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五天就過年了,陳誌偉天天不著家,他有了新的愛好,買上一杯咖啡,在書店裏挑選一本書,就這麽坐一下午,日子愜意又舒坦。


    秦肆放了年假,陳明川幾乎成天待在秦肆家裏,陳誌偉也沒過問他。


    下午的時候陳明川想吃糍粑,秦肆說天氣冷讓陳明川待在家裏,他開車去買。


    陳明川就在沙發上躺著,繼續看電視。


    秦家有地暖,陳明川穿著短袖,腳上連襪子都沒穿,就這麽躺在沙發上,但是一點也不冷。


    沒過多久,門外的門鈴響了起來,保姆立刻開門去了。


    陳明川扭過頭還以為會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紅糖糍粑和秦肆。


    結果走進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看起來有些疲憊,頭發白了不少,應該比陳誌偉年紀還要大些。


    不過男人眉眼之間的銳利和冰冷卻讓人不容忽視。


    陳明川和這人對視著,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


    秦崢皺了皺眉,良好的教育沒有讓他立刻露出厭惡,他問道:“你是誰?”


    陳明川坐了起來,看著秦崢朝他走過來。


    “老秦總好,我是秦肆的朋友。”


    秦崢和秦肆長得很像,陳明川猜到了他的身份。


    陳明川還不太了解秦肆的家庭狀況,他隻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友善,免得讓秦肆難做。


    秦崢坐在了沙發上,打量了陳明川一眼。


    幾乎片刻間,他就猜到了陳明川和秦肆關係不一般。


    秦肆是個潔癖的人,不會躺在沙發上吃東西,然而現在沙發麵前的茶桌上全是零食,有的開了封有的沒有,旁邊還有一小碗剝好的巴旦木。


    再看陳明川的穿著,穿的是非常隨意的居家服,甚至都沒穿鞋子,換成普通朋友,秦肆早就把人丟出去了。


    “秦肆呢?”


    陳明川說:“他出去買點東西,很快就迴來了。”


    秦崢眉頭皺得更深了,什麽東西要秦肆親自出去買。


    沒過多久,秦肆迴來了,他在看到秦崢之後臉色沒什麽變化,隻是略皺了一下眉。


    秦肆走到陳明川身邊坐下,把還熱乎的紅糖糍粑放進了陳明川手裏,“沒讓他加太多糖,吃吧。”


    陳明川用眼神詢問秦肆,自己需不需要先走,結果秦肆握住他的手。


    見秦肆迴來第一時間不是和自己打招唿,而是把吃的破玩意兒給陳明川,秦崢冷冷道:“秦肆,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你還當我是你爸嗎?”


    “你來有什麽事?”秦肆抬眼,冷淡地看著他。


    秦崢說:“沒什麽事我就不能迴a市了?要不然我這趟迴來,我還不知道……還不知道你已經和一個男人搞到一起了。秦肆,你太讓我失望了。”


    秦肆神情冷淡,“他是我的愛人。我跟你不一樣,不會亂搞。”


    秦崢看了陳明川一眼,冷笑道:“你不是說這輩子都接受不了同性戀?你以前還因為這個跟我跟你媽斷絕關係,怎麽?現在你又自己打臉了。”


    秦肆說:“我隻是愛他,和他是什麽性別沒有關係。”


    秦崢眉目陰鬱,他年紀大了有了落葉歸根的想法,第一個奔的自然就是自己兒子,不然他也不會迴來。


    但是他一下子沒辦法接受秦肆找了個男的,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秦老爺子的心情。


    誰都可以是同性戀,但是自家兒子不可以是,不然秦家的產業誰來繼承?


    想到繼承產業,秦崢神色又和緩了,找男的談談戀愛也沒什麽,反正同性戀也不能結婚,隻要最後像自己一樣找個女人生個孩子就行。


    秦崢擺了擺手,“算了,你跟誰談戀愛我管不著,我也懶得管。過兩天你媽就迴來了,到時候全家人要一起吃個飯,別讓我在你叔伯麵前丟臉。”


    早些年秦家在秦崢手上的時候,秦家三兄弟在集團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除了秦崢這一脈,秦武、秦封在秦家也很有話語權。


    不過秦肆上位之後,叔伯輩手上的股份越來越少,和秦肆同輩的又爭不過秦肆,慢慢秦家就成了秦肆說了算。


    秦崢雖然明白自己的兄弟在秦肆心裏沒有分量,但是秦崢在意啊,他當初搞同性戀讓別人看了大笑話,他絕對不允許兒子再給自己抹黑。


    所以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讓秦肆別昏了頭,帶陳明川去家宴。


    剛才秦肆居然為了陳明川跑出去買什麽糍粑,秦崢看到都覺得自己是沒睡醒,或者秦肆瘋了。


    秦肆說:“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走了。”


    秦崢冷哼一聲,“不用你趕我也不會留在這裏,我說的話你好好記住,不然大家臉上都難看。”


    說完這話,秦崢離開了秦家。


    陳明川手裏拿著糍粑沒有吃,被秦崢一攪和,他食欲都沒有了。


    秦肆偏過頭看了一眼陳明川,“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麽難聽的話?”


    陳明川搖了搖頭,“沒有。”


    頓了一下,陳明川問道:“你和老秦總關係不好?”


    在一起之後,秦肆沒有主動提過他父母的事。


    現在聽到陳明川這麽問,秦肆說:“不是不好,就相當於陌生人。”


    秦肆小時候很少看到秦崢和蘇溫錦,曾經是恨過的,恨他們明明是同性戀,還要生下自己。


    但是隨著年紀增長,那點恨也消磨在了時光裏。


    陳明川問道:“你恐同是不是因為他們?”


    秦肆沒有隱瞞,三言兩語把秦崢和蘇溫錦是形婚的事告訴了陳明川。


    “我以前在家裏看見過秦崢和他男朋友一起,那之後就很排斥同性戀。”


    “不過現在不會了,”秦肆語氣溫柔,“我喜歡你。”


    關於調查秦肆恐同的任務完成了,是陳明川握住秦肆的手,以此來安慰秦肆。


    同性戀是沒有錯的,錯的是不敢承認自己內心,用傷害別人的來掩蓋自己的性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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