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寒霧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和陳明川麵對麵,語氣認真,“我也喜歡你。陳明川,和我交往。”


    早春的風吹過,荊寒霧淡棕色的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向人告白。


    陳明川向前一步,拉著荊寒霧的黑色襯衫衣領,在荊寒霧的唇邊落下一個吻。


    一吻過後,陳明川鬆開了荊寒霧的衣服,“我同意了。”


    荊寒霧一向平靜如水的心湖泛起了巨大的漣漪,說是驚濤駭浪也不為過。


    前段時間他就在糾結自己對陳明川的感情,也在糾結陳明川對他的感情。


    現在一切的糾結都沒有了,他喜歡陳明川,陳明川喜歡他,兩情相悅,剛剛好。


    荊寒霧低下頭捧住陳明川的臉親了下去。


    好在這條路比較偏僻,周圍沒有什麽人。


    以前陳明川和荊寒霧夜裏路過這條路,陰暗的角落都是接吻的情侶,現在輪到他們了。


    從小路出去之後時間已經九點過了,陳明川抬手抹了一下嘴唇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開始荊寒霧隻是蹭一下溫柔的吸吮,到後麵就成了啃,像是要把他吃下去。


    “接吻的時候別咬我,你是親我還是吃我?”陳明川指著嘴巴說:“破皮了。”


    荊寒霧盯著陳明川破皮的嘴唇,眼神晦暗,他伸出手在陳明川嘴唇上輕撫了一下,“我下次輕點。”


    十九歲的年紀,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接吻的時候沒控製住。


    陳明川說:“走吧,先去吃飯,吃了飯上課。”


    上課的時候,陳明川依照慣例聽了半個小時就開始打瞌睡,實在是法律類的課程太催眠了。


    大學生的日常就是,平時渾水摸魚,到了期末才女媧補天。


    四月天氣迴暖,窗外陽光和煦,微風吹過樹梢惹得樹葉顫抖。


    荊寒霧把目光從窗戶外收迴,看向了在打瞌睡的陳明川。


    陳明川長得很好看,剛認識的時候荊寒霧沒有注意過陳明川的樣子,隻覺得他順眼,現在他才感覺陳明川的樣子完全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


    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陳明川的臉,荊寒霧把陳明川臉上的一根睫毛弄了下來。


    陳明川感受到荊寒霧的觸碰,睜開眼睛看了荊寒霧一眼,“幹嘛?”


    “不幹什麽,”荊寒霧說。


    陳明川再一次安心地閉上了眼睛睡覺,荊寒霧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個笑。


    這一幕被斜對角的周新民看了個正著,周新民滿眼都是驚訝。


    和荊寒霧做了三年高中同學,周新民對荊寒霧的印象隻有奇怪、冷漠、不近人情。他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在荊寒霧的臉上看到那樣寵溺的笑容。


    周新民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和荊寒霧對上了,荊寒霧看他的眼神是慣常的冰冷。


    淡漠地移開了眼神,荊寒霧往前麵坐了坐。周新民一開始不解,看見窗外的陽光後他恍然大悟,荊寒霧在給陳明川擋太陽。


    周新民整個人都呆滯了,他戳了戳鄭正的胳膊,“你覺不覺得陳明川和荊寒霧不對勁?”


    鄭正轉了轉筆,說:“沒有吧,不還是那樣。”


    看著傻白甜一樣的鄭正,周新民歎了口氣,算了,就當什麽也沒看見吧。


    周末陳明川和荊寒霧帶著荊小海去了遊樂園,荊小海左手牽著荊寒霧右手牽著陳明川,看到想吃的想玩兒的就停下來。


    在坐了海盜船之後,荊小海指著過山車,“我想玩兒那個。”


    陳明川以前就有暈車的毛病,坐了海盜船之後腿都軟了,他對荊寒霧說:“你帶她去,我去那邊的椅子坐一會兒。”


    荊寒霧點了點頭,“別亂跑。”


    陳明川挑了挑眉,“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推了一下荊寒霧的肩膀,“快去買票,玩兒完了帶著小海過來找我。”


    荊寒霧買票的時候還時不時迴頭看陳明川一眼,發現陳明川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機之後,他才收迴了目光。


    荊小海看了看荊寒霧,又看了看遠處的陳明川,她仰著頭說:“哥哥和明川哥哥是好朋友嗎?”


    荊寒霧低下頭,對著荊小海搖了搖頭,“不是。”


    荊小海有些疑惑,“電視劇裏說好朋友才會一直關心對方。”


    因為荊小海年紀小,荊家的傭人沒有給她看一些愛情片,平時她看的都是跟親情或者友誼相關的動畫片,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覺得荊寒霧對陳明川的關心和在意是因為友情。


    荊寒霧拉著荊小海坐上了過山車,他說:“不是隻有朋友才會關心對方。”


    荊小海沒有理解,但是過山車就要出發了,她也沒空再繼續問。


    二十多分鍾後,荊寒霧帶著興奮的荊小海走到了陳明川麵前,陳明川趁著他們坐過山車的時候去奶茶店買了三杯果茶,他把果茶給了荊寒霧和荊小海。


    荊小海看到果茶眼睛亮了,她平時是不能吃零食的。


    陳明川站了起來,他問:“小海還想玩兒什麽?”


