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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以後,梁初才懶得理他。這種人愛裝酷就讓他裝唄,眼不見心不煩,他在後廚梁初就去大堂送菜,她在後廚路恩也自覺去倉庫卸貨什麽的,遇上了,連招唿都不用打,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


    平靜又新鮮的校園生活過了兩個月,這天上午,晨練完畢,大家都拖著疲憊的步伐往教室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抱怨自家教官真是越來越嚴格,每天一大早跑十公裏果然隻是開頭,後來除了十公裏外,每天還有跳遠、攀爬、投擲……總之把大家折騰得夠慘,早就不知道睡懶覺是什麽滋味了。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大家體質都有一個很大的提升。就拿梁初而言,不愛運動的她從小就瘦不拉幾的,吃得少,體質也弱,感冒腹瀉頭暈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要不是一米七的個頭還算過得去,她這體型比難民兒童也好不了多少!


    自從每天被迫晨練以後她飯量增加了,原本蒼白細嫩的臉上也出現少見的紅暈,一雙大眼睛越發神采奕奕,流露出一股少女蓬勃的朝氣。


    課室在五樓,快要上課了,大家加快腳步往西側的教室走,梁初跟其餘幾個女生說了聲自己先去趟洗手間,就往教學樓東側角落走。


    五樓東側沒有課室,是本係開會的小禮堂,平時上課時間很少有同學來這個方向。


    還沒到洗手間門口,就聽裏邊一陣吵吵嚷嚷,聽上去是本班幾個男生的聲音,在裏邊大喊:“小雜種,總算叫咱們堵住了,兄弟們,上!”


    “上!別再讓他溜了!”


    “打死這個小雜種!”


    叫喊聲不停,看樣子是這些男生在打群架。梁初走到門口,從門縫往裏邊看,隻見寬大的男洗手間裏圍著一群人,班裏一半的男生都在,正在對牆角方向大喊,有幾個人手裏舉著鐵棍、木棍之類的,一派兇神惡煞的樣子。


    梁初從來就不是個膽小怕事的,瘦弱的外表下是一股勇往直前的衝勁,這種時候其他女生都應該避之唯恐不及,至少也是去找校警,唯獨她,絲毫不避諱那邊是殺氣騰騰的男洗手間,直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擁擠的人堆裏,一名銀發男生被擠在牆角,被這麽多人圍著,隻能看見高高的他露出的半個腦袋,那雙銀灰色的眼睛正桀驁不馴的,甚至帶著一股挑釁的蔑視,看著麵前這群憤怒的人。


    為首那個男生越發看不慣他這種無畏,一邊招唿大家,一邊用手裏的鐵棍向他的腹部狠狠擊去,他痛得頓時蜷縮了一下,瞬間又站直身體,繼續毫無畏懼的盯視著大家。


    男生們被激怒了,拳頭、木棍、鐵棍……全都向他招唿下來,他被連續暴擊了許多下,饒是體格健壯,身體也承受不住的彎了下去,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護住頭。眼看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可是僅僅一個混種人的性命而已,施暴者眾,大約也就是集體罰一大筆款、做幾天社工就能了事,何況能就讀這裏的學生中,出身顯貴的並不少,找個好律師,處罰恐怕還會更輕。


    梁初看著這一切著急得不行,全忘了他當初告誡自己不要多管閑事時候的傲慢,慌亂中隻能扯著嗓子大喊一聲:“喂!有人報警了!快!快跑啊!!”


    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喊聲驚得一頓,下意識的迴頭看去,卻隻有本班那個女學霸孤零零站在門口,又想起打就打了,不過是個混種而已,馬上無所謂的轉過身去準備繼續施暴。


    誰知就在這一愣神的空檔,路恩矯健的身形縱身躍起,幾步便竄到了幾米遠的窗口,一腳跨上窗台,毫不猶豫的,向著窗外的虛空一步躍下。


    大家隻看見一個修長矯健的影子從窗口一躍便消失了,甚至連伸手去抓他都來不及——這裏可是五樓啊!


