江遠自言自語道。


    “多此一舉。”屍蠻冷冷地說道。


    “你傷我心了,趕緊自罰一杯,快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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