    荊小海想了想,指了指旁邊的鬼屋,“我想去那裏!”


    看了一眼鬼屋門口畫著特效妝的演員,陳明川眉心一跳,低頭一看荊小海眼裏都是興奮,不愧是道門的人。


    猶豫了一下,陳明川過去買了三張票,反正有荊寒霧在,也不用害怕。


    進去之後整個世界都黑了下來,陳明川他們後麵還有一對情侶,小情侶手拉著手,哆哆嗦嗦地走得很慢。


    鬼屋兩邊都是些恐怖的道具,有僵屍、吸血鬼還有斷了四肢的鬼。


    沒有多久從一條小道裏竄出來了一個演員,他臉上畫著誇張的小醜妝,手裏提著一把電鋸,非常敬業地對著陳明川他們窮追不舍。


    盡管沒那麽害怕,陳明川他們還是應景地跑了起來,在他們後麵的情侶吱呀亂叫,尖叫聲折磨著人的耳膜。


    荊寒霧緊緊握著陳明川的手,陳明川的手又拉著荊小海,但是很快陳明川發現了不對勁,荊小海的手似乎有些冷得過分了。


    陳明川立刻停住了腳步,荊寒霧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陳明川迴頭看了一眼,他手裏拉著的哪裏是荊小海,分明就是一個隻有他小腿那麽高的玩偶,玩偶紮著麻花辮,雙唇血紅,在陳明川看過來以後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


    被嚇了一跳的陳明川一下子把玩偶給甩開了。


    “小海不見了。”陳明川對荊寒霧說。


    荊寒霧走到了玩偶前麵,他拿出一張符紙放在了玩偶身上,符紙無火自燃,玩偶雖然表麵沒有變化,但是陳明川感覺它看起來沒有那麽邪惡了。


    “這東西不是鬼,是沾染了鬼魂怨氣的怨偶,沒有攻擊性傷不到人。”荊寒霧說:“進來的時候我發現這裏有一隻七八歲的小鬼,小鬼最喜歡找孩子一起玩兒,小海可能被她帶走了。不過不用擔心,小海可以解決。”


    陳明川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他說:“她現在在哪裏?”


    荊寒霧閉上了眼,片刻後他睜開了眼睛,朝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陳明川也跟在他身後。


    沒有多久,荊寒霧停下了腳步,陳明川也在他身後停了下來。


    麵前是一間空曠的屋子,門並沒有關上,房間裏堆放著很多東西,有假發、斷肢和一些棍棒之類的東西,這裏應該是道具房。


    荊小海就在房間中央,她背對著荊寒霧和陳明川。


    陳明川仔細一看,發現荊小海旁邊還有一個穿著洋娃娃裙子的小女孩兒。


    小女孩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長相可愛,如果忽略她鐵青色的臉還有周身的陰氣,那她和普通女孩也沒有什麽區別。


    “小海。”


    聽到聲音荊小海迴過頭,她笑了笑,“哥哥,明川哥哥。”


    看到陌生人娃娃裙小女孩兒一下子躲在了荊小海身後,荊小海摸了摸她的頭,“不要害怕,他們都是我的哥哥。”


    荊小海牽著小女孩的手走了出來,“剛才我在鬼屋通道的時候聽到了哭聲,也聽到了她的聲音,我跟你們說想去看看,明川哥哥還點了頭,我就走了。”


    陳明川說:“我沒有點頭。”


    荊寒霧盯著荊小海牽著的女孩,“是她搞出來的幻境。”


    小女孩一副怕生的樣子躲在了荊小海身後,荊小海說:“小田她不是壞鬼,她是意外死在了鬼屋成了地縛靈,想要同齡人陪她玩兒。哥哥,你可以把她送去投胎嗎?”


    荊寒霧點了點頭,荊小海把小女孩推了出來,小女孩對荊寒霧說:“我見過你。”


    荊寒霧皺眉,“你見過我?”


    小女孩點了點頭,“有一個很厲害的道士,他給周圍的遊魂看過你的照片,讓遊魂注意你的動向。有些厲害的鬼會蠱惑人自殺,向那個道士上供靈魂,他讓厲害的鬼最近不要出現在你麵前。”


    荊寒霧問:“那個道士是什麽人?”


    小女孩搖頭,“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他,照片是他操控的鬼給我們看的,不過我聽其他鬼說過,他就在大學裏麵,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聽了小女孩的話,陳明川若有所思。


    荊寒霧伸出食指虛虛地點了一下小女孩兒的額頭,很快小女孩兒的身影越來越淺,最後消失不見了。


    離開之前,她對著荊小海露出了一個微笑。


    送走小女孩的鬼魂之後,陳明川他們出了鬼屋。


    荊寒霧說:“看來那個人一直都在盯著我們。”


    陳明川點了點頭,“沒錯,而且我覺得他的目標是我。可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雖然陰陽眼對於鬼魂來說是大補,但是他也不至於這麽堅持吧?明知道我身邊有你在,還是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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