    一愣之後,動作快的兩個人忙伸出頭去看,下麵是一片矮樹林,看不到路恩的身影,男生們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確定這家夥掉下去究竟摔死了沒有?


    (作者大大溫馨提示:人家可是有異星血統的強悍人種,咱們地球人小盆友千萬不能模仿哦!)


    梁初心急火燎的,來不及說什麽,轉身向真空升降梯跑去。


    連按了幾下加速,二秒就到了一樓,她向著那片矮樹林狂奔,心裏不住祈禱:別出事啊,千萬別出事啊!


    跑進林子,便看見路恩身著白t的身影遠遠躺在一大片黃色的枯樹葉裏一動不動,她心跳險險漏了一拍,狂奔到他麵前,不及多想便伸出手去探他的頸動脈。


    手剛剛探到脈搏,路恩就睜開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靜靜看著梁初,反倒是梁初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收迴手。


    隻見他緩緩坐起身,低下頭用力搖了搖腦袋,醒了會兒神,“死不了的,讓你們失望了。”


    梁初咬著下唇,瞪著這個以怨報德的家夥,幽幽歎口氣:“也是,怎麽沒把你這個腦殘活活摔死!”


    路恩斜眼看看她,不屑的微微勾了下唇角,聲音冷冷的,“再說一遍,以後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不想欠誰的人情。”說完頓了頓又道:“尤其是你這樣的。”


    我又是哪樣?梁初鬱悶得恨不得上去抽他一耳刮子,想想這人就是這怪脾氣,隻能當他把腦子摔壞了,自己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站起身才看見,他手肘滲出一大灘血跡,應該是落下的時候樹幹割傷的,想了想還是從兜裏掏出一罐止血劑扔到他腳邊,然後,頭也不迴的大步走了。


    入夜,昏暗的小燈下,梁初對著電子課本發了一會兒呆,然後點開手機屏幕,在桌上敲擊著信件:


    h先生,您好!


    一個學期過去一半了,我在這裏的生活很好,校園環境很美,課程進度非常快,同學們都友善而勤奮,我很喜歡這裏。


    我遇上了一個混種人,他很優秀,也努力生活著,可是因為他無可改變的血統,在這個號稱聯邦最平等公正的校園裏,還是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原本謙遜、禮貌、甚至有些靦腆的同學們,在麵對這個人的時候,並不因為他的品質,他的行為,而僅僅是因為他流動著與我們不同的血液,就對他莫名的憎惡著。我想這和古代美國南北戰爭時期,白人對黑人的歧視很類似。白人最終和黑人和解了,可對於混種人而言,這種平等是否有看到曙光的那天?


    梁初


    .


    信發出後,梁初並不抱有任何期待,就如同以往她幾乎每一封信幾乎都會石沉大海一般,她確信他能收到,就行了。


    誰知道這一次,h先生的迴信隔天便躺在她的收件箱裏,梁初興奮的點開看時,寥寥數行字字有力:


    梁初,你好!


    來信收到。對於你提出的問題,我隻想提出我的建議:異種人和美國黑人不能做類比,因為他們體內流動的,是另一物種的血液,而這個物種曾經揮舞著屠刀,以殘酷血腥的方式妄圖占領我們賴以為生的地球。


    收起你的同情心,把它用在更需要幫助的人類身上,你的學識將成為最鋒利的矛和盾,用以捍衛這個星際間最為孱弱的智慧種族。


    h


    h先生的來信,讓梁初對所謂的自由平等產生了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濫用同情心,錯誤的幫助一個掠奪種族?她迷茫了。


    在後麵的日子裏,她決定選擇中立。她小心的避讓著路恩和校園裏能見到的任何一個異種,偶然在餐廳裏看到人類男生故意刁難路恩的時候,她也像大多數同學那樣,保持著難堪的沉默。


    她還注意到,路恩不斷延長工作時間,承擔了食堂幾乎所有後勤工作,這個勤勞的孩子讓所有人都很滿意,唯一大家好奇的是這孩子怎麽完成生命工程專業繁重的課業。


    不過每次提交作業的時候,路恩的研究都保持很高的水平,這孩子難道都是半夜不睡做功課?她實在不得不